只是想……
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吗？
可这公道在世间又怎么会简单……
凯亚脸色暗了暗，一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出现，默默沉入那好看的眼眸之中。
如同那善恶不知的另一个假面。
其所道出的语言在没有确实的表率下，未必能完全信任。
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算是撒谎者没有恶意的话语，其性质是不变的……谎言终究是一个虚假的谎言。
撒谎者如果已经道出一段虚假，想维持源头的现状，就必须以更多不真实来填补未来的漏洞！
日积月累。
筑上虚无沉重的高墙。
一旦……这层虚假与真实的薄纱被掀开。
高墙坍塌。
接下来会是发生的未知结果。
不论是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感情，以及什么样的之后。
终究……
都会产生细微或严重的变故。
难以回到一切开始的场景。
可见……
只是口头上的回答并不能证明什么，也不能说明什么。
实践才是检验真知的唯一途径。
要证明柯莱所言属不属实，只有实践过后……
凯亚才能得出最真实的答案！
“你想要的东西……就只有这些？”
凯亚只是嘴上做出回应，身形没有丝毫的变动。
但那只是下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片刻的宁静。
柯莱身后的空中重新浮现冰冷的寒气，它们在慢慢凝聚出新的冰锥。
凯亚依旧想逼出柯莱体内的魔神残渣。
但这次不同的是……
这些冰锥都是微微圆头的，没有之前那么锋利的尖刺，附着的寒气亦是如此。
毕竟按推测的时间上看来……
扶摇差不多就快从别的地方赶回来了。
只要她在柯莱身边，那么以老六办事的行动能力上看，之后获取情报什么的，想都不要再想。
根本就没机会。
“只有这些，但我也知道……已经发生的事也不会为此改变……”柯莱平缓的说着。
冰锥还未完全形成，冰元素的体现还未能感到恶寒。
柯莱的眼睛目视前方。
一直看着这个，在此刻对于自己很危险的家伙。
生怕他下一秒就带着冰刃冲过来，打得一个措手不及，难以占到优势与好处。
但凯亚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柯莱感到什么是无力且无话可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作为黑火案帮凶的扶摇，她之后的处境该怎么办？”
凯亚很细心的抓住柯莱目前在意的一个点提问。
心中默默采集信息，完善这份有些特殊情况的推测调查报告。
这个问题是只针对柯莱而言的问题
在现实中，需要柯莱考虑这个问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为问题的当事人在蒙德和璃月，对外展现的一直都是个良好公民形象，而柯莱到现在除了几句毫无意义的口供，也没给凯亚一点点，扶摇是帮凶的有效证据。
且以西风骑士团目前的能力，除了消除给扶摇办理走失儿童的身份证明外……
其他时间压根就抓不到这个老六。
至于扶摇本人，按她以往的行事风格而言，她根本就不会考虑到这种，对自身无价值，无意义的问题。
要是有最坏的打算，她可能会主动收拾东西直接离开蒙德。
除了侦察骑士安柏，以及还未回归蒙德的塔姆米，这两个可能会有点麻烦外。
总之，这件事对扶摇并没有太大影响。
但……
现在没有什么坏心眼子的柯莱不知道啊！
尽管是扶摇主动入伙的，但现在的柯莱完全可以趁她懵逼的时候忽悠。
让其在脑袋里自己脑补画面。
毕竟，柯莱刚刚不是自称没有过那种病态疯狂的想法，只是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想要一个公道吗？
那么……
这个在你落难时伸出援手，并且教授你如何自保，如何生存下去的朋友。
面对她之后是什么处境，这个明面上的问题。
你该怎么回答呢？
“我……”
被问及这个问题时，柯莱此刻神情都有些下意识的慌张。
有些束手无策的捏紧生之花。
确实……
柯莱好像在和扶摇一起生活的日子里……确实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我真的会连累她吗？
还是说……
扶摇和教导她的时候一样，明明早就知道了后果，但还是选择继续站在自己身后？！
柯莱仿若再一次陷入迷茫之中。
久久没有回应……
柯莱的本性其实并不坏，就像现在，即使在身份被凯亚发现之后，也会认真考虑因她而受牵连的人。
就和手中紧握住的生之花一样。
别人不对其施展恶意，柯莱也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坏事。
若别人对其施以真诚之援手，柯莱虽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实际上却是会默默在心中记下。
即使在博士建立的实验室内，度过那仿佛身处人间炼狱一般的童年，柯莱也依旧难得的怀着一份小小善心。
如果不是先天的劣势，与后天的沉痛经历。
柯莱会在父母的陪伴下，度过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但现在……
这份善心，却成为了这道难题的附加伤害。
柯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凯亚的问题。
慢吞吞吐出一个字后，陷入了沉默之中。
凯亚则是抓住这沉默带来的好机会，继续补上有关良心谴责的语言陷阱。
“不论从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袭击愚人众使节，导致现场死亡两人，已经明面上触犯蒙德的法律。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作为黑火案凶手的你离开蒙德境内，而被西风骑士团抓住的命运也是迟早的事。
在此期间，作为黑火案间接帮凶的扶摇，也同样担有不可推脱的法律责任。”
这么久的时间内，愚人众的参谋一直在骑士团嚷嚷着要抓住人。
虽然嘴上说着要凶手，或者是合理有效的原因。
二选一的局面。
但愚人众实际上的意思，却是必须要骑士团方面出手，在蒙德找出一个凶手送到他们手上。
不然……日后愚人众想在蒙德做些什么，都会提高一段不能拒绝的行动能力。
毕竟双方背后……
都站着一个国家支持的力量。
不能贸然撕破脸。
“不仅你会受到法律或是愚人众的制裁，连扶摇也会一样，到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凯亚把事件真实的严重程度说了出来，就是不知道这里面……
有没有添油加醋的步骤存在。
但光看柯莱那一脸呆滞的表情就知道……
她好像大致明白了这件事带来的真正严重性。
并且真的有在认真思考问题。
也是第一次考虑到，关于一个国家制定的法律问题。
以前流浪的日子里，无人会在意一个危险，脏兮兮的流浪者怎么样。
只有因为服装异样，且身患不治之症，而被无心之人殴打。
即使遇到好心的人，也会因为刚刚逃出实验室而本能产生不信任的怀疑。
只想远离所有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人。
因为在实验室中。
除了无休无止的反人类实验，与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以外。
他们作为身不由己的实验体，能好好休息一下都是莫大的安逸。
对于这些生活上的常识……
在实验室里没有知道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