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东西捡起来。”江淮景开口道,声音不徐不疾。
“什么?”凯约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像是没有听清。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江淮景一圈,嗤笑了一声,“你也配?”
被打的亚雌显然也知道江淮景的等级没有凯约高,两只虫即使对上江淮景也只有被欺负的份。
想到江淮景刚刚把自己拉了起来,亚雌好心的朝江淮景低声道:“雄子,这间病房已经给凯约阁下占了,我去帮你把衣物捡起来……”
江淮景表情依旧是温和的,“谁扔的,谁捡。”他说着,看向凯约,“这是基本的礼貌。”
凯约最烦这种朝他说教的虫,他雌父都不敢这么和他说话,这低级雄虫怎么敢的?!
凯约直接呸了一声,抬脚就往江淮景身上踹过去,“讲礼貌?你也配让我讲礼貌?!”
江淮景不躲不避,突然倾身向前,先一步抓住了凯约的手腕,他笑了笑,“配不配,总要试试才知道。”
“咔嚓”一声轻响过后,响起了凯约杀猪般的哀嚎。
凯约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曲,江淮景声音依旧轻轻的,听着有些虚弱无力。
他又重复了一遍,“把我的东西捡起来。”
凯约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恶狠狠道:“你竟然敢伤害等级比你高的雄虫……我要去告你……”
“不捡吗?”江淮景对凯约的威胁充耳不闻,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果不其然又听到了凯约一声惨叫。
凯约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手腕的疼痛似乎连接了五脏六腑,痛得他头皮发麻。他双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朝他身后的雌侍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没用的东西!还不杀了他!”
几个军雌立刻回过神,他们谁也没想到一个身体瘫痪且等级低下的雄虫竟然有这种手段,立刻闪身过来准备攻击江淮景。
军雌的身体素质不比常人,江淮景能扭断凯约的臂膀,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得过雌虫。
更何况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别过来哦。”江淮景一把抓住脸色惨白的凯约,手移到他的脖颈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苍白又瘦削,看着柔弱无力,却引得凯约头皮发麻。
江淮景朝凯约低声道:“你的手已经断了,接下来……你想断哪?”
察觉到脖子后面的凉度,凯约尖叫道:“别过来!都别过来!你们想要我死吗?!”
几个军雌停住动作,又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周围不知不觉围绕了一群虫,有的虫甚至偷偷打开了视频录制。
江淮景又重新问了凯约一遍,“你捡不捡?”
凯约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连忙开口道:“捡!我立刻捡!你先放了我……”
江淮景讨厌暴力。这会让他想起以前一些很不美好的东西。
所以他成人以后选择当大学老师,过去这些年他一直都温和待人,从不与旁人起争执。
但前提是这些人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而这只雄虫……还不足以伤害他。
江淮景笑了一下,拽住凯约的手臂又使了下巧劲,随后一把推开了他。
“啊——”凯约身形不稳,朝前方踉跄了几步,一下摔倒到了地上。
江淮景平静的看着他,“捡吧。”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周身却围绕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这还是之前那个暴躁易怒的江淮景吗?而且,什么时候d级的雄虫能打得过c级的雄虫了?!
虫族的等级观念极其严重,c级虽然只比d级高一个层级,但c级雄虫的精神力却比d级雄虫高几十倍不止。
刚刚凯约为什么不用精神力攻击江淮景呢?
实际上凯约攻击了。在江淮景扭断他手的一瞬间他就发动了精神攻击。
只是他的精神触角才伸出去,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迅速碾碎了。速度快得周围的虫都没有发觉。
该死的!这个残废竟然让自己这么丢脸!
凯约一边用一只手捡起衣服,一边脸色阴暗的朝自己的雌侍使了个眼色。
雌虫一顿,显然有些犹豫。雌虫伤害雄虫是大罪,但一想到自己反抗的下场,便又咬牙朝江淮景冲了过去。
他右手迅速虫化,转瞬间便出现到了江淮景眼前。
江淮景只看见一道残影闪过,他心下微惊,也没想到这只雌虫会突然出手。
他在轮椅上动弹不得,下意识看向一直站在拐角看戏的阿塔弥亚。
但那处早已没了阿塔弥亚的身影。
江淮景心凉了半截。他已经在思索自己这副身体能不能挨住这只雌虫一拳了……
突然,他右半边脸一凉。
一只白净有力的手紧贴着江淮景的脸颊擦过,一把抓住了雌虫已经虫化了的手掌。
“……”江淮景摸了摸自己有些麻的脸颊,有点怀疑阿塔弥亚是故意的。
雌虫瞳孔紧缩,似乎是没想到会有虫能抓住他。他立刻就想抽身逃走。
阿塔弥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一把拽过江淮景的轮椅,把他连虫带椅拖到了自己身后,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到了雌虫的腹部。
为了不引起江淮景怀疑,阿塔弥亚只解开了抑制环一半的禁锢,但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径直将那雌虫踹飞了出去。
“碰!”雌虫的后背猛地撞到墙壁上,竟生生将医院的墙壁给撞出了一个深坑。
全场静默。
有些低等级的虫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塔弥亚收回长腿,又闪身回到了江淮景身边。
“雄主,让您受惊了。请您责罚。”他单膝跪地,如往常那般垂下眼眸,安安静静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江淮景才从眩晕中缓过来。
他刚刚被阿塔弥亚甩的险些从轮椅上掉下去,连忙伸手扶住医院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再抬头,见到的便是雌虫被镶嵌在墙壁中的情景了。
【这声雄主是江淮景高攀了。】
江淮景觉得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捂住自己的右半边脸,开口道:“起来吧,以后别跪了,你刚刚还算是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