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恼羞成怒,挥掌便往司徒凛脸上而去,五道鲜红的指印迅速浮现。
司徒凛手指拂过刺痛的脸颊,讽刺道:“母后,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当年做的那些龌龊事吗?那杀手明明就是你安排的,你当时不仅是想要儿臣的命,还想要了四王的命。”
“当年那射箭之人对准的明明是朕和四王,只是当时射向四王的那箭提前射出,场面突然混乱起来,有人不小心推了肃亲王一把,射向朕的那箭才会射中肃亲王。”
“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朕陪你演了那么多年的戏,一直扮演着母慈子孝的戏码。”
“而如今你得知老七安然回到京城,生怕你的亲孙子坐不上皇位。”
“这才回到京城,联合肃亲王谋反。”
“这么多年你吃斋念佛并非心中慈悲,而是为了赎你当年一箭之差的罪”
“你早就知道卫氏腹中怀了肃亲王的骨肉,她本想嫁给肃亲王,而你却从中阻挠,在父皇面前进言,又暗地里说服卫氏父母开导卫氏让她嫁给朕。”
“新婚之夜,将朕灌醉,设计让朕以为卫氏乃处子之身。”
“这一切,你身边的嬷嬷全招了。”
他话中的杀意,令太后颈间泛起一阵阵寒意,咬牙道:“你.....不管怎么说,哀家将你养大了,你最后还是做了皇上。”
“够了!”司徒凛厌倦地道:
“别再给朕说什么你付出了多少,小时候朕可不是在你身边长大的,朕从小便是宫中嬷嬷抚养的。”
“至于扶持朕做皇上,那是因为你的亲生儿子损了容貌,这辈子都不可能坐上皇位,而你为了赵氏一族的荣耀不得不将朕推上皇位。若你有其他选择,这皇位何时轮得上朕?”
“眼看着你的亲孙子长大成人,你便迫不及待想要除了朕,好让你的儿子当上摄政王,光明正大执掌整个天下。”
“可你们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当年差点被你们害死的老七突然回京,打乱了你们所有的计划。”
“而老七一回到京城便将卫氏一族的罪行揭露,这更是让你们担心不已。”
“你在相国寺待得好好的,若是你放下心中执念,在那里好好安度余生,朕定然会孝顺你到终老。”
“可你偏偏要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朕也想念着你的养育之恩,可你做的桩桩件件事情让朕夜不能寐。朕又如何能放过你?”
太后怔怔站在那里,看着眼前执意要杀自己的人,她哀求道:“皇帝,哀家老了,哀家愿意以死谢罪,但求能放过赵氏族人。看在他们当年辅佐你的份上,哀家求你了。”
司徒凛将垂在身侧的手举起,将手中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冷冷说道:“朕答应你!”
太后颤抖着双手拿过那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心一横将药丸放入嘴中,闭眼咽了下去。
她蹒跚着身体走到妆镜前,用梳子将凌乱的发丝一一整理好。
打开妆匣,将里面象征着太后荣耀的凤钗一一插入发髻。
整理好身上的衣物,颤颤巍巍躺在凤榻之上。
翌日一早,永寿宫便传来太后薨逝的消息。
太后的葬礼办得极为仓促,并没有按照规制办。
安平侯被撤销封号,司徒凛并没有赶尽杀绝,下令赵氏一族流放漠北之地。
然在流放途中,途经山林密集之处,大雨倾盆,遇上山崩。
赵氏族人连同当时护送的官兵尽数被埋,下落不明。
然京郊的山路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在山路上艰难前行,大雨瓢泼,让山里的道路泥泞不堪,马车的车辕陷入泥泞中,赶车人奋力扬起手中的鞭子。
马儿用尽全力仍然未将马车从泥泞中拉出,反而让马车愈陷愈深。
马车里的走出来两个女人,年长的女人朝着赶车人说道:“夫君,不如我们弃了马车步行吧?”
另一个年轻的女子脸上戴着面纱,面上的表情颇为不耐烦说道:“都说了过几日出城,非得赶着今日出城,这么大的雨,这路上泥泞不堪,可怎么走?”
赶着的男子看着她那嫌弃的眼神没好气说道:
“你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我们如今都落难了,若不尽快逃出京城,被官府的人抓到便不是流放那么简单。”
正当三人争论不休时,前方传来的声音令三人忍不住身子一怔:“安平侯这是带着家人去哪里呢?”
透过重重雨幕,待那人走到跟前,三人这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司徒晋。
司徒晋看着三人满身泥泞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故意说道:
“赵氏一族被皇上判了流放之刑,流放途中遭遇山崩,全数死亡,赵章,若本王没记错,你也是赵氏一族,怎么这会出现在这里?”
一旁的赵子君自从上次被司徒晋打了一顿之后,便不敢见司徒晋,今日再见到他那些可怕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
她面色发白地看着司徒晋,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官爷认错人了,我们只是普通百姓。”
司徒晋突然咧嘴一笑,阴恻恻说道:“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们,你们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望着那双嗜血的眼睛,赵子君知道他并没有说笑。
如今自己落在她手中,绝不会有好下场。
她扔掉手中的伞,跪在泥泞中求饶道:“晋王饶命,我错了,我已经面容尽毁,受到惩罚了,求王爷放过我们一家吧?”
司徒晋漠然一笑:“你动本王王妃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迟早有这一天。”
说着,他迅速掏出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赵子君的脖颈之处,正要动手,身边的赵章突然一掌袭来,朝着司徒晋挥去。
赵章武将出身,自然懂得拳脚功夫,他一边挡着司徒晋的攻势,一边朝着身后的人吼道:“快跑!”
赵夫人一把拉过还在怔愣中的赵子君,跌跌撞撞在泥泞的道路上奋力奔跑起来。
雨水不断打在她们脸上,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赵夫人用力推着赵子君往前走,雨中行走本就艰难,更何况她们平日里不常出门。
很快体力便到了极限,一直靠着意志力撑着。
这边的赵章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落于下风。
而已经跑出去很远的赵夫人与赵子君却很快便抓了回来。
赵章眼见着逃跑无望,放弃了抵抗,司徒晋的剑毫不犹豫刺向他的胸膛。
赵夫人见自己夫君被杀,心如死灰,她哀求道:“还请王爷能将我们三人埋在一起。
说着便一把夺过司徒晋手中的剑刺向赵子君,随后自己的抹了脖子。
司徒晋成全了赵夫人,将三人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