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儿子坐在稳稳当当的轿车里,李惠芬由衷的感慨道。
“这车坐着真舒服,干脆你跟建军说说,初二咱回家看我娘,就开着这个回去。”
“咋了,骑自行车不够你显摆的,还开车啊?你咋想得,过年建军自己不用车啊?”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说就闭上你的臭嘴。”
夫妻在一起时间久了,往往就丧失了温声细语说话的能力。
一点小事儿就能拌起嘴来,甚至爆发更大的冲突。
好在徐建国也知道老婆又是工作又是照顾孩子不容易,苗头冒出来,又被压下去了。
“惠芬,人要学会知足,不能把别人的帮助当作是理所当然,那样会很让人讨厌的,你想想看,自从建军考上学,回城之后帮了咱们多少?”
“给惠春安排工作,给晓珊买文具零吃,从来都是不打折扣;更别说这小子,从出生到现在断奶,奶粉那么贵,他问咱要过钱没有?还有刚才咱妈让带的鱼和肉,还不是建军从饭店那边拿回来的。”
李惠芬被徐建国接连的问话给镇住了,也不说话,抱着儿子默默流泪。
“现在能开的起车的,全国能有几个,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是自己弟弟的,那也不是咱自己挣来的,你让我把车开回你老家,别人问起来,我怎么回答?你啥时候也学会别人攀比了?”
“我就提一嘴,又没说非得用,你就拿这么多话堵我。”
“我是发现你最近这思想有点不太对,防微杜渐知道不,都两个孩子,晓珊也懂事了,咱得从小给孩子们当好榜样。”
“我思想怎么了?”
虽然徐建国语气缓和了不少,但是说出的话,还是让李惠芬异常恼火。
“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我拦着,你是不是还想跟建军提兆麒工作的事儿?都跟你说了,我一个战友在部队,已经说好了让他去参军,回来转业跟我一样好安排工作,你还提这茬干啥?”
“当兵又不是前些年了,谁都愿意去,我听说跟南边打仗死了不少人呢,我可不想我弟弟上战场。”
徐建国很想说,是男人就得当兵,但那毕竟不是自己弟弟,小舅子都精贵的很。
李兆麒虽然生在农村,但是父母娇惯,从小都没干过什么重活,属于穷人养出来的公子哥,这种人要是在军队里历练一番,也许还能把性格掰回来。
但是任由这种宠溺持续下去,人早晚是要废的。
但是他家人,包括自己老婆,都是怕这个,嫌弃那个的,把徐建国都给整无语了。
想想他也不愿意多说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老幺弟弟都还顾不上,哪有时间管小舅子的未来。
不过建民最近是长进不少,看来在老爹和建军的管教下,改掉不少臭毛病。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再吵我回去跟二叔睡觉去,不理你们了。”
徐晓珊奶声奶气的话语,一下子把气氛给缓和过来。
“你个叛徒,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刚才为什么不帮爸爸,反而帮着外人对付爸爸啊?”
“二叔跟小叔又不是外人,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我就看不过去,哼。”
“看来我闺女有当侠女的潜质,知道打抱不平了,姗姗长大了想当什么?”
“我要跟爸爸一样当公安,去抓坏人,我还要练成二叔讲过的魔法,上天入地,把坏人都给抓了,那样爸爸就不用每天忙的不回家,可以好好陪我了。”
听了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夫妻俩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一直都在以工作忙为理由,忽视了本该有的陪伴。
“晓珊跟妈妈一样是女的,不应该也跟妈妈一样,当救死扶伤的医生吗?”
“妈妈,你是护士,不是医生,医生救死扶伤,救不过来,就要你这样的白衣天使送他们去天堂,我以后才不要这样呢。”
“这都是哪跟哪啊,护士是白衣天使没错,怎么还有送人去天堂的任务,谁告诉你的?”
“二叔啊。”
“你二叔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看爸爸妈妈每天都那么忙,就问我二叔你们都是干些什么事儿,二叔就跟莪说了啊。”
李惠芬听了都接不上话了,翻了翻白眼,怪不得这丫头现在跟他二叔那么亲,两人还真是无话不谈啊。
等到了家,安排两个小的睡下。
李惠芬又忍不住旧事重提。
“能不能让兆丰用那个当兵的名额,你再找建军说说,你没看今天那个社区领导跟他说话的样子,完全就是求他办事的姿态,那个厂子还不是在他手下管着呢,加一个人又不是大事儿。”
“你爸妈的意见也一样,不愿意他去当兵?”
“不然呢,我也不想几次三番的因为家里的事儿麻烦,谁让他们是生我养我的父母呢。”
徐建国已经没有劝的劲头了,反正人生的路是自己走的,谁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那好吧,这事儿我跟建军提,你就不要节外生枝了,不过咱说好啊,仅此一次,以后再有什么人找你,你直接回绝就行。”
“好好,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啊,老公,孩子都睡了,咱们要不要....”
“不要,都几点了,再不睡觉明天都起不来了。”
李惠芬心说我都这样提示了,你还矫情上了。
“今天必须得把公粮交了,不然你过年值班遇到你们局里的漂亮女公安,还不知道起什么心思呢。”
“你少冤枉好人,我什么时候在这上面对不起你过,你怀孕的时候,断了那么久,不是照样过来了,平时都忙的脚不沾地,哪有闲心想这些。”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两人都是正当年,刚刚还在因为琐事吵架。、
这转眼又变成避着已经熟睡的儿女干一些偷偷摸摸的勾当。
徐建国嘴上嚷嚷着不要,等进入状态,他比谁都起劲,李惠芬让他注意点动静,他都没搭理。
婚后的夫妻生活,其实就是这样,床头打架床尾和。
真要是憋在肚里,积累到一定程度,那不是小打小闹了。
事后躺在床上暂时睡不着,揽着已经沉沉睡去的老婆,思绪万千。
徐建国对自己这个老婆其实是打心底的满意,工作体面,为他生儿育女,长的也是端庄大方,不然当初他也看不上。
如果能把牵涉到娘家的破事就激动,这点小毛病改了,那就完美。
不过他也就想想,徐建国是知道自己老婆性子,父母那边只要一说软话,求上几句,她立马就不知所措。
仿佛父母提出的问题,做子女的不给解决了,就是不孝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