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来临,天气逐渐开始炎热起来,躲在树上的夏蝉已经开始三三两两鸣叫起来。
躺在美人榻上的女子许是被这夏虫惊扰了美梦,眉头微微蹙起,一旁的宫人见状轻声问道:“长公主,可是外面的蝉鸣声惊扰了您?”
司徒雪慵懒着睁开双眸,精致的眉眼写满了不悦:“让人将那些蝉都抓了,一只都不许留,本宫最讨厌这蝉鸣声。”
“是!”一旁的婢女赶忙应下,生怕惹得眼前的主子不满。
这位主子刚回到京城没多久,虽是没了丈夫的长公主,但皇上对她的宠爱并没有减少,反而给她赐了府邸,宫人,一切开支用度都与出嫁前无异。
不过片刻工夫,外面的蝉鸣声渐渐停歇下来,她单手支撑着额头,双眸又紧闭起来,身后一婢女正在为她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
忽然,刚安静一会的殿内又响起脚步声,一道轻快又急促的脚步声进了内殿,停留在司徒雪面前。
“长公主,三殿下到了!”
婢女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一道纤长的身影随之步入殿中,穿着锦衣华服,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意。
“皇姐!”
他脚步停在了屏风外面,司徒雪起身,朝着身边的婢女摆了摆手,殿中瞬间安静下来。
司徒雪绕过屏风,看向面前的男子,眉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事情办得如何?”
司徒宇抬眸一笑:“有皇姐的秘方,再加上我的人脉,事情自然办得妥妥的。”
司徒雪赞许地点了点头,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又嘲讽的笑意。
“司徒晋定然想不到我们会用此招对付他,人有时候就不该对身边的人投入过多的感情,投入得越多软肋也会越多。”
她说完,目光看向一旁的司徒宇:“倒是姐姐错看人了,想必不只是我,怕是连母妃和父皇都看错人了,众人皆以为你是一个流连烟花之地,喜新厌旧之人,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竟然一直在背后悄悄努力,看似对皇位毫无兴趣,却暗地里积攒了这么多势力。”
司徒宇抬眸看向司徒雪:“皇姐也知道,我与皇兄虽一母同胞,但母妃的目光从来只停留在皇兄身上,在她心中,我是比不上皇兄的,皇姐刚回来的时候,不也和母妃一样的想法吗?”
司徒雪和颜悦色说道:“之前的确是我高看了司徒旭,如今太子死了,他便是长子,可他哪里有半分长子的风度,在母妃眼中他做事沉稳,可在父皇眼中那便是畏首畏尾,这样的人难堪大任,就算他将父皇交待的事情做得再好,父皇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司徒宇微微叹了口气:“可惜母妃直到现在心中还依旧念着父皇的旧情,就算父皇夺了她的后宫管理之权,她依旧觉得父皇是爱她的。若是能得到母妃的帮助,我们的计划也会顺利许多!”
“人是会变的!”司徒雪冷冷说道:“如今后宫没有太后,若能成为皇后,便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我不相信母妃在后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想到过要坐上那个位置。既然她犹豫不定,不如我们帮她一把!”
司徒宇沉默不语,半晌,他问道:“皇姐打算如何做?”
司徒雪徐徐说道:“我那日入宫,母妃已经知道了我在边城所做的一切,她是个聪明人,若是想要保住她如今的地位,就必须与我们一起。自从卫氏死后,后宫一直都是母妃打理。人一旦拥有了权力和地位,心态都是会变的,如今突然失去这些权力和地位,她必然有许多的不适应,这时候若是有人从旁吹吹风,母妃的心思自然会改变。”
“对了,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司徒宇拍了拍手,殿门被人推开,一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司徒雪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他不是老七身边的侍卫吗?”
那男子单膝跪地,拱手回道:“属下孔文才参见长公主!”
“姓孔?”司徒雪喃喃自语,目光却一直落在这男子的脸上,她开口道:“抬起头来!”
那男子抬眸,司徒雪注视良久,突然说道:“本宫记得父皇刚登基没多久,曾处死过一批拥立肃亲王的朝臣,里面有位大儒便是姓孔,当时她的夫人怀着身孕,但就在父皇派人去抓人的时候那位夫人却引火自焚,待火灭后却只剩下几具尸体,而那位夫人被烧得最为惨烈,除了那张脸依稀可以辨认出死者的身份,身体其他部位都烧焦了,尤其是腹部,当时死状惨烈,仵作验尸后也断定那两个孩子也被大火烧没了,莫非你......”
司徒雪话音未落,孔文才面无表情说道:“长公主猜测没错,当时我娘亲怀的是双胎,我便是其中一个,我们还未出世之前父亲便已经为我们取好名字,若同为男子则名为孔文彬,孔文才,而当时我娘亲确实生下两名男婴,为我们接生的稳婆曾受过我娘亲的恩惠,我娘得知了我父亲的事情,求那稳婆用催生药提前生下我们兄弟二人,拜托稳婆将我们带出府中。”
“稳婆担心我兄弟二人身世败露,便带着前往乡下避祸,在途中不小心弄丢了一个,而我那兄弟如今便是晋王府管家幕影。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上次在刺杀途中我居然遇上了他。”
司徒雪蹙眉道:“那你又为何跟了宇王殿下?”
孔文才抱拳拱手道:“是殿下救了我,我七岁那年,家乡遭逢水灾,当年收养我的稳婆眼看着自己活不下去了,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我,希望我能找到我那兄弟,两人扶持着好好活下去。”
“她说当时我那兄弟丢失在京城附近,我便来了京城,当时的我饿得差点死了,年纪又小,只能一边乞讨一边前往京城。直到后来遇到王爷,这才捡回一条命来。但没想到我那兄弟竟然在晋王麾下,晋王殿下一直在南疆,所以我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我那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