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别用这种直接折下来的树枝当柴火,你是想熏死我们吗?”
正在搭建锅架的卡洛德训斥着图省事反而多耗力的洛卡,在浓到足以遮掩身形的烟雾中挑出了那些带青的枝干。
从附近的岩缝中接满水桶的莱雅娜步伐沉稳的穿过灌木,向这简易的营地中走来,几乎没有多少改变的步距似乎说明这两桶水对她还构不成多大的困难。
匆匆来迟的瑞德同样带着水,但显然他的职责是为了防止有人落单。
在厄伍伊什的身旁,玛伊西特正苦恼于如何处理自己捕获到的和小腿一样大小的蜥蜴。
想到最后只好去头去内脏,带着皮,以最为简易的方法架在了火堆旁烧烤。
艾蒂卡在站岗,妮丽姬在下厨,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除了伊什。
他仿佛和自己身下的石块成为了同种的材料般,枯坐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染上了一层饱含着空虚与寂寞的冰冷尘土。
就在厄伍伊什即将被灰白的色调彻底侵染之时,一碟在野外算得上丰盛的午餐就被送到了他的身前。
一块面包,两个土豆,一条尾巴,一碗浓汤,对于他们来说不多也不少,只能说算是应付的水平,但对于不怎么需要动弹的伊什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希碧小姐,你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洛卡用面包蘸着汤汁,含糊不清的称赞着妮丽姬的厨艺。
她摆了摆手,不认为这简简单单的一餐能体现出自己真正的水准。
“说了很多遍了,直接叫我妮丽姬就好。”
厄伍伊什倾听着他们的对话,默默填充着自己身体中总是不断增加的空虚。
带皮的土豆十分烫手,伊什趁着这股灼热没有抵达痛觉的极限前将其对半掰开,随后模仿着旁边的玛伊西特,一勺浓汤,一口土豆,将碗内剩余的肉捞光后用面包抹去剩余的汤汁。
然后,安静的在火堆旁享受着这闲暇的午间时光...。
树荫的阴凉,碳火的温暖,这二者调和出了一个令人舒适的温度,然后再加上肚中的饱食与现在的时段,在一切相加,就让连最为警惕的瑞德都不免产生一抹睡意。
已经踩灭了第二根烟头的卡洛德借着火堆的余火,点燃了自己手中的香烟,还未等他抽上两口,一声“救命!”就打破了这悠然平静的午后。
最先清醒过来的人是根本无法以正常方式进入睡眠的伊什,这不上不下的状态让他处于一种与舒适搭不上边的状态,而这声陌生且难听的叫喊成功引燃了焦躁,升起了怒火。
哗啦哗啦..行动力爆棚的妮丽姬已经穿上了外套,眉头紧皱地望向求救发出的方向,她抽出散弹枪,面露担忧的说到:“走,我们去看看。”
“在外面太好心可是会招致噩运的哦。”莱雅娜叹息了一声,用委婉的话语表达着自己不太想去那边凑热闹。
几乎没太遇得到这种事的洛卡思索着,心中也不太想过去,事事都爱多想的他要是没有一个理由的话还是倾向于利己点的选项。
他望向了自己的叔叔,却发现他没什么表示,只是静静的叼着烟,似乎也在等待他人的决定。
“去看看吧。”总是在城镇外围活动的玛伊西特倒是十分热衷于帮助他人:“就算遇到强盗我也不怕,我不信有人能打过老大!”
艾蒂卡厌烦的扶额望天:“啊!都说了别那样叫我,你那样叫妮丽姬还差不多。”
“她是大姐头。”洛卡帮腔到。
“对!”玛伊西特用力的点了点头。
艾蒂卡兜帽下的面容满是不解和嫌弃:“这有什么区别吗??”
然而在他们还在闲聊扯淡之际,妮丽姬就已经提着枪向林中一路快走,而玛伊西特也在伊什的请求下带着他跟上了蓝发大魔王的步伐。
“他们都已经走了呀,卡洛德,你们看好东西,我和艾蒂卡跟上去看看情况,有——”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要走就快点!”
艾蒂卡拉住了莱雅娜,直接冲进了被几人压出凹痕的灌木中。
最终被留下的三人无言的对视着,他们踩灭了剩余的碳火,回到车厢旁,准备好武器。
卡洛德从车夫的座位下拖出了马匹的护甲,披在了正在反刍的花马之上。
总是有些无法适应这种严阵以待气氛的洛卡不安的张望着,为了缓解进展的习惯性嘴碎着。
“你们有听过那些故事吗?就是在野外中忽然因为各种原因要突然分开的那些小队..。”
“我知道很多这种故事,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说么?”
卡洛德捆好绳索,时不时抬头望向林中。
“为什么?”洛卡好奇的问到。
“因为那些故事中的开头总是有你这样一个乌鸦嘴在讲这种老掉牙的故事,最后成功的咒死了整队人。”
“...。”
瑞德偏开了视线,难得的,他被别人逗笑了,哪怕只有一秒。
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洛卡嘟囔着:“我不说不就完事了..有必要诬蔑我是乌鸦嘴吗。”
“那你可以去找那些带着蛋卷的法官去告我,我保证会把我珍藏多年的古董长靴赔偿给你。”
“谁会想要你那又臭又破的烂靴子啊!”
卡洛德在扯淡的期间也没有放松警惕的观察林间:“你的屁股,他渴望着你卡洛德叔叔亲切的爱护。”
“别太放松,东西没了我们就成了野人,马死了我们就成了骡子,哪个都不想成为的话就给我上点心。”
“不用你说..。”
“瑞德才是不用我说的那个。”
“你个老东西,别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哎,是,是,为你们建立不到两个月的兄弟情义干杯,贺彩,啪啪啪啪。”
卡洛德毫无诚意的用嘴巴配音着鼓掌,那一点感情也没有的音调就像是放在烤架上一天一夜的葡萄般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