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孔文才一行人走后,原本躺在地上的暗卫一跃而起,为首的暗一摸了摸脸上被毒蜂叮过的地方,恨恨骂道:“这群南疆的贼子,打不过我们竟出些烂招,还好太子妃早就有所准备,给我们服用了解毒丹,不然这黑灯瞎火的冷不丁被蜇伤,怕是连那毒蜂都看不见。”
一旁的暗卫附和道:“就是,还真当我们不知道他们早就埋伏好了,也太小看我们太子府的暗卫了。”
暗一朝着身边的人吩咐道:“赶紧放信号告诉太子他们。让他们小心点。”
一旁的暗卫从胸口拿出信烟放了出去,其他人问道:“老大,我们一会去做什么?”
暗一嘴角咧开笑意:“埋伏在城门口处,等他们回城的时候杀他们一个回马枪,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入夜后的相国寺一片寂静,就连林间的昆虫都开始渐渐偃旗息鼓。
相国寺的众人早早便歇下了,寺中灯火尽歇,只有走廊上还零星点着几盏灯笼,在黑夜中孤零零坚守着。
微风吹过寺中的树木,传来阵阵沙沙声。
夜深后,寺中的人都已经熟睡,寺中更加安静下来。
但寺庙周围却突然起了动静,一阵沙沙声从远处慢慢朝着寺庙靠近,悠扬的箫声在宁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渗人。
值守寺庙的守卫最先发现不对劲,他们朝着黑夜中大声喝道:“什么人?”
然并没有人回应他们,四周的夜色如浓稠的墨汁般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耳边传来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待他们看清之时,只见脚下一条条蛇吐着信子,密密麻麻围了过来。
那些蛇已经到了眼前,惊得守卫立即拔出腰间的刀朝着那些蛇砍了过去。
很快,寺内开始骚动起来,一阵阵脚步声密密而来,门口的守卫看着眼前不断涌现的蛇仿佛杀之不尽一般,吓得往寺中退去。
不一会儿,寺中便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那些声音刚开始大到几里外都能听见,但仅仅半个时辰过去,喊叫声便越来越小。
山下的人听到上面的动静渐渐小了,心里有了底,黑暗中,手执利刃的黑衣人这才悄无声息翻过相国寺的院墙,朝着内院而去。
如他们所料一般,寺庙中畅通无阻,竟是一个阻拦的人都没有。
正当他们大张旗鼓走进后院最大的厢房时,不过一瞬间的工夫,院内却突然亮起火把,将整个院子照得透亮,刚从黑夜中走出来的人还未适应这光亮,纷纷眯起了眼。
孔文才用手挡住那亮光,看着四周围满的人,心中一沉。
站在他对面的人是幕影,他手中的刀泛着寒光,眼神凛冽看着眼前的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痛心说道:“殿下有意放你一条生路,你为何执意找死?”
孔文才睇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认贼为亲,却放弃了家族的仇恨,你不配做孔家的人。”
幕影冷冷说道:“谁为贼,谁为亲,他们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为何总是要执迷不悟?”
孔文才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中,反而说道:“你的主子并非是诚心想要放我,不过是为了引出我幕后之人才暂时将我关押起来而已。”
房门被打开,司徒晋从屋内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孔文才,说道:
“你若是今日不出现在这里,孤一定会遵守诺言放了你,可你今日来了,说明你并非诚心改过,那孤便不能留你了。”
孔文才冷冷一笑:“司徒晋,你别假惺惺的,你早就将我的底细查得透透的,我父亲是南疆人,我流着南疆人的血,就算是死也会为了南疆而死,让我为家族仇人卖命,我做不到。”
幕影垂下眼眸,哽咽道:“他们若是真当我们是自己人,当年便不会让父亲做下那等明知道是死罪的事,他们为了自己的皇权,将整个孔家都推向覆灭的深渊,这样的人你还要为他们卖命吗?”
孔文才不屑地说道:“今日落在你们手里,是我技不如人,要杀便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只是你们刚才的兵力已经被我的那些毒蛇消耗了一半,如今就剩下这些人,也不见得你们就一定会赢。”
司徒晋淡淡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那一招任何时候都有用吧,你也不想想我既然敢来这山中,怎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呢。你的那些蛇根本就进不了这殿中,这殿里早已焚烧了驱蛇的药草。”
孔文才还未来的及思考他那句话背后的深意,却听见一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这院子便被重重包围起来。
司徒晋一个手势过去,很快,院子内便响起刀刃相接的金鸣声。
打杀声很快响彻天际,彻底打破了这寺中的宁静,整个相国寺都震动起来。
而屋中,司徒睿也被这厮杀声惊醒,他从床上爬了起来,问苏樱:“母妃,外面这是怎么了?”
苏樱拉着他坐下,将他揽在怀中,小声说道:“没事,来了几个坏人,你父王会处理的。”
司徒睿从苏樱怀中坐起,起身将放在床头的木剑拿在手中,挡在苏樱面前:“母妃别怕,睿儿来保护你。”
苏樱被他逗笑了:“好,母妃等着你保护。”
山脚下一处山坳里,停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
马车里,南墨岩靠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他的对面,坐着云达,马车外面还跟着十几个穿着黑衣的死士。
云达眉头微蹙,轻声说道:“殿下,您还是回去吧,此处属下来守着,若是有了结果属下亲自回去通知您。”
南墨岩睁开眼眸,如雾的眸子渐渐变冷。
“司徒晋绝非一般人,今日之事我们虽得了先机,但难保他没有后招,我们必须在此处守着,绝不能让他们逃出这相国寺。”
云达沉声道:“殿下放心,咱们人虽不多,但这山中的那些毒蛇也够他们对付的,而且属下亲眼所见,司徒晋带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