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谁呀?”
“同志,我是旅馆的工作人员,有件事要跟你核实一下。”
听到这话,房间里的李卫民,嘴角向上勾了一下。
“门没锁,进来吧。”
推门而入,七个要取李卫民性命的人额头上都露出了冷汗。
好几把枪对着他们。
不仅如此,就在开门的瞬间,走廊里也多了好多手持武器的公安同志。
四面八方都是武器,哪还有什么反抗之心。
连杀一个是一个的想法都不敢有。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这七个人想起了刚才进旅馆时发生的那件事。
一致认为,曾庆之出卖了他们。
一口大锅从天而降。
正在逃跑的曾庆之,莫名觉得自己身上重了一些,脚步也变得缓慢了许多。
砰的一声,左边胳膊中了一枪。
让他现在的境遇雪山加霜。
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感,一个闪身钻进了巷子里。
打算借地形甩掉追击他的人。
旅馆里。
曾庆之的七个同伙被缴了武器,分别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审问。
这样能达到审讯的最佳效果。
经过审讯发现,这七个人描述的内容有两个共同点。
第一个就是他们都是在大军进进城的那一天,开始停止手里所有的活动,配合街道办的登级,融入老百姓的生活。
第二个关于老许的描述,每个人虽然描述的不同,可在说到耳朵这个位置的时候,大家说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线索。
与此同时。
京城那边的公安同志也发现了曾记糕点铺的情况。
一位打算买糕点的客人,刚进铺子里,就发现掌柜的趴在柜台。
喊了几声没用,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掌柜的瞬间倒在地上。
客人当时就一边喊一边跑出铺子。
引来了公安。
死亡原因,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根据这个判断出杀人者是个老手。
街坊邻居反映掌柜的是一个人住。
几名公安也去了住所查看,一无所获。
从生活痕迹上也没找到有效的线索。
老许当初登记是在别的街道登记。
一周偶尔过去住两次,对院里人说的是出去送货。
剩下的时间就窝在糕点铺的后院,也不出门,玩灯下黑。
就在他们打算收队时,有一个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是曾经看到过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男子,进过掌柜所在的后院,手里还拿着吃食和酒。
猜测应该是掌柜的朋友。
佝偻男?这个关键词引起了领头公安同志的注意。
唤来一名公安,让其回派出所取画像。
“麻烦你看下,是这个人嘛?”
“不是。”
善于伪装的老许,在外行走时,都是格外的小心。
每见一个手下棋子,都会在外表上改变一下。
比如沾个胡须,贴个假痣,或者眉毛和皮肤上动动手脚。
这就导致了到现在为止,公安同志还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下午五点,李卫民踏上了返回京城的列车。
同行的还有若干公安同志,以及曾庆之八人。
逃了半个小时的曾庆之,最终还是被公安同志擒获。
好奇怪啊,为什么他们七个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仇恨?
曾庆之很不解。
大家不都是归老许管嘛,要恨你们恨他去,恨我干啥,莫名其妙。
脑袋歪在一边,不去和这七个人眼神对视。
他的这个行为在其他七人眼里属于心虚的表现。
更加坐实了其叛徒的身份。
心里在想要不是因为这人背叛,任务肯定能完成。
他们都能顺利撤退,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不至于落到当下这般境地。
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叛徒的后背。
如芒刺背的曾庆之,不自然的扭动了几下身体。
这里待着真压抑。
“同志!同志!”
“怎么了?”
“我胳膊上的伤口好像没包好....”
以身上的伤和优待俘虏为借口,曾庆之提出让公安同志给换到别的车厢。
实在是不想跟这个七个莫名其妙的人待在一起。
他担心万一不小心被嘎了,那可真是倒了血霉。
目送曾庆之跟着公安同志离开。
七个人一致认为,这叛徒肯定又是去提供什么消息了。
哼!提供也没用,我们已经把知道的全撂了,不给你这个叛徒立功的机会。
人的思维一旦进入某个误区,就很容易脑补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由于阴差阳错的误会,曾庆之稀里糊涂的成为了背叛者。
“你是说其他七个人敌视曾庆之?”
听到这个消息,李卫民脸上写满了意外。
念头微动,心生一计。
起身离开自己所在的车厢。
大概半小时以后,再次返回。
火车于晚上停靠在正阳门那边的站点。
李卫民和两名公安同志带着受伤的曾庆之去了dc区,剩下的七人被其他公安同志带到了市局。
“曾记糕点铺的掌柜死了?”
跟赵大勇见了面以后,李卫民才得知这个消息。
不出意外,肯定是那个老许干的。
陈馨那边有危险。
这是李卫民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做出的判断。
“我已经在陈家姐妹周围加强了保护措施。”
已经在眼皮底下死了一个,赵大勇肯定不会让再死第二个第三个。
要不然就是打他这个副局的脸。
趁着夜黑,李卫民带着曾庆之去东直门外做标记。
这是曾庆之他们几人跟老许约定好的。
可惜这八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从一开始老许就没把他们当人看。
标记什么的对老许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只待报纸上李卫民死讯传来,城里注意力转移,他就想办法脱身。
城郊,某小村庄。
“老胡,在家吗?”
“咳咳咳.....在呢,啥事啊?”
“明天上午记得榕树下开会,村里的青壮都去。”
“知道了。”
屋里的地上躺着一具早已凉透的尸体,正是村民口中的老胡。
刚才回话的人就是老许。
本来想好好在这里待上几天,偏生出了意外。
老胡是老许以前一起送货时结识的朋友。
老友到来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老胡兴高采烈的给老许收拾床铺,让其放心住下。
晚上弄了好酒好菜,打算来个把酒言欢。
谁知无意间碰到了老许带来的那个箱子。
当时老许脸色立马就变了。
看到好友紧张的模样,老胡打趣道莫非这里面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一个穷鬼,能有什么见不得的东西,不过是一些过去不值钱的家当罢了。”
“说得也对,喝酒喝酒。”
喝到中途,老许出去上厕所。
忍不住好奇心的老胡打开了那个箱子。
下一秒,连声音都没得及发出来,人就没了。
“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人,本来没想杀你,是你自找的。”
心无波澜的老许,一个人坐下来继续喝酒吃菜。
如果没有村民来通知老胡明天去开会。
可能他会吃完桌子上的酒和菜才起身。
应付完外面的人,老许开始收拾行李和处理老胡的尸体。
借舍夜色的掩盖,他把老胡的尸体投进了村子的井里。
收拾好行李,躺在老胡为他整理的干净床铺上,闭眼休息起来。
睡了差不多六个小时左右,睁眼醒来。
生火做饭,填饱肚子。
趁天还没亮,拿着自己的行李离开。
去的方向是西直门。
他在那边还有个住所。
狡兔三窟,命只有一条。
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村子离西直门有些远,走着走着天渐渐开始了起来。
远处的城墙在视线里越来越大。
到西直门下,已经有很多人往城里走。
随着人流,时隔一天,老许再次回到了这座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归属感的城市。
“回来了老许,这趟又挣不少钱吧?”
“没多少,也就够一个月的酒钱。”
“晚上到我这家喝点儿?”
“不了,累的很,先休息一天,明天晚上咱们去小酒馆,我请。”
“那感情好呀!我就等着明晚一醉方休。”
跟院里的人聊了几句,老许回了自己屋里。
另一边。
赵大勇安排人守在标记的附近,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提前去了轧钢厂上班的李卫民总感觉自己遗漏了某样东西。
按照往常的习惯,到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泡上一杯茶,然后看一下今天最新的报纸。
现在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想要了解信息就得从报纸上找。
对呀!报纸!
手里的报纸让李卫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老许安排八个人去杀自己,那津门那边肯定是要闹出一些动静来的。
如果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只会引起敌人的警惕心。
想要守株待兔抓到对方,还得做一件事。
趁着离工人们上班时间还早,李卫民急匆匆的离开了轧钢厂。
先去分局宿舍找了林思静,然后跟着对方去了某个地方。
待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只见李卫民一人离开。
下午四点多,最新一期的京城晚报新鲜出炉。
在报纸某个不显眼的地方,简单描述了一下津门某旅馆昨天发生的枪战。
一共十死一伤,受伤的人姓李,现已转到京城同仁堂医院。
今天已经买了两份报纸的老许,注意到了这个消息。
“一群废物,八个人还没拿下目标,这些年就知道吃干饭....”
低声骂了一句,老许再次变得人畜无害。
在xc区这边接了个往dc区拉货的活儿,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陈馨所住的胡同。
货送完,在街上接了个小活。
干完活以后,在街上随便找了个小面馆,打算解决晚饭。
下班刚回到家里的陈馨,正打算生火做饭。
隔壁院子的李婶过来找她,说了两句话,放下一件东西就走了。
老许很狡猾,他送货的时候给了李婶十块钱,让其帮忙送双鞋。
李婶想着就送个东西而已,平白得十块钱,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了下来。
一双鞋,对陈馨来说是有着特殊意义的。
之前老许登门那次,跟陈馨说过,鞋出现的时候,代表着可以撤退。
让她去某个事先约好的地方集合。
“小玥,你自己在家待会儿,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好。”
走出院子的陈馨,东张西望一番,向地方走去。
上次李卫民跟他说过,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去找路边的修鞋匠。
消息传出去以后,陈馨返回了家中。
没多久,乔装打扮过的李卫民出现在了某家面馆里。
要了一碗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等面的时候,表现出一副特着急的模样,目光四下乱看。
凭借超强的视力,终于让他看到了那双七个人描述一致的耳朵。
对方坐在角落里吃一口面,看一眼门口,似乎是在等人。
为了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的异常,李卫民收回了目光。
面馆周围此时已经布控好。
老许想要逃走的可能性为零。
找到了敌人,李卫民便不心急了。
耐心等着自己点的面做好。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的老许,心里还在完善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陈馨暂时还不能杀,还有价值。
得先确定住进同仁堂医院的那个姓李的是否是李卫民。
如果是很好办,让陈馨以工人的身份去医院探望李卫民这个领导。
顺手再送上加过料的补品。
想法很美好,施行起来确实难上加难。
过了一会儿,老许见陈馨的身影还没出现,面馆里的食客也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他和坐在离门口最近桌子的一位食客,以及掌柜三人。
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靠,大意了。
谨慎了那么长时间,稍微松懈一下,就让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就在他放下筷子,起身打算离开面馆时。
门口那位身材高大的食客突然站了起来。
不妙的感觉愈发强烈。
老许右手往腰后面摸去。
他刚一有动作,那道站起来的高大身影,犹如一发炮弹一般,以无法躲避的速度向他冲了过来。
嘭的一声!
老许被撞飞在了撞上,嘴角鲜血溢出,四肢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手指不甘的移动着,想要摸到掉在地上的枪。
再努力一点!快了!快要摸到了!
一只手抢在他手指快要触碰都枪的时候,把枪给拿走了。
老许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上天何其不公!
我只不过是想完成任务,回家团圆而已。
如此简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可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