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雪花,已经下了整整六个月了。
雪花带来的影响,对这个世界来说还是挺大的。
不过还好,这个世界已经迈入到了超凡,基本上大部分智慧生灵只是生活艰难了一些,还是能生存下去的。
只是相比万物复苏的春天,生机盎然的夏天,还有代表着丰收的秋天,寂静的冬天总是让人心情有些灰暗。
江衍生举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走在这万籁俱寂的天地之中。
雪花落在纸伞上,被纸伞上的法阵弹开。
江衍生赤裸着双脚踩在雪地之上,他身体周围的法则运转,使他行走在雪地上,依旧能做到踏雪无痕。
大黑缠绕在江衍生的腰身之上,他在江衍生身上缠了几圈,将头搭在了江衍生的肩膀处,目光好奇的看着江衍生耳垂上夹着的贝壳。
他吞吐着蛇信子,将头颅向着那贝壳靠近。
那贝壳微不可察的抖了抖,一阵淡粉色的光雾缓慢的自江衍生身体周围浮现。
大黑看了一眼还在发抖的贝壳,又看了一眼他凝聚出来的光雾,摇了摇头,身子又退了回去。
那只蜃胆子有些小了,这些天,他跟在江衍生身边,早已将储存在宇恒水母中的自身法则收回。
毕竟相比起江衍生他们这些强者来说,这只法则生灵蜃的实力还是比较弱小的。
他储存的法则也没有多少,如今那颗被他放置在自己蜃珠里的永恒水母,已经被江衍生操控,成为了他储存冬季法则的容器。
江衍生将自身的冬季法则储存在永恒水母中后,又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催动着他们世界的法则,强行对另外两个世界的法则进行吞噬。
这种行动太过激烈,造成的影响是三个世界的冬季法则都有损伤。
所以他们彼此之间陷入到了沉寂之中,江衍生也有了充足的时间,耐心思索着他从另外两个世界撕扯下来的法则,以此来掌握他们。
和一开始相比,江衍生他们世界的冬季法则已经变得十分强大了。
现在这落下的雪花,吹拂的寒风里,都有丝丝法则的气息。
这代表着四季之一的冬季,已经快要完成蜕变,变为更加强大的世界和自然循环中的某一循环。
身为法则主人的江衍生,自然获得了很大的好处。
不过三个世界的法则陷入沉寂,让他吞噬其他世界的法则的动作减缓一些,短时间内,江衍生没有办法解析另外两个世界的法则。
所以他便和秦毅阳还有大黑提出,想在这世间逛一逛,看看现在世界的变化。
江衍生的提议,大黑和秦毅阳肯定是赞同的。
况且他们也想看看现在的世界发展成什么模样了,于是两人一蛇又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们没有使用超凡力量,只是随意的在雪地中行走,观测着这世间每一处变化。
但说真的,冬天里的自然景色实在是有些灰暗,江衍生他们走了好久,也没看到除了雪以外的东西。
他举着把红纸伞走啊走,至于为什么不举其他颜色的伞,是因为他觉得在一片白里,出现鲜艳的颜色是对眼睛的解放。
红纸伞就很显眼,这把伞还是江衍生自己做的,材料是用青竹。
竹子打造的油纸伞,散发着淡淡的竹香。
竹子本来的颜色已经褪去,流露出淡淡的犹如白玉一样的白色,红色的油纸伞面上方画着的是一些特殊的花纹,花纹连接起来就是代表着四季循环。
火红的油纸伞,果然在这片荒芜的土地吸引着生灵的眼球。
江衍生走的这一会儿,就观测到很多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那些在这荒野中生存的生灵,对于江衍生这位突然闯进来的家伙,充满着好奇。
不过他们的直觉提醒他们,最好不要靠近他。
大黑缠绕在江衍生身上,虽然没有泄露自身的气势,但是野兽的直觉依旧让那些普通生灵感觉到惊慌。
不过事情总有些意外,一只浑身毛发洁白,身子稍微有些胖的雪貂,小心的向着江衍生的方向移动。
他移动的方法就是在雪层中挖洞,动静很小,但是那细小的声音和动静,江衍生的耳朵却没有放过。
他精神力朝着那只雪貂的方向散发,观测着他的模样和动作,只是越看,他越觉得这小家伙有些怪异。
说这小家伙是雪貂吧,外形也确实是,但是又不怎么像。
和普通的雪貂相比,这只小家伙的耳朵更大一些,也更圆一些,脸也是比雪貂要大一些。
整体来说,胖乎乎的模样还是很可爱的,而且这只生灵身上散发着的是一种微弱的法则气息,凭借这气息,江衍生敢肯定他不是普通的动物,很可能是一只比较弱小的法则生灵。
不过他倒是对于那雪貂的动作很好奇,于是就想看看他要做什么,所以他也没有理会那只雪貂。
他接着踩踏在雪层上,动作缓慢的走着,大黑也收回了气势,看着前方的方向,眼神没有对焦,看样子像是在发呆。
伞下只有江衍生和大黑,秦毅阳不在这,他已经提前去前方探路了。
江衍生他们此行的目标,实际上是两人一蛇都比较熟悉的,那是他们相识的那座城市。
那时他们刚刚觉醒,能力还比较弱小,江衍生还在一个小寨子中生存,机缘巧合碰在一起,也是在寨子中。
江衍生现在想起还有些感慨,毕竟他和秦毅阳初次见面的时机并不算好。
当时那家伙手中还拿着枪对着他呢,那时候,要是他脾气再暴躁一些,说不定直接和官方打起来,说不定他的命运和现在也不同呢。
那只小小的雪貂跟在就有点身后,随着他的挖洞,雪地上出现了一些鼓起的雪堆,他的速度很快,快速的动作好像在诉说着他很着急。
江衍生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慢下了脚步。
他原本走的就很慢,现在他迈的步子更小了。
随着他每走一步,脚腕上系着的黄金打造的铃铛就响一声。
原本不走快,铃铛是不会响的,但步子一慢,那铃铛就响了起来,像是在提醒着江衍生周围有什么生灵在接近。
江衍生脚腕上的铃铛是秦毅阳打造他的黄金鼓时,用剩下的材料打造的。
小小的铃铛拥有着预警的功能,平常江衍生走路时,都会使用法定稳固住铃铛,防止它乱响,不过遇到危险时,它还是会冲破江衍生的法力响起来。
现在,那铃铛不合时宜的响起来,让江衍生觉得有些怪。
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除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只雪貂,周围也并无其他生灵往自己的方向赶,难道那只雪貂有什么危险吗?江衍生有些诧异。
原本只有落雪声的环境,突然间响起铃铛清脆的响声,这让所有的生灵都吓一跳。
他们投射向江衍生的视线也都消失不见,至于江衍生身后跟着的那只雪貂,也是动作一僵停了下来。
江衍生对于不确定的因素,总是抱有一定的戒备心的。
他回身向着身后走了几步,来到雪貂停下的区域,弯腰敲了敲雪堆,示意那只雪貂赶快出来。
察觉到江衍生注意到自己,那只外形酷似雪貂的家伙,从雪堆里露出了半截身子。
黑色的瞳孔圆溜溜的,此时这只小家伙浑身瑟瑟发抖,注视着江衍生的动作,害怕下一秒他被江衍生直接一个技能带走。
江衍生将右手举着的雨伞挪到了左手上,弯腰用右手攥住了这只雪貂的后脖颈,把他从雪地中提了起来。
右手微微向着身体周围接近,将这只雪貂圈在了自己怀里,他周围的灵性法则一闪而过,这只雪貂的信息也被他查收。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法则反馈给他的信息,随后抱着这只雪貂向着他的目标前进。
这只雪貂确实是法则生灵,让江衍生有些诧异的是,他是多条法则彼此间碰撞意外产生的。
这小家伙说是雪貂,其实是一只老鼠,而且还是比较有名的老鼠,吐宝鼠。
这小家伙能吸纳世间万物,汇聚到自己的肚子中,然后经过自身法则的酝酿,能将吞下去的物品转化为一种特殊的宝珠。
这种宝珠十分珍贵,是财富的象征。
是的,这小家伙诞生时,确实是有财富的法则和其他法则碰撞,那时诞生的他,吐的宝珠也确实是财富的象征。
那宝珠怎么说呢?各种各样的效果都有,每一个都十分珍贵。
不过想要凝聚出宝珠,需要的能量和物质也不少。
这只吐宝鼠一看就是幼年期,实力不仅弱,估计连宝珠都没有诞生过,看他体型平常吃的也不好。
虽然现在看上去圆乎乎毛茸茸的,但将他抱在怀里的江衍生知道,这家伙身上之所以看上去胖乎乎的,是因为他毛发松软。
抱在怀里,一摸就能摸到他的骨头,看来是连绵不绝的大雪,让这小家伙日子过的有些贫苦,要是他在春天诞生,此时估计实力会比现在强上很多。
今天既然有缘,这小家伙跟上了自己的步伐,那以后带在身边也是不错的,况且江衍生对他吐的宝珠也很好奇。
刚才之所以自己的铃铛响,是因为他身体中的某些法则对铃铛来说,有些吸引力,铃铛本身是由极为纯粹的黄金打造的,遇到碰见象征财富的法则,自然很是欢喜。
江衍生抱着这只雪貂,在雪地上走着。
这只雪貂肚子扁扁的,看样子确实有些饿。
想了想,江衍生从自己空间中找出了一个松果。
松果蕴含着浓郁的灵气,此时拳头大小的松果被这只兔宝鼠抱在怀里。
他的尾巴晃了晃,看样子很喜欢,他身子缩在江衍生怀里,啃食着小松果,动作很小,防止碎屑粘在江衍生衣服上。
等他将松果里的松子都给吃完,江衍生伸手将漂浮在身边的空壳子向着身后的某个方向一丢。
空壳子被江衍生注入法则和力量,江衍生的万种袋运转,他为这松果附上了各种属性,那松果在这野外越长越大,逐渐变成了一棵松树。
这很不合理,毕竟松果里面已经没有松子了。
但是事实上,逆反某些物品的先天,对江衍生来说是比较轻松的。
只是一颗普通的松果,提取它其中的按现代的话来说是基因,按修仙的话来说,是他内部的某些元素,将它变为种子,然后再稍加改造,最后种下去,很简单的一个过程。
那颗松果被江衍生改造,能摄取着寒冷的法则生长的。
他能吸纳周围的寒气,壮大自身,结出的果子也会格外的多。
在这冬季里,这棵松果应该能救很多普通生灵的命,毕竟江衍生为那已经生长出来的松树容纳了饱腹的属性。
有着万种袋的江衍生,很像掌握的植物的编辑器。
他能将某些独属于植物的词条,编辑在某颗种子上,使它顽强的生长,那个松树就是在这样环境下诞生的。
一棵松树,两个星期就能结一批果子,果子有365个,每个果子里面都有36颗种子,每一颗种子都蕴含着让一个普通生灵饱腹一天的能量。
这棵树会在冬季结束时候消亡,也不需要重新孕育种子,它是非自然诞生的,没有诞生种子的资格。
等这个冬季结束,世界万物会迎来蓬勃的春天。
到时候春季的法则强盛,万物生长,数不清的生灵会迎来大爆发,也不需要这些松树在为周围的生灵解决食物问题。
这样的松树,江衍生种了很多很多。
他走的这一路,每隔十公里,他就会种上一棵有这这样能力的松树,有着这些树存在,普通的生灵应该是能撑下去的。
江衍生倒是想要多种一些松树,好救助更多的野生生灵,但是自然的法则在他耳边轻声诉说着自然运转的规律。
自然告诉江衍生,只有经过自然的优胜劣汰,生存下去的生灵才会更加顽强,更加非凡,这也是江衍生为什么每隔十公里种下一颗的缘故。
哪怕他种下更多,自然也不会怪罪于他,但是那些生命最后的结局如何?谁也不知道。
江衍生心里明白,这场冬季过去的时候,生存下来的野生生灵,大部分会迈入到超凡的序列。
前提是活下去,虽然人为干预的野外环境能让更多的生灵活下去,但是迎接他们的,却可能是生不如死。
他们没有办法接纳强盛法则带来的影响,最终只会变成半死不活的,毫无理智的怪物,这比死去还痛苦。
所以江衍生在不影响自然正常循环的前提下,才创造了这种松树,再多的他也没曾做过了。
雪花不曾落下,江衍生越走越快,在他的视线中,已经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半圆形保护罩。
那是城市独有的标志,保护罩很大很大,虽然有些雪花也能落进去,但相比起野外的环境,那里已经好很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保护罩不远处站立的人影。
那是秦毅阳,此时秦毅阳举着把黑色的伞,看样子已经在那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伞上有些积雪。
江衍生加快步伐,向着秦毅阳走去,他怀中紧紧贴着他身子取暖的吐宝鼠也将头举起,向着那保护罩看去,眼中有茫然、不解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