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嗯了一声,朝狡妖问道:“这个常驻点儿,在什么地方?”
狡精老实地回答道:“在从这里向西北,第三条街那里有个民居,那几个修行人就住在里面,每日警醒的狠,无法靠近。”
嗯,这个倒是好找。
方长从窗户望出去,果然见到里许外,一处院落看起来和别处不同。
那里有极其淡薄的灵机,环绕在周围,簇拥着里面的屋舍。
当然,这是在方长的眼中才会如此,这些妖怪们应当没有这种能力,他们定然是用其它方法,寻找到的那几位修行人住处。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方长再问了几句,见问不出来什么,就抬手处理掉了这只狡妖。毕竟方长刚刚看到了,这只狡妖身上无辜人的性命很是不少,不知除了引出修行人虐杀的人类之外,它还干过什么,总之留不得。
被手指戳在额头上,狡妖瞬间丧失了性命,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那些遮挡了其身躯的幻术也皆消散不见,现了原形在这里。
它的原形体型不大,犬身牛角,双爪锋利,正是一只狡。
方长想了想,手掌轻轻挥了两下,接着拽了拽旁边的绳子。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走廊上面铃铛响,然后外面等候着的小伙计敲门进来,恭敬地朝方长问道。小伙计的视线微微扫过屋里情形,从地板上移动过去,丝毫没有察觉墙根处的那只狡尸。
“这里的羊肉涮锅不错,给我会账吧。”
“好嘞。”小伙计默默算了下,说道:“一共是二百六十文足钱,客官您的包厢费用也包含在里面。”
“好。”
方长拽过双肩包,从里面掏出钱来,递与店里伙计,小伙计立刻跑过去到账房缴账。
趁着这个机会,方长弯下腰,将地上的狡尸拎起来,塞进刚刚拿完铜钱,还没系上的双肩包里,接着走出包厢门外。
“客官您慢走~~!”
另外有小伙计迎上来,将方长送出门外,而后和站在门口迎宾的中年伙计一起喊道。
方长没有停留,他直接朝那几个修行人待的地方走过去。
并不需要带什么礼物,背包里这只狡尸,就是最好的见面礼,相信他们看到这个,定然会明白事情原委。
小院的门虚掩着,并未关紧。
方长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高声喊道:“有人在家么?冒昧来访,还请现身一见。”
而后便是沉默。
过了几息,似乎是灵觉感应不到门外有人,院门“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院里有几个人,或站或坐,一脸紧张的盯着门外。
方长迈步走进去。
即使看到来人长得是人类样子,里面的人们也没有放松警惕,其中有个盘腿坐着的人问道:
“足下何人?为何来此?”
方长看了看,院里一共五个人,小院地面打扫的很干净,屋舍并不算高大,只是普通砖墙木梁瓦片房。
五个人里面,有两个盘腿坐在蒲团上,另有两个站在院里,还有一个坐在一口井边的椅子上。他们身周灵气环绕激荡,似乎随时会因为一言不合而攻打过来,这幅严阵以待的样子,难怪妖怪们感觉棘手。
开口问方长的人,正是蒲团上坐着的两个人之一,他身边摆着两柄扫帚。
扫帚看起来不是凡品,其木杆笔直坚硬,扫帚尾巴根根分明,而且两柄扫帚几乎一模一样,明显是威力不凡的法器。想到之前狡妖的供词,看来对方就是拎着它们杀进了州衙,解救了一州百姓。
微微扫视了一番后,方长收回视线,拱手说道:
“在下来自中原,听闻这广阳城里之前的事情,特意过来相助。”
说罢,他拽过背后双肩包,解开系绳,于院里几人瞬间紧绷的视线中,从双肩里面拽出了狡妖的尸体,扔在地上。
“这是……那伙妖怪里面的!”有人惊呼。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阁下是如何找到这里的?”身边摆了两柄扫帚状法器,盘腿坐在蒲团上的领头人,拱手还礼说道。
“你们已经暴露了。”方长笑道,他走到旁边一把空闲椅子上坐下,说道,“我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这只妖怪在雪里埋设阵符,于是将其擒下,拷问后得知,他们已经侦得此处,正准备用新花样将你们诱出去攻打。”
“原来如此。”领头者点头说道,“看来这里的确不够安全了,多谢阁下援手。”
这一会儿,他也在观察方长,结果他发现,无论怎么感应,对面那人的修为似乎都无法察觉。只能感觉到,对方就如同这片天地难以分割的一部分,灵觉伸过去,便如风拂山岗一般,毫无寸进。
几个人互相通报了姓名,而后一同走进屋里,重新落座。
领头人名叫喻光霁,其看起来颇为粗豪,据其所说,他隐居在这广阳城里面,已经有十数年了。周围几个人,都是他这些年的知交好友。
之前的州衙争斗,乃是喻光霁从远处收到一封信,诉说了州衙里面可能存在的危险,于是他赶紧召集了几位好友,商议后对州衙进行了草草侦查。
结果他们受到了些震惊,那州衙里果然换了主事人,多了不少生面孔,知州似乎也被控制住,而城里面近一段时间里,不停加税聚兵导致市面混乱的情况,更是早非新闻。
于是他们没有过多准备,仓促进攻了州衙,结果里面妖怪们不敌,被他们几个一举建功,救出了知州。
他们留下了一位修为最高的,在州衙里保护州衙继续运转,其余人则在城里,和那些受挫后没有撤出去的妖怪们周旋游击,保卫城中平安。
这个过程中,他们甚至损失了两个人。
刚刚他们几个在院里或站或坐,乃是选择了最方便起身出手的姿势,准备对阵。毕竟方长来时,只有敲门声,他们却无法感应到门外是何人,这让几人如临大敌。
而得知方长与南方义军有联络后,他们终于放下了所有戒备,接纳了方长的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