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吃完宵夜，又要起一个大早的众人，懒洋洋得坐在车上打着哈欠，浑身酒味的徐进半眯着眼，靠在舒服的座椅上。
凭良心来说，他今天是不怎么情愿过来的，因为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将三两黄金直接往秦始皇嘴里怼。
吗得！堂堂祖龙！就给三两黄金？
丢人啊！
但上面对秦始皇登场很感兴趣，而由于现在都是现代社会了，上面百分百不可能跑过来，不然事情传出去，不就成了吴国疑似要恢复皇帝制了？
任何一个细节在今天都会被人过度解读。
所以今天调查局整得非常低调，很多调查员都不知道秦始皇即将到来。
“就是这了，金鑫商场，青田市曾经的商业中心，如今已经废弃了，弄在这里比较好”雷铁军嘴角微微微微微勾起。
看着面前的废弃大楼，他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并奖励自己矜持一笑。
商务大巴车左前方的金鑫商场占地刚好一个足球场。
这附近的街坊邻居也基本上是老年人，年轻人鲜少会来这边，除了某些想拍上世纪风格的摄像师和网红，基本上没人进入这里。
放在这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调查局大张旗鼓的在市外圈个地，弄个禁止进入的区域，再派阿兵哥保护起来，别人肯定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一个废弃的两层商业中心，突然跑出来一帮自称秦始皇、李世民、王翦的人，那大概率没人会相信是真的。
只当这里一群人在搞混搭风的行为艺术。
“他这个嘴角往上一些，到底是在笑，还在哭？”徐进双眼捕捉到雷铁军嘴角的‘一丝勾勒’，好奇的问李梦科。
根据他这几天的接触与观察，除了那位马德琳女主任外，貌似这个遵守秩序的男人，就没有一丁点其他的情绪了。
这就很神奇了。
一个男人如果只对一个二十多年前追过自己的女人，有情绪变化，其他事都可以像机器人一样面对。
那他的心理创伤到底该有多大？
“我觉得是在笑”李梦科小声说了一句，他现在是雷铁军的下属，就算不学马志刚那样去拍马屁，也要开启察言观色技能。
毕竟其他领导，再怎么城府深，送上一个暖暖的马屁，对方都会笑一下。
可是在昨晚。
自己往嘴里怼了两瓶白酒，猛夸对方行事谨慎、底线稳固、公德心极强，这份始终专注于事业的决心，实乃吾辈楷模，最终只换来了对方轻轻得与自己碰一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如混凝土一般坚硬的脸部，看得自己都想用钻机在他脸上开个洞，看看皮肤下是不是真是混凝土了。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这种事我最懂了，他肯定是在笑的”马志刚从座位后面伸出一个头来，插进两人的对话之中。
“哦？是吗？你要将50%提升到99%？”李梦科挑衅道。
信心满满的马志刚直接下了一个赌注。
“100%，我敢说他现在肯定在笑，如果你不信的话，咱们就赌一把，赢了你帮我青田市的五星级酒店里弄个总统套房，七天时间，因为我爸妈想过来看看热闹”
“输了的话，以后我见你必须叫李哥，怎么样？”
“赌这么大？”李梦科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对方有多讨厌自己，用七天总统套房换以后永远喊李哥。
可以嘛！来来来！赌呗！
恰好这时，站在商务车过道上的雷铁军，拿起了这栋建筑的设计图纸，低头看着图纸的他，没有听到这个赌注。
“可以，去吧”
马志刚立刻起身往前走去，走到雷铁军身边，他笑眯眯的问：“今日秦始皇降临，领导你肯定心情特别好吧？”
“实际上很糟糕”雷铁军瞥了一眼马志刚，后者如遭雷击般的后退了一步。
自己...自己不可能失误啊！明明这几天的察言观色下来，已经成功解读了对方的微表情了！
这种往上弯曲大概5度的嘴角，明明是他心情非常好的时候啊！
自己为什么会失误？
想要亡羊补牢的马志刚追问为什么。
“因为，这份建筑设计图纸太烂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厌档案保管失职吗？”
“细...细说？”
“这份图纸已经有霉菌在生长了，考虑到青田市地属南方，那么保管室应该各种注意防霉防潮，而且他们私自更改了设计，你看我们站在这里，往右前方的大招牌看过去，你觉得那个招牌是多少米？”
“十米？”
“错！是九点五九米！什么样的垃圾会做将十米的大招牌做成九点五九米！”
马志刚：“...”
这一刻，马志刚承认自己完全没想到，一个招牌的事情会突然变得有点严重起来，十米跟九五九米的招牌在一个商业建筑上...根本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雷铁军所表现出来的较真，说明他这个人对于数字方面，尤其是制定好的‘规则’不能得到完美执行，会表现出强烈的愤怒情绪来。
【糟糕了啊...我的领导竟然在这一方面锱铢必较...】
所以他快速退了回去，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李梦科和徐进。
“认真的？你小子不会是为了赢，故意编个谎话来骗我吧？我可是会去当面求证的”
“没有，真没有，他刚刚因为十米的招牌没十米，愤怒了起来”
“我去...这...也太夸张了一点，没十米就生气，在规则上这么较真的吗”
尽管知道人类物种存在着丰富的多样性，但雷铁军所在意的东西，还是狠狠刷新了两人的三观。
想想自己一直以来没怎么按规矩办事，李梦科感觉自己没挨骂，真的得算对方包容心强了。
“管他那么多，下车吧”
徐进想了想，懒得发表意见的他，见车在过了十字路口以后停在金鑫商场门前，他带着众人下了车。
站在这个废弃的商城门前，脚下不停有废水从里面流出。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以描述的气味。
最后一个下车的雷铁军说道：“等一下吧，里面正在进行消毒和清理，还有，来个人，帮我把这个招牌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