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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大选,周围的几只虫面色都稍微变化了一下。

谢清衍先前就做好了计划,只是中途出了事,这才被迫把计划一直往后推。

他开口道:“艾勒,你今晚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

谢清衍现在都对飞行器有心理阴影了,他第一次坐飞行器就被炸了,第二次坐飞行器又被炸了。

但事不过三,谢清衍不相信这种事还会再次发生,他头铁的在星网上匿名租了一个飞行器。

他这次还专门选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军雌来开飞行器,这种老司机做事正常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辛厄在旁边纳看到谢清衍的举动,悠悠道:“雄主,为什么不让我来开?他经验还没我丰富。”

谢清衍:“……”

谢清衍早就找好了借口,他开口道:“你后面要比赛,这两天多休息休息补充精力,让别的虫开也一样的。”

辛厄纳哼了一声,他凑过去亲了亲谢清衍的脸颊,开口道:“雄主,飞行器没什么意思,我以前开军舰呢,我告诉您……”

艾勒麻木的坐在旁边,他突然后悔和谢清衍他们住在一个房间。谢清衍他还是挺欣赏的,这只雄虫有勇有谋,的确有能力让艾勒对他刮目相看。

但辛厄纳……艾勒暂时不做评价。

毕竟他们哥俩现在互相看对方都很膈应。

谢清衍给艾勒买了新衣服,艾勒在浴室清洗干净,才换上衣服脚步缓慢的走出来。

房间里面出奇的安静,艾勒的精神力没有感知到辛厄纳的存在。

谢清衍的声音不徐不缓的响起来,“他出去了。”

谢清衍和别的虫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点隔阂,语音更算不上亲切,字里行间都透着凉意。

艾勒根本不关心辛厄纳的去向,他低头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摆在了已经被铺好的床铺上。

谢清衍弯腰帮他收拾衣物,他短暂的扫过艾勒空白的双目,突然开口问道:“艾勒,诺维尔在那个暗室,对你做了什么?”

艾勒坐在被褥上,他眼眸垂下,在谢清衍只言片语间又回忆了一番自己被囚禁的日子,他干涩道:“他……让我写名字。”

谢清衍摩挲了一下指尖,“写谁的名字?”

“我不知道。”艾勒眉头紧皱,他开口道,“他们就给了我几张白纸,让我在上面写名字。”

其实远不止这样,诺维尔和那只黑袍虫给他灌了数不清的药水,那些药水入腹后像是用火在灼烧他的内脏,艾勒在几天后就开始全身溃烂,上面看不到一块儿好肉。

但他们还在逼迫他写下他所能看到的名字。艾勒眼前一片黑暗,他从出生就没有看到过色彩,更不会认识什么有银色长钩尾的雌虫。

如今的虫族都已经摆脱了以往的虫形,他们只有作战或者受到重创才会变回以前的状态。

这种至今为止还残留着虫尾在外面的雌虫,正常都是畸形虫。

他们折磨艾勒这么久,艾勒也没能写出他们想要的名字。

谢清衍给艾勒倒了点水,他安慰道:“那些都过去了。回雪族后我们会分开,你后面的道路需要自己去走。”

雪族还有相当大一部分势力在诺维尔手里,艾勒回雪族王室后有很大的几率会和第二军碰上。而最坏的结局,就是他被诺维尔再抓回去。

谢清衍是外族虫,他没有资格进入王室。加上他更不放心辛厄纳,回雪族后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照顾艾勒。

艾勒垂下眼眸,他不自觉的握紧口袋里的星币,面上仍旧波澜不惊,“我知道,我会小心。”

谢清衍看着艾勒的面容,艾勒和辛厄纳长得有几分相像,睁着眼睛迷茫的样子,也和谢清衍记忆中的某些人很类似。

他把一个极小的玻璃吊坠摆在了艾勒手上,谢清衍开口道:“撑不住了再喝。”

玻璃吊坠是空心的,那里面装的都是猩红的血液。

艾勒摩挲着吊坠的轮廓,他眼眶眨了眨,只低头道:“谢谢。”

“不用谢我。”谢清衍语调漫不经心,“这是辛厄纳让我给你的。你是他弟弟,他很关照你。”

艾勒很是诧异,“真是辛……我哥给的?”

当然不是了。

辛厄纳每天都很珍惜的只舔谢清衍几滴血,他才不会大方的给艾勒这么多血。

这是谢清衍私下给艾勒准备的。

艾勒是男主,想要干掉他可不容易,谢清衍把功劳让给辛厄纳,顺便帮辛厄纳在艾勒面前刷刷好感度。

谢清衍当着艾勒的面嗯了一声。

艾勒表情都变得很复杂,他着实没想到辛厄纳这个便宜哥哥竟然真对自己这么上心。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艾勒也没有再深入想,他很矜持的把吊坠挂到了自己脖颈上,又小心翼翼的用衣服遮了起来。

他裹上被子,在半梦半醒间还在黑暗中仔细摩挲着手掌中心的星币。

谢清衍收回目光,他伸出手,似乎又在灯光下看到了那上面鳞片的形状。

辛厄纳只在外面转了一圈儿,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后,他又转头回了房间。

屋里的两只雄虫都裹上被子睡着了。

辛厄纳跨过艾勒,他脱掉外衣就钻进了床上的被窝里面。

谢清衍很熟悉的抬起手,直到辛厄纳像往常一样摆好了姿势不动弹,他才又把手放下去。

辛厄纳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轻声道:“雄主,您在等我睡觉吗?”

谢清衍困倦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他开口道:“在等你。”

谢清衍这只雄虫可真黏他。辛厄纳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也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床。

这两周去往雪族的虫数众多,雪族周围的山脉上都是各种拍照直播的雌虫,谢清衍还不想和他们一起挤来挤去。

飞行器准时停在了旅馆外面,他们三只虫收拾好行李,直接坐到了飞行器里面。

开飞行器的军雌少言寡语,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他受过良好的军部训练,鲜少会出现失礼的行为。

谢清衍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风景,底下枯黄的树木逐渐远去,周围的高楼大厦都被甩在身后,而越往前,连绵的山峰就越来越多。

辛厄纳靠在谢清衍肩膀旁,他闭着眼睛,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去睡觉。

雪族……

那个舍弃他,折磨他,羞辱他的地方,那个赐予他生命却又剥夺他所有的地方。

他终于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