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闻听此言,又放声痛哭了起来。
“铁哥,莫非是你不信我的心吗?生生死死又有什么打紧,这一次纵是要做鬼,我也要与你死在一处了。不如我现在就死了,你将我一把火烧掉,骨灰放在一个小袋里带在身边,只等到你百年之后,再让康儿把我们两个一同葬在牛家村。”
杨铁心还有什么话说,只默默的流着泪,紧紧的将包惜弱搂在怀中。
这真是一件好事,郭靖、穆念慈看了也开心。
黄蓉更是好像看人家唱戏一样,晶莹澄澈的美目也弯成了月牙,高高兴兴的在一旁看着。
杨铁心和包惜弱沉浸于深厚的情绪之中,倒也不觉得不自在,只有杨康感觉浑身别扭。
他的心里是巴不得赶紧回到赵王府,避开这一桩的尴尬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自然不能体会他亲生父母的感受。
所以这么一幕苦情戏在他的眼中却显得尴尬无比。
又因为这似乎确实是自己的爹娘,连带着他也好像成了一个任人耍弄的猴子一般。
低着头别过脸,不去观看。
“小兄弟,你瞧瞧,闹了那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姓,你到底是咱们全真教哪一脉的?”
王处一只感到万分的好奇。
只依照着这个小兄弟的轻功整个全真教恐怕也只有多年未见的周伯通师叔有能力与他较量一番了。
观察他手上的功夫,比自己还要硬朗许多。
莫非真的是周师叔的弟子吗?周师叔失踪多年,全真七子也是人人担心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大家都很好奇眼前这人的来历。
从天而降本就离奇,功夫又高,似乎也知道许多隐秘的事情,实在令人好奇。
季伯英笑着让自己已经在心中编好的来历说出。
“王道长实在是误会了。在下季伯英,确实不是全真教弟子,不过倒也和全真教有一番渊源。”
“全真教王重阳祖师当年愤恨金人入侵中原,大举义旗与金兵对敌,做了轰轰烈烈好大一番事业,真可谓是大英雄也。”
季伯英突然扯到此处。
王处一一脸的荣光,穆念慈、黄蓉也都心生敬佩,杨铁心老怀发热。
哪怕是郭靖自幼不在中原生长,未曾有着家国之怀,但他生于蒙古,心中本就怀有一种大漠的野性,也曾与金人对敌,心中也是憎恨金国顽横,对于这样勇敢的反抗的英雄,他也心生向往。
“只可惜宋廷实在无能,未能给这样的义士支持。唉......要我说许多义士不单单该抗金,也该抗宋,多少忠军爱国英雄之士,都被这朝廷坑害,致使家国沦陷。当年的岳爷爷力争北伐直捣黄龙,却被这狗皇帝害死在了风波亭。”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辛老先生带北方义士归复,只盼着王师北上,却一生不得重用,当年万军取首的热血少年豪杰,只在这江南靡靡之音之中,空耗了年华,斑白了须发,唉......若真有像王重阳祖师这般的抗心义士,一心要救国的,恐怕还得先灭了这宋廷才有希望!”
季伯英说着说着,情绪也有些上头。
虽然偏离了他身世的介绍,但众人听在心中谁又能不满心感叹。
几个人里没有什么人是对大宋朝廷忠心的。
也只有杨铁心略感有一丝异样,但也仅仅是一丝而已,他被大宋朝廷的贪官污吏害得还不够狠吗?
对于全真教,可能也有些忠君的思想吧,哈,但却未必对大宋真的有多么忠心喽。
毕竟他们全真教的地盘如今都位于大金国国土之内了。
“呵呵,说远了。”
季伯英致了歉,但众人都表示并不在意,也都觉得这少年心中有一份野性,敢直言推翻朝廷干掉皇帝的可真是少数。
“我的师父正是这当年跟随王重阳祖师的一个先锋。”
众人一听,心中便明白了大半了。
对于季伯英的话并没有什么怀疑。
让王重阳举起一旗麾下的人何止上千,事业虽然败了,但活下来的人也不算太少。
瞧着这少年义愤填膺的样子,更是符合他所说的身份。
既愤恨大金国,也愤恨大宋朝廷。
王处一也觉得这和当年重阳祖师兵败之后,自求于活死人墓的状态何其相似,心中愤懑就是这样了。
说到这里,王处一大概能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年会他们全真教的功夫了。
便又听着季伯英继续言说。
“我师父当年在战场上受了伤,退下来之后,便练着重阳祖师教给他的功夫,在终南山随便找了个角落,搭了两间茅屋隐居。”
“后来功夫练的好了,心里却总不安分,又天南海北的四处游逛,但并不与江湖人打交道,而只往那些与抗金的事情里面去钻。”
“因此当年大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出使狗宋,我师父便也曾跟踪察看,只不过一时没有找到机会下手,他又身体上有些残疾,便错了过去。”
“过了一段时间,便听见丘道长在江南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就暗中前去查看,便得知了牛家村惨案一事。这么多年来一直明察暗访,南北奔波。”
“又过了几年,身体彻底不济,当年战场上受的伤也都爆发起来,无奈之下难以奔波,又将我收为徒弟,教我武功,只是隐居于乡里,并不涉足江湖,临终之前便将牛家村一事托付于我,让我查个虚实。毕竟是当年大金国六王爷掺和进去的一件事,恐怕这中间有什么大的阴谋。”
“季大侠,求你告诉我那狗贼段天德在哪里吧!”
郭靖走上前来哀求着。
“唉,郭兄弟,莫要叫我大侠,万万当不起。”
季伯英继续说着。
“前前后后根据我师父留下来的一些情报,当年的那件事我查了一个大概。那大金国六王爷完颜洪烈正是撞到了丘道长的手中,只可惜丘道长一时疏忽,只将他重伤,没有取了他的性命。”
“当时他正是被牛家村的人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