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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当的一声响过。

一丝火花在这白日里并不显眼。

但那道一晃而过的迅捷身影,却在众人眼前掠过。

季伯英一剑将那飞来的暗器斩落,高大的身形将来不及躲闪而挣扎的林震南护在身后。

“怎么可能?”

“好快!”

镖局里的众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瞧刚才那道暗器射的那样迅捷,连林震南自己都躲不开,但距离林震南还有两三丈的季伯英居然一闪而过便将那暗器斩了下来,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身法,何等精妙的剑术。

众人再往那地上看去,原来刚才那迅捷射来的一道暗器,只是一小块碎砖而已。

林震南不禁涨红了脸,原来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只是一小块碎砖,便能取了自己的性命。

自己简直像脆弱的蝼蚁一样。

季伯英持剑而立,静静的对着那片屋脊。

他内功有成又修炼了紫霞神功,耳清目明,冥冥中能感受到许多暗中窥探的目光。

笑道:“余观主还不现身吗?莫非这挂在高旗之上的几样东西不值得你睁眼看看吗?”

长街之上,沉默了两晌。

突然就是一种粗重的呼吸声,传入众人耳中。

嗤!嗤!嗤!

连续的破空声袭来,十几片灰瓦被高妙的暗器手法掷了过来。

又是一道不高的身躯,从屋脊后跳出,紧跟着暗器栖身而上,轻功倒也高妙。

季伯英左手向后轻轻一扫,林震南的身躯便像柳絮一般被轻轻扫到门槛之后。

微微运转内力长剑连点,便以众人看不清的速度将那暗器全部扫落在地。

十几片灰瓦在这青石街道上噼里啪啦的摔碎了一地。

“少侠小心!”

林震南目眦欲裂,看着那一道凶猛的剑光便从暗器后袭来。

如此凶狠,杀气临身,又是这样的迅捷,躲无可躲!

季伯英看见眼前这个矮小的黑影,丝毫不惧。

长剑随意一扫。

一招“苍松迎客”使了出来,便轻而易举的将这人的长剑拦截在半途,火光一闪,一触即分。

季伯英欺身而上,同样是“苍松迎客”的变招,剑光笼罩着余沧海左肩上的各处大穴。

让余沧海感到遍体生寒。

他紧咬着钢牙,两眼通红,杀气冲的太阳穴直鼓鼓的。

可这样冷的剑光,还是要让他冷静冷静,给他脑袋降降温。

他当然感到十分的惊骇,这本是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剑,没想到居然能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拦住,又反攻自己。

以自己的功力,先以暗器为前,得到先手,再紧随其后迅猛地发动偷袭,这样的进攻整个江湖几个人能毫发无损的挡下?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风轻云淡的挡了下来,反而又将危机返还到了自己的身上。

余沧海咬着牙,奋力的使用松风剑法,借松风剑法之轻灵,在季伯英长剑之上,又是轻轻一触,拦住这道冷冽的剑光,赶紧闪身而退,向后连退三步,这才冷静的定住身形。

这么一下接触便让余沧海忍不住长喘了两口气,站住了脚,谨慎的盯着季伯英那高大的身形。

怎么可能这四个大字在心头不断的响起,他实在不明白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年轻高手。

两眼的余光又忍不住朝那旗杆之上瞥了两眼,看着那个狰狞的人头,看着那五把佩剑,更让余沧海的心中不停的涌现着煞气,两眼死死的瞪着季伯英。

但季伯英长剑散发的危险气息,却让他不敢轻易挪动脚步。

只能按耐住心头杀意。

沙哑的声音在喉间响起。

“你杀了我的儿子!”

季伯英看着有些疯狂又有些狼狈的余沧海,笑了笑。

“不光是你的儿子,你那青城四兽我也一块儿料理了。余观主不要着急,马上还有你。”

一股要将五脏六腑染成灰烬的业火从余沧海脚心涌起,直冲顶门。

太阳穴上爆起了青筋,不停的蹦跳着,让余沧海感到一阵眩晕。

余沧海悲痛的好似心脏被人攥紧捏碎了一般。

声音悲怆又满含怒火。

“我余沧海,我青城派,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要阁下施此辣手,不怕我青城派与你不死不休吗?”

季伯英摇了摇脑袋。

“江湖仇杀本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你能杀福威镖局的人,我为何就不能杀你青城派的人,又讲什么这么多话呢?”

余沧海瞧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副轻松的样子,心中虽有怒火,但理智逐渐的涌上心头。

刚才那两下已经显现了他的不好对付,自己恐怕......恐怕......恐怕不是对手。

“我杀林震南的人,是因为当年林震南的祖父害死了我的师父!”

林震南闻言高声的在后边喝道。

“你师傅与我祖父比武,只不过败了而已,我祖父未伤他分毫,他自己回去死了与旁人何干?”

余沧海并没有理会林震南的意思,不过是蝼蚁而已,他现在的眼里只有季伯英。

“人家只不过是祖父与你师父比武,有了个胜败,你自家人气死了便要找人家报仇,那我这杀了你的亲生儿子,又杀了你四个弟子,你岂不是不与我干休,看来还是得斩草除根啊。”

季伯英轻轻的说着这些话。

手中又摆了一个起手式,仍旧是客气的“苍松迎客”。

余沧海听到季伯英谈及自己儿子的死讯,心中更加悲怆,更加愤怒,又有一些绝望,自己的儿子和四个最杰出的弟子居然都死在了这福州,自己青城派下一代是断代了。

可季伯英轻轻的说着话,杀气便朝着自己扑面而来,杀机让自己浑身汗毛乍起,好似他的剑锋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之上一样。

自己绝不是对手,这是死亡的威胁!

余沧海当然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季伯英。

对自己生命的珍惜,还是盖过了为儿子为弟子报仇的怒火。

余沧海脑门上都要流下汗来。

突然灵光一闪,他认出了季伯英的剑招。

不知是喜是忧是怒是惊,他颤抖着手指着季伯英。

“你......你......是华山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