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第五十天,段铮选择出院。
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依靠拐杖,现在勉强也能行走。
“段少,这次真是受苦了。”
为了庆祝段铮的出院,祝国瑞特地设宴款待,并且选的地方也别具匠心。
云甸会所。
上次他遇袭的地方。
爽快赴宴的段铮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端起酒杯,“谢了。”
祝国瑞和他碰了碰,然后嘬了口陈年的女儿红,享受的叹了口气。
“段少,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吃了不小的苦头,但经历了这场劫难,想必段少日后肯定是一马平川一帆风顺。”
段铮嘴角微翘,捏着酒杯,慢慢的放在桌上,脖子里的青筋在隐隐抽搐。
他的腿上还打着石膏,拐杖就放在边上。
整整在医院躺了五十天,现在还像个残疾人,他遭受了这么多罪,岂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必有后福’就能够略过的?
“祝兄,借你吉言了,我也觉得,我这次没死成,是上天的刻意安排。”
段铮抬起头,盯着祝国瑞,嘴角带笑,但是眼神却阴郁森冷,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极具攻击性。
祝国瑞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而觉得对方认定黑手是陈良,煽风点火的道:“段少,你应该有所不知,在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姓陈的可动作不断,前不久更是在英雄冢宴请文宣部的官老爷们,他这是赤果果的趁火打劫啊。”
“此话当真?”
段铮果不其然怒意勃发,眉头皱起。
“不可能有假!”
祝国瑞掷地有声的回复道:“这可是虞小姐亲自跟我说的,段少,姓陈的小动作不断,谋划车祸没有成功,立即又开始拉拢那些和你亲近的官老爷,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他这是在向你宣战啊!”
“宣战?
段铮冷笑一声。
“他也配?”
祝国瑞喝着酒,不动声色,可是内心却很满意段铮的反应。
陈良是他必须除掉的人之一,但是他不想自己出手,也没有这个必要。
有段家太子爷这个可以利用的对象,他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段少,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段铮不假思索,眼神狰狞。
“报仇!”
“我说过,我会让幕后黑手付出惨痛的代价!”
祝国瑞自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还觉得自己推波助澜的计策成功,眼神得意之色一闪即逝。
他知道很多人其实瞧不起他,认为他是马仔出身,没有‘高贵’血统,可那又怎么样?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这位小教父,不一样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手里有一样东西,可以置幕后黑手于死地!”
段铮注视着祝国瑞,眼神冷冽,并且深沉。
祝国瑞到现在还没有觉察到对方一直只是称呼幕后黑手的古怪之处,脸色微微波动,略带好奇的立即问道:“什么东西?”
段铮捏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冷笑一声,像是卖关子般,没有回应。
……
汇安区。
一家咖啡馆。
一位高挑靓丽的女子推门而入。
精心修饰的细长眉毛流溢出英气,笔直的琼鼻挺立出一股傲然,五官标致,眼睛锐利而有神,紧身牛仔裤,黑色高筒长靴,这是一个令人心动却明显难以征服的女人。
她一进门,就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立即吸引了店内不少客人的目光。
包括几分钟前进来的陈良。
“舒警官。”
他笑着朝女子招了招手。
“陈董事长今天这么得闲?居然有空约我喝咖啡。”
女子淡淡笑着走了过去,随着她的脚步,高筒长靴坚硬的鞋跟踩在地转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正是汇安分局的美女警花舒窈。
“我再忙应该也没有舒警官忙,舒警官今日不也休息吗?”
陈良目露欣赏的看了眼对方今天的打扮。
不得不承认,这位暴力警花确实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美女,并且很懂时尚。
舒窈坐了下来。
“小姐,想喝点什么?”
服务生走过来。
“意式浓缩,不加糖。”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走后,舒窈看向对面的年轻男人:“陈董,我哪能跟你比,你可是日理万机的人物,一分钟几十万上下,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喝咖啡吧?”
虽然今天没穿那套扎眼的制服,但人果然还是那个人。
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
“舒警官言重了。”
陈良笑了一下,但也没拐弯抹角,他和舒窈虽然算是‘熟人’了,但也还没到可以约出来一起喝咖啡的地步。
“我找舒警官,确实是有事相商。”
舒窈笑了一下,像是意料之中。直戳了当的问道:“什么事?”
“今天段铮出院了。”
闻言,舒窈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皱眉,有点疑惑的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车祸的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段铮对警方的能力产生了严重的不满……”
舒窈立即道:“陈董,你这话可有失偏颇,什么叫不了了之?我们可是一直在全力侦查,是段铮主动让我们结案的。”
“没错,确实是他主动放弃调查,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内心丧失对你们警方的信任。”
舒窈皱着眉,眼神闪烁。
“小姐,你的咖啡。”
服务生将咖啡送了过来。
“谢谢。”
舒窈接过,待服务生走后,道:“陈董,你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
“段铮什么性格,我想舒警官也有所耳闻,他其实认定这场车祸不是一起意外,只不过不想再麻烦你们而已。要是换作舒警官你碰到这种事,会咽得下这口气吗?我想肯定不能。所以,他一定会报仇。”
陈良低下头,慢条斯理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担心,接下来会有类似那场车祸的事件不断上演。”
舒窈眼神跳动。
“陈董,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你拿的出证据吗?要是拿不出来,就凭你刚才那些话,知不知道我就可以告你诽谤。”
陈良抬起头,微微一笑,眼神干净,却又透着一缕难以揣摩的深沉。
“那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