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谁上位都行。”
“殿下上位亦是如此。”
话落,鸦雀无声。
道衍和尚言之凿凿的一番话,让之前还是怒不可遏的朱樉,顿时便喜笑颜开起来。
治理国家并非一人之力,更不存在早明晚馈的说法,拿自己为何没机会成为一代雄主
只要知人善用,就可流芳百世。
华夏疆土何其辽阔,人才还不遍地都是。
朱樉越想越兴奋,不停的揉搓大手,眼底溢满了兴奋。
“大师所言极是。”
“本王也这样认为。”
“当皇帝还能有多难把眼睛擦亮一点,别被奸人蛊惑就好,至于剩下的事,完全可以交给大臣们来办。”
“妙,甚妙!”
望着淡如止水的老和尚,朱樉彻底打消了内心的疑虑,整个人身上的气势瞬间大变。
“如此说来,父皇卑微出身,却能鲸吞天下,气势并不是父皇有多圣明,而是父皇手里的牌太好了。”
“文有李善长、刘伯温两大顶级谋士。”
“武有常遇春、徐达,一将一帅所向披靡。”
“文臣武将多于牛毛,不胜枚举,这般豪华的配制,我上我也行。有何难度”
“按照你是的一次次的轮回,身为一名皇帝,早年能力欠佳,但有良臣辅佐,顺风顺水美名远扬。”
“然而到了晚年以后,曾经那批打天下的伙计们渐渐老去,必然还会走向昏聩的道路上。”
“如今父皇身边只剩下一个刘伯温,还被他驱赶出去,要不是出现了林先生,父皇身边可就无人可用了。”
“没有了良臣的辅佐,父皇又该如何治国”
“待到那时,万一大哥真的不在了,本王的机会不就来了”
说罢。
朱樉猛然起身抱拳,面相老和尚行礼。
“多谢大师指点,本王这回明白了。”
见对方斗志满满兴奋异常的样子,道衍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给对方留足了想象的空间。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过程怎样压根不重要。
华夏史书,浩瀚如海,却也只诞生了一个乞丐皇帝,又怎么可能没有能力的庸才呢。
反之,当今皇帝朱元璋,比历史上任何一位君主,都要心狠手辣,甚至远超想象。
如若不然,坐不到今天的位置上。
道衍虽然自负,但却很清醒。
深知自己面对的何方神圣,但凡一步棋走错了,那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横向对比下来,还是燕王更有帝王像,秦王还是有些粗糙了,虽然有林先生指导,但是成事的难度也更大。
不过能够将秦王辅助成了,更能体现自己的能力。
想到这。
道衍不由的双掌合十,缓缓转动佛珠。
“阿弥陀佛,事关天下的归属,兹事体大,不可小觑,小僧还望殿下能收敛争胜之心,从容对待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状况。”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仅仅去感受天道的变化,抓住一闪即逝的机会乘风而起。”
说着,道衍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叹道:“无论何时,不可轻敌。否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听闻此言。
朱樉剑眉紧蹙拧成了一团麻花,眉宇间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
作为皇帝的嫡次子,又是众藩王之首,身份何其尊贵。
除了自己还有老三呢,他老四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啊!
念及至此。
朱樉看向道衍的眼神充满了戾气,冷言冷语回道:“大师啊,本王希望你谨记自己的身份,君臣有别,亘古不变,你想与本王共事,那是伱的一厢情愿,本王可从未求过你。”
顿了顿,朱樉重新坐回座位上,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
“想要得到本王的认可,你就把狠货都掏出来。”
“别以为我像父皇那般好糊弄,随随便便两句好话,本王便对你言听计从。”
“可懂”
面对朱樉直言不讳的威胁,道衍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却见他无奈的笑了,倒是也没有生气,风轻云淡无比从容。
“或许是小僧没有说明白,致使殿下有了些误会,小僧投奔殿下,并非有所图谋,而是在上乘天意,追寻真正的大道。无功而返亦是自然,谁让你我皆是凡人,挣脱不出规则的束缚,也没什么可遗憾抱怨的。”
“因此,小僧还是小僧,殿下还是殿下,朋友而已,不是主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听闻道衍不卑不亢的回怼,朱樉顿感肝火上涌,血压不受控制的急速飙升。
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疯和尚,居然这么目中无人。
但,为了那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虚情假意的客套道:“大师说笑了,本王可没有把你当成家奴,倘若此事能成,你便是大明的国师。”
“纵然君臣有别,但私下里,那也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大师多心了。”
道衍闻言不动声色,完全没把对方画的大饼放在心上,毕竟他压根也不是为了所谓的虚名而来。
万事随缘,不争不遭。
若是连心都开始乱了,还如何接下来和林澈斗法。
至于提前兴奋的秦王朱樉,充其量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就在朱樉被道衍忽悠的时候,另一边的朱标带着朱棣也回到了皇宫。
奉天殿,御书房。
见两个儿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朱元璋立马停下批阅奏折的笔,脸上的不愉瞬间消失不见,转而迫不及待道:
“如何”
“林先生咋说的”
“可有把咱家的老二说明白了。”
望着朱元璋伸长了脖子向外眺望了一眼,不免有些晚疑惑不解。
“老二呢,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面对朱元璋的急不可耐,朱标先是顿了顿,而后从容的回答道。
“启禀父皇,儿臣让二弟先回王府了,林先生今天讲了许多,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闻太子爷小心翼翼,朱元璋一脸的莫名其妙,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心想,这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