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中早已血流成河,城中的百姓听着外面震天动地的战鼓声,纷纷从家中拿出棍棒等武器,他们等这一日等了太久,恨极了这群侵占了他们家园的北辽蛮子。
城中夏照国的士兵听到苏武说今日晋王便要带着人攻城,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在苏武的指挥下,打得城中的北辽士兵节节败退。
而还在将军府的辽帝早已将写好的诏书递到阿木罕的手中,阿木罕得到了心心念念的诏书,心中大喜。
然他还未将手中的诏书捂热,却听见城外震破天际的战鼓声,待他带人来到城门处,却见苏武正带着夏照国的士兵奋力搏杀。
他自知大势已去,而他如今要做的便是保存实力,这一战他们必输无疑。
他带着人正准备离去,却见苏武早已带人将城门处的辽兵斩杀殆尽,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他亲眼看到司徒晋策马从城门处奔了过来,他忙调转马头,高呼道:“快!从北城门撤退,快!”
那些北辽士兵早已见识到晋王手下的勇猛,早已心生退意,终于得了军令,他们也算松了一口气,命总算能保住了。
然他们的打算并没有如愿,他们刚逃跑到北城门处,却见一女子手执长矛,身后站着夏照国的士兵将北城门死死守住。
阿木罕大惊,对方竟然早已猜透他们的意图,他驾马上前,沉声说道:“你是何人?”
幕琳语气冷若冰霜:“晋王府暗卫幕琳!”
阿木罕从那些士兵眼中看到了滔天的恨意,他知道这些人憎恶北辽人杀了他们的亲人好友,此刻若是激怒他们,无异于自寻死路,他温声说道:
“我乃北辽大皇子阿木罕,当时屠城是太子下发的命令,我与阿木其,不对,是沈遇,我们两兄弟素来交好,还请幕琳将军能网开一面,放我出城!”
幕琳冷冷盯着他,指着他身后的北辽士兵说道:“北辽的大皇子又如何?你若是想出城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放你出城,但你身后的那些人今日必须将命留下!”
阿木罕心中一惊,当即说道:“幕琳将军,他们是我的亲卫军,我不可能丢下他们!”
幕琳寒声道:“你虽没有下令杀害这城中的百姓,可你的士兵他们都参与了那场屠杀,我若是放你们离开,这城中死去的英灵又如何能安歇?”
阿木罕见她丝毫不松口,当即冷了脸:“你可要考虑清楚,我的人马可是数倍于你,咱们打下去你毫无胜算。”
幕琳嘴角一扬:“是吗?大皇子不如看看你身后。”
阿木罕回身看去,面色瞬间难看起来,苏武正带着数不清的人马将他的后路截断。
他咬牙切齿说道:“我要见你们王爷!”
苏武策马上前,面色冷寒说道:“我们王爷的命令便是凡是进入晏城的北辽兵马,无论是谁,杀无赦!”
“杀!杀!杀!”身后的士兵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剑,喊杀声响彻晏城上空。
只待苏武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便举起手中的长矛,刀,剑毫不犹豫冲了上去,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久到他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报仇。
阿木罕眼见着身边的士兵一茬茬倒下,他策马上前,剑锋直指幕琳,既然是必死之战,那不如多杀几人。
幕琳丝毫没有畏惧,手中的长矛在剑锋近在咫尺之时迅速挑开,直取对方面门。
阿木罕侧头躲过,反手将手中的刀朝着幕琳的腰间而去,幕琳身子往后一仰,长矛朝着对方的马扎去。
那马儿受了惊吓,狂躁抬高马蹄差点将阿木罕从马上甩落下去。
只是他身形还未站稳,身后的攻击却突然袭来,苏武早已突破重重阻碍,到了他身后。
直到剑锋抵在他胸口,他才终于丢下手中的刀。
阿木罕被抓,他身边的士兵纷纷放下刀剑,束手就擒。
苏武扫了一眼放下武器的北辽士兵,他们眼中并没有对战败的畏惧,而是满眼的不甘。
阿木罕盯着苏武道:“你不过是卫邦手下一个小小副将,我可是北辽的皇子,你此时若是杀了我,可知道后果?”
苏武嗤笑道:“我只知道你的后果便是死在我的刀下。”
被他这么一说,阿木罕顿时面色涨红,扬声说道:“你难道就不怕北辽的报复吗?我们若是举全国之力来攻打晏城,未必没有胜算。”
苏武低低一笑,讽刺道:“辽帝命在旦夕,你若死了,整个北辽便失去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你们的国家会陷入争权夺利的混战之中,还有谁会记得为你报仇的事情?”
面对苏武毫不留情的挖苦,阿木罕怒上心头:“你...你不能杀我,我是阿木其的哥哥,阿木其和你们晋王交好,若是让阿木其知道定然不会饶了你。”
苏武见他还提起沈遇,当即毫不留情冷声道:“你还敢提他,他如今摔下城楼生死未卜,你曾经答应过他会主动放弃晏城,那为何还在他背后捅刀子?从你们抛弃他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北辽便已经失去这位三皇子,他如今的名字叫沈遇,那个阿木其与他有何干系?”
阿木罕见他说得如此绝情,当即软了语调:“你们若能放我一条生路,等我坐上北辽的皇位,我敢保证在我上位期间绝不再骚扰边境,每年还上贡牛羊给你们,能否让我见一见晋王殿下!”
苏武冷冷一笑:“当初你们进城屠杀百姓的时候他们也曾苦苦哀求过你们,你可曾让你的属下饶了他们?”
他永远也忘不了晏城门户大开那日,那一具具身体倒在他面前的场景,他们又何其无辜,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倒在他面前无能为力的场景他至今想起来仍旧鲜血淋漓。
阿木罕仍旧试图说服苏武:“战争本就有伤亡,人命本就贱如草,你心疼那些百姓,现在你要屠杀我的士兵,那你和当初的我们又何区别?”
“区别?”苏武这次真的恼羞成怒了,他狠狠抓住阿木罕的衣服,将他从马背上拖了下来,咬牙道:“他们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你们拿着屠刀砍杀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也会痛。”
“你和我说区别,区别就在于他们是被人杀害的,而你们是制造杀戮的人。”
“你们不配和他们比,你堂堂皇子,如今打了败仗都知道苟且偷生,苦苦哀求我饶了你。”
“他们又何曾不想活着,你杀他们的时候不曾体会他们会痛,可今日我杀你,你却来跟我讲道理,对你们这些刽子手,本将军不需要跟你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