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许良成便动身前往边境,他坐在马背上,回首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张丞相亲自将两人送到他面前,而且态度温和恭敬。
他心中纳闷,到底是何人能得狡猾的张丞相如此尊敬,可此人看着面生,面相也不是西域之人,他几次套话,两人从不显山露水,倒是让他更生好奇。
几人很快便到了君越的营帐,只是通报的人进去了许久也未曾见到有人出来迎接,许良成在外面等了良久,心中气急,当即便想要闯进去。
守卫见状,拔出腰间的刀拦在门口:“许将军,军营重地,不可乱闯!”
许良成冷哼道:“本将军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了,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本将军手中有皇上的圣旨,你们如此怠慢,置皇上于何地?”
守卫冷嗤一声:“许将军怕是魔怔了,如今摄政王在外征战,西域何时有了新皇?”
许良成闻言将手中的圣旨举到那守卫面前:“你们远离皇城当然不知,六皇子回朝,在宫中找到了先皇的遗诏和传国玉玺,如今已经登基,今日本将军来此,便是宣读新皇圣旨的。”
守卫看着那明晃晃的圣旨,当下也没了主意,他们虽知道六皇子出了意外,但毕竟没有见到六皇子的尸体。
他思忖片刻,最后还是亲自去了摄政王的营帐。
“禀摄政王,许将军是带着圣旨来的,他还说六皇子已经在宫中找到了先皇的遗诏和传国玉玺,已经登基!”
“什么?”君越闻言,惊得从坐榻上站了起来。
“许将军说他是代新皇来传旨的。”侍卫只能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君越猛地朝外走去,待走到营地外,许良成被他眼中的肃杀之色吓了一跳,他分明看到了君越眼中的重重杀意。
然君越走到他面前,什么也没有说,便将他手中的圣旨夺了过去,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他大笑道:“许良成,你竟然敢伪造圣旨?”
许良成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摄政王可看清楚上面的大印,本将军可是奉命来此请摄政王退兵!”
君越突然阴恻恻一笑,一个箭步迈出,他的身形便到了许良成面前,许良成后退两步,伸手去挡,然君越出手更快,眼看着那手掌便朝着许良成胸口而来。
站在许良成身后的司徒晋上前用手紧紧扣住君越的手腕,君越见有人帮忙,掌风凌厉劈向司徒晋。
司徒晋身形一移,轻易便避开了他那凌厉的掌风。
君越并没有因此放慢攻势,反而掌风越发迅速,招招朝着司徒晋的要害而来。
司徒晋转守为攻,眼见着君越的掌风就要击中司徒晋的胸口,他的手却化掌为拳,狠狠朝着君越的掌心砸去。
君越顿时觉得有一股雷霆之力通过掌心传到胸口处,他猛地收回手掌,捂住胸口,胸口处传来钝痛,体内血气极速上涌,一股腥甜自咽喉处喷涌而出。
他身子踉跄几步,待站稳后,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抬眸看向眼前之人。
“你到底是何人?”
君越脸上的神色越发警惕,许良成身边何时有了这种高手?他如今已经决定要夺取西域的政权,若君子盟当真已经继位,他此刻回去定然是自寻死路。
可如今许良成拿着圣旨而来,若不回去,那便等同于谋反,他若是想得到皇位,便名不正言不顺,朝中大臣也不会服他。
司徒晋收回手中的招式,并没有回答君越的问题,而是退到许良成身后。
许良成见张丞相派给自己的人武艺高强,竟然连素来威风凛凛的摄政王都败了下风,当即有了底气。
“摄政王,这旨你是接还是不接?”
君越低头一笑:“这大军都到了此处,你现在让本王撤军,岂不是让夏照国的人小看了咱们西域。”
许良成讥笑道:“摄政王心中其实清楚得很,西域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夏照国抗衡,而摄政王却执意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看似是为国争利,实则是在为自己谋取私利?”
许良成的话令君越勃然大怒:“许良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污蔑于本王?”
营帐内的士兵被外面的动静惊扰,纷纷走出营帐围了过来。
许良成环视了一眼四周的士兵,眼中毫无惧色,他既然是拿着圣旨过来的,自然知道如何拿捏这些将士。
“各位或许不知,二十年前,那时先皇和摄政王还是皇子,太上皇还在,摄政王便联合北辽一起进犯夏照国北境和西境,妄图吞灭夏照国。夏照国如今的皇帝司徒凛当时还是个皇子,他领兵出征,大败北辽和西域,破了北辽和西域的盟约。”
“摄政王觊觎夏照国领土已久,当年即使败了,可他从未放弃攻打夏照国的念头。太上皇当年见他执念太深,而西域在当年的大战中受了重创,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国内一直战乱不断。太上皇再三思虑之下便将皇位传给了主张和平的先皇。”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君越仍旧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他设计毒害先皇,谋害宫中皇子,只有六皇子在丞相的帮助下得以逃离西域,直到摄政王来了边境,六皇子才偷偷回了西域,找到先皇在宫中暗藏的遗诏和传国玉玺。”
“如今西域已经有了新皇,而摄政王却依旧一意孤行,无端挑起边境战火,如今我西域朝堂不稳,夏照国大败北辽,北辽的灭国便是西域的前车之鉴,若我们还听信摄政王的指挥,执意攻打夏照国,那我们的下场也会和北辽一样。”
“各位将士,你们的家人都还在皇城之中,若你们此时愿意归顺新皇,新皇愿意既往不咎,但若不愿意,各位想想你们的亲人,是否承受得起雷霆之怒?”
君越怒火中烧,指着许良成怒骂道:“来人啊,给本王杀了这个扰乱军心的混蛋!”
一旁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敢上前,毕竟谁会拿着家人的性命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