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威眼见着两个孩子哭泣却无能为力,心中哀切,死死攥着拳头,忍痛说道:“司徒雪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上,我求你了,你放过他们!”
他跪在地上一遍遍磕头,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而他的这些举动在司徒雪眼中成了最痛快的报复,她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向来只有她随意支配别人的命运,可周威却无视她的尊严,竟在外养了私生子,这是对她这个公主最大的亵渎。
她绝不能容忍,道歉有何用?他当初将自己吊在城楼上的时候她便在心底立了誓言:只要她能活着,她一定会将那几日的痛苦百倍千倍还给周威。
周威最大的软肋便是这两个孩子,她今日非要当着他的面要了这两个小崽子的命。
司徒雪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她身边的暗卫将那两个孩子高高举过头顶,狠狠朝着城楼下扔了下去。
刚才还押着周威的侍卫此刻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周威连滚带爬朝着城楼而去,悲鸣喊道:“信儿,诚儿....”
司徒晋双脚用力蹬了下马鞍,试图上前接下孩子,然就在他的手差点触及到孩子的那一刻,一支不知从哪里而来的羽箭破空而来,司徒景大喊一声:“老七,小心。”
司徒晋感受到危险的来临,身子一侧,完美躲开了箭矢。
然那两个孩子最终没有被他接住,如同破布一般重重砸在地上,当即口吐鲜血,两个孩子眼角的泪还未落下,小小的身体便一动也不动了,只有血从还温热的身体中缓缓流出,温热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站在前排亲眼目睹这一幕,饶是见惯生死的士兵无一不别开了眼神,而唯独周威眼神死死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他神情呆滞地抱着两个孩子的尸体,嘴中喃喃道:“为什么,我不是都已经安排你们离开了吗?为什么.....”
他双眸泣血用手轻轻抚摸着两个稚嫩的脸庞,将自己的脸贴在孩子脸上,嘴中不住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然正当他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只听见“砰”的一声,眼前一个身影再次重重砸在地上,温热的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他吓得一个激灵。
他缓缓抬起头,文娘双目圆瞪看着他与孩子,身下的鲜血蔓延开来,犹如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周威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悲声痛哭。
良久,他似是从悲痛中缓过神来一般,他轻轻将两个孩子抱起,温柔地放在文娘身边。
他抬眸看向高高在上的司徒雪,忽地展颜一笑,可那嗜血的双眸却透着无尽的恨意。
他朝着司徒晋扬声说道:“王爷,我有一事想......”
话音未落,他突然看向自己的胸口,面孔瞬间变得煞白,颤抖着身子低头看去,一支黝黑的箭矢穿透他的胸口。
他艰难地转过身子,看向司徒雪,手指颤抖着抬起:“你...你...”
他努力想要说出后面的话,可司徒雪并没有给他机会,躲在暗处的人再次射出一箭,司徒晋反应过来,一把拿出马背上的箭袋,抽出一支箭快速朝着城楼的一角射出,只听见一声闷哼,紧接着一阵重物砸地的声音。
司徒晋上前抱起周威的身体,问道:“你想说什么?”
周威艰难地想要开口,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含恨而终。
司徒晋冷眼看向城楼方向,却发现司徒雪早已不在城楼之上。
待进了城,司徒雪却凭空消失了。
她与周威在边城经营多年,自然知道如何快速逃离边城。
司徒晋等人入城之后,彻底搜查了城主府,从城主府找出了十万两黄金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而西域那边查抄了摄政王府,西域新皇君子盟信守当日的承诺,命人将摄政王府查抄的所有黄金悉数运往边境,交到了司徒晋的手中。
自此,边城危机解除,而查抄的黄金一部分用来安抚在矿山中失去亲人和生活无以为继的村民,另外一部分则由司徒晋亲卫押送回京城。
边城如今无人接手,边城的大小官员都被撤职抄家,朝廷任命的官员还未到任,司徒景被告知司徒晋会先带着苏樱回京城,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他。
城外重新搭建了好几个营帐,周威为了击退司徒晋的兵马,将肃亲王留下传染疫病的方子用在了那些他们平日里收留的乞丐和老人身上,又命师爷将那些染病的人故意放出城,由那两个奸细威胁着去了司徒晋他们的营地,意图将那些疫病传染过去,让司徒晋的兵马失去战斗力。
此计阴险,但他们突然将人放出城引起了苏樱的注意,当年肃亲王在京城已经投了一次毒,她当即将所有人都隔离到一个营帐,又亲自一一把脉终于让她发现异常。
而那两个奸细想趁机将消息送出,被人发现,在威逼利诱下他们传递出了错误的信息,将周威的人马从城中引诱了出来。
周威为人谨慎,若是在城中作战,很有可能在他战败后想办法逃离边城。
而若是将计就计正好将他一举歼灭,但没想到司徒雪却在此时挟持了周威的孩子和女人。
苏樱听闻了司徒雪对周威孩子的做法,只觉得呼吸都艰难了起来,她突然想起前世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她听司徒景说司徒雪一向手段狠毒,但没想到她竟然连两个孩子都容不下。
趁着他们与周威打得难舍难分的情况下,竟然带人私自扣下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因着父亲的所作所为,往后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可司徒雪却用这种杀人诛心的方式结束了两个孩子的性命,可见心肠之恶毒。
边城的事情料理完后,苏樱归心似箭,两人弃了马车,带着暗卫日夜兼程朝着京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