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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局势在司徒晋与司徒景的治理下日渐平稳,司徒凛在苏樱的治疗下,虽未将身体中的毒素彻底清理出去,但是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他终于能再次处理朝政,司徒晋也总算能腾出更多的时间照顾苏樱。

自从上次两人长夜彻谈,放开各自心扉之后,司徒晋更加疼惜苏樱。

整日里待在王府,推掉了一切应酬,就连公务都在王府书房处理。

司徒凛对此颇有微词,他觉得司徒晋将儿女私情看得太重,完全没有一个当皇子的魄力。

司徒晋对他的那些挑刺完全不予理会,甚至当着司徒凛的面回道:

“父皇觉得儿臣是块朽木,那儿臣就是块朽木了,反正父皇儿子多,这些事情也并非儿臣不可,父皇大可以让其他人去做,儿臣觉得四哥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这话颇有些赌气的意味,司徒凛知道这些年自己愧对司徒晋,也不好横加指责。

然这种安宁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在苏樱临盆日子将近的时候,边境传来急报:北辽太子不日将来京城,意欲与夏照国和亲。

同时收到的还有苏武传回的密报:北辽太子阿木尔与卫邦来往密切,意图不明。

刚刚经历过疫症之患和朝堂动荡的京城再次喧闹起来,看似平静无波的背后却是暗流涌动。

百姓期盼着能看一看凶悍无比的北辽太子到底是何等人物,而皇宫之中的众人却分明嗅到一丝暴雨欲来的气息。

如今宫中符合和亲的人选便只有凤阳和骄阳,对方来的是太子,若要求以公主和亲,为了边境的安定,作为皇帝的司徒凛自然会答应。

御书房内,正在批阅奏折的司徒凛被门外的喧嚣吵得眉头紧锁,一旁的太监王喜见他面有不悦,忙轻声抬脚朝着殿外走去。

不一会儿,外面的喧嚣止住,王喜进来禀报道:“皇上,骄阳公主求见。”

司徒凛放下手中的奏折,想到当日自己身处危难之时,众多皇子皇女中唯有骄阳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中,不由得脸上一喜:“让她进来!”

殿门徐徐开启,一袭明黄色衣衫的骄阳自殿外走了进来,来到大殿中央,行礼道:“参见父皇!”

“平身!”司徒凛招手示意她往前来:“你今日怎么来了?”

骄阳嫣然一笑:“父皇,儿臣想要出宫!”

“想要出宫找你母妃便是!用得着你大清早跑到御书房来闹!”司徒凛脸上看着严肃,语气中却满是宠溺。

骄阳嘟囔着说道:“母妃说皇嫂肚子里的宝宝眼看着要生了,自顾不暇,不准儿臣去。”

司徒凛打量了她一眼,微笑道:“你母妃若是不让你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骄阳眼见着司徒凛这里也行不通,自然是不肯罢休道,上前拉着司徒凛的手臂,撒娇道:“父皇,求你了.......”

司徒凛抬了抬眼皮:“说实话!”

骄阳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睛看到桌案还未合起来的奏折,上面赫然是边疆传来北辽太子来朝的信息。

“儿臣听说那北辽太子要来和亲,父皇是不是打算将儿臣嫁去北辽?儿臣不嫁,若是非要儿臣嫁,儿臣......”

司徒凛面色一沉:“你想如何?”

骄阳眉目一凛:“儿臣便向皇嫂要一些毒药,定叫他有来无回!”

“放肆!”司徒凛将手中的狼毫笔重重摔在桌案上:“此乃国家大事,北辽太子代表的是整个北辽皇族,你若是杀了他,挑起两国战火,置边境百姓于何地!”

骄阳没想到自己一句脱口而出的话竟令司徒凛如此生气,当即吓得呆愣在原地,眉目间染了一层水雾。

司徒凛见她没了往日的活泼,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他叹息一声说道:“朕又何尝舍得让你去那边陲之地,可你身为公主,享受着别人不曾享受的殊荣,有些责任便是你应当承担的。”

骄阳轻咬了唇角,犹豫再三,单薄的身影倔强地跪在地上:

“可儿臣心中已有了喜欢之人,父皇,北辽太子人没来,您现在赐婚还来得及。”

司徒凛怔怔看着她,突然冷喝道:“好好去你的骄阳宫待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宫。”

“父皇!难道儿臣身为公主,连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行吗?”骄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连一旁的王喜都看着生了几分心疼。

司徒凛沉了脸道:“国家大事岂容你儿戏,你以为那北辽皇子不知道这宫中有几个适婚的公主吗?”

“所以在父皇的眼中儿臣并不是您的女儿,您对儿臣的那些荣宠,不过为了将来换取你国家利益的筹码而已。”

“儿臣从未求过父皇什么,如今只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幸福,父皇就非要逼着儿臣去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骄阳冷冷说着,手指因为用力攥着衣袖,指节泛着苍凉的白色。

她突然觉得无比心痛,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局。

但她一直以为眼前之人待她是不一样的,或许她撒个娇,以他对自己的宠溺定然会有另外一个结局。

可她终究太过于天真,对于一个在皇权中浸染多年的君王而言。

儿女之情在他眼中又岂会比国家更重要。

“北辽太子的奏折中指明此次和亲之人便是你,此事已成定局,你若是还知道自己是个公主,便安心待在宫中待嫁。”

司徒凛并没有因为骄阳的质问而生气,同样也没有松口。

骄阳心底顿时寒凉一片,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若父皇觉得用儿臣的幸福能否换来边境的安宁,那儿臣遵命便是!”

司徒凛看着那抹身影出了大殿,胸口压抑的咳嗽再也抑制不住,扶着桌子猛烈咳嗽起来。

王喜见状忙将桌上的茶水递了过去,司徒凛喝了几口之后,终于压下心头的那阵瘙痒。

“皇上为何不好好与解释清楚目前的局势?”王喜试探问道。

司徒凛苦笑道:“她是朕众多儿女中最亲近朕的人,朕又何尝不希望她能嫁一个自己喜欢之人。可这北辽太子来得太不是时候,若再晚些时日,朕或许能如她所愿。”

司徒凛说完这话,眼中满是无奈,他当初赐名骄阳,便是想让她如夏日的阳光一般活得恣意张扬,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