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底,水州电力设计管理部基本完成了爪哇国pL电厂的设计及设备订购工作,Epc项目准备进入现场实施阶段。由于是水州电力的首个代融资型海外Epc项目,水州电力的高层对项目部的组建非常重视,为了便于E、p、c三个环节的有序衔接,要求从设计管理部抽调2人到爪哇国Epc项目部,并给设计管理部补充了5位新人。
最先被公司选中的是总设计师胡一军,将由他担任Epc项目部的执行经理。严国平虽然兼任了Epc项目经理,但他毕竟是国际分公司的领导,不可能一直在爪哇国蹲点,而作为儒将的胡一军,既是设计管理部的首任长官,又有丰富的现场管理经验,被公司领导给选中也是情理中的事情。第2位人选,胡一军和严国平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司徒敏,司徒敏是设计管理部的“战神”,他的综合能力相对比较强,岗位的可塑性比较大,可以成为胡一军的好助手。
2016年4月6日,水州电力正式发布成立爪哇国pL电厂Epc项目的公文,任命司徒敏为副总工程师。细心的读者可能会提出疑问,司徒敏在2005年就已经担任项目副总工程师了,经过了11年的努力,怎么又回到项目副总工程师了呢?其原因就在于华伟电力和水州电力的级别不同,华伟的项目副总工程师只有11岗,而水州电力的项目副总工程师却有14岗,其职务名称看起来一样,但行政级别却是天差地别。如果把14岗放在华伟电力,那就相当于公司级领导了。
在Epc项目部成立的初期,爪哇国现场的事情还不多,但设计管理部遗留的工作还不少,司徒敏不需要常驻爪哇国,频频的在爪哇国和风云联邦之间打飞的。
有一次在爪哇国期间,司徒敏需要和西荒帝国及费伦西公国的供应商进行合同谈判,为了提高自己对纳格兰语的语感,司徒敏便请上官燕帮忙,在那段时间中,无论用微聊发语音、短信还是打电话都一律使用纳格兰语。
每次从爪哇国回国后,司徒敏都会抽时间回山镇看望父母,顺便也去拜访上官燕的父母,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上官林已经从水县第一人民医院出院,但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赶到新镇去换导尿管非常辛苦,便想在古镇当地的第二人民医院找一个合适可靠的医生。司徒敏想起东方凌的二姐夫好像就是水县第二人民医院的院长,于是向东方凌确认并要了他姐夫陈院长的电话号码,通过电话联系得知第二人民医院可以更换导尿管,于是请陈院长行个方便,陈院长从小看着司徒敏长大,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给上官林推荐了外科最好的谭医生,让上官林的家人以后不用挂号可以直接去病房找谭医生,这样就省去了排队挂号及等叫号的麻烦。
上官燕本想过要给父亲采取化疗,但水州肿瘤医院说上官林的癌细胞已经扩散,老人的体质又很衰弱,建议还是采用药物治疗。上官林一开始服用司徒敏帮忙从桂城的医院买的氟他胺片和泼尼松还是有些作用的,pSA指数一度有所回落,但服用了几个疗程后发现已经失效,为了减轻上官林的痛苦,上官燕下定决心给父亲服用前列腺癌的终极药物阿比特龙。上官燕之所以迟迟不让父亲服用阿比特龙,有两个方面的顾虑,一是阿比特龙无法治愈前列腺癌,只能延缓癌细胞的扩散,开始服用阿比特龙就意味着其它药物已经全部失效,患者开始进入生命的倒计时阶段;二是阿比特龙不属于医保范围且超级昂贵,每瓶的售价高达4万元风云币,而一瓶只够吃一个月,这对于上官家而言是难以承受的。
“上官燕,1瓶药4万元,一年就是将近50万元,你的家底可以承受几年?”司徒敏非常担心上官燕因此而负债累累。
“父亲只有一个,不管多少钱,阿比特龙还是要买,能撑几个月就撑几个月吧,实在不行就把我南都的房子卖了,古镇的房子又值不了几个钱,唉!”上官燕对前路感到很迷惘,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官燕,我不能看着你破产,我或许有其它解决办法。”司徒敏说道。
“我不会要你的钱的,你也不是大老板,我的家事,不能把你卷进来”上官燕还没听司徒敏说完就先拒绝了,她以为司徒敏要帮自己出钱。
“我在爪哇国的时候认识了几个波拉特国的朋友,听他们说波拉特国的抗癌药比西荒帝国和风云联邦都要便宜很多,我想让他们打听一下阿比特龙的价格,如果可以就让他们帮忙在波拉特国采购并用国际快递发回风云联邦,这样你就不用破产了。”
“真的吗?”本已有些心灰意冷的上官燕眼睛亮了,她忽然又看到了希望。
“上官燕,请相信我,我不会看着你垮掉的。”
司徒敏联系了波拉特的朋友,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波拉特国的药店里阿比特龙的售价折合风云币6千元,虽然还是很昂贵,但和4万相比已经便宜了太多。如果说1年50万元的药费会让上官燕破产,那么1年7万元的药费就完全是上官燕可以承受的范围了。当第一瓶阿比特龙漂洋过海从波拉特国到达古镇上官家的时候,上官林看到了生的希望,王美香的心里有了期盼,在南都的上官燕心头掉了一块大石头,而司徒敏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或许是司徒敏和上官家有缘,又亦或是司徒敏的爱屋及乌,司徒敏对上官林病情的关心,不亚于任何一个上官家的人,他努力打听任何有利于癌症治疗的偏方,想尽办法买到让上官林去尝试,并鼓励上官林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上官林出生贫苦,从小尝尽了生活的艰辛,和王美香一起含辛茹苦的带大两个女儿,当上官燕终于在南都站稳脚跟,一家人慢慢开始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上官林却得了绝症,这让他的心里非常不甘心。第一个不甘心是王美香和自己的感情那么深厚,自己如果在60多岁就离世了,留下孤独的王美香该怎么生活?第二个不甘心是自己没有儿子,虽然从小把上官燕当做儿子来养,上官燕也非常争气,但女儿毕竟不是儿子。有人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上官林有两个女婿,大女婿踏实肯干、任劳任怨,但文化层次毕竟有限,和上官林很难有深入心灵的交流;二女婿文化素质不错,但却沉默寡言不善沟通,自己在古镇养病,他连一个关心的电话都很少打。
上官林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不甘的走到尽头了,但凭空出现的司徒敏却像一道耀眼的闪电,照亮了上官林枯竭而落寞的心。乍看司徒敏非常普通,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论帅气不如方剑,论身高不如张立方,但是他有丰富的生活阅历所赋予的自信和睿智,有良好的家教所赋予的体贴和善良,谈吐间充满了积极乐观的正能量,对上官燕的爱慕发乎情而止乎礼,而对自己也是发自肺腑的关心,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上官林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司徒敏坐在自己的身边,天南海北的陪自己说话,永远有说不完的有趣话题,很多贴心的话直刺自己的内心而祛除了阴霾;司徒敏买回了有利于抗癌的靶向药,对王美香千叮呤万嘱咐应该怎么服用;司徒敏为了让排毒药包充分的发挥作用,使用之前给自己耐心的洗脚按摩才敷药;司徒敏即使在国外,每过几天就会给自己打一个跨洋电话问寒问暖;司徒敏每次到上官家,第一话就是“家里有什么坏的东西吗?我来修”。
自从司徒敏去了爪哇国轮值以后,掰着手指头计算司徒敏什么时候可以回国也成了上官林的乐趣和期盼之一。上官林有时候会遗憾的想,“司徒敏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不是我的儿子,哪怕是女婿也好呀!”但他只能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因为司徒敏对上官家本就没有任何责任,他为自己已经做了很多,自己却给不了他什么,怎好意思提出让他当自己的儿子?上官燕早已为人妻为人母,司徒敏也有自己的幸福家庭,怎么可能再让司徒敏做自己的女婿?
但善解人意的司徒敏却似乎看出了上官林的心思,他有一次和上官林聊天的时候,半认真办开玩笑的说“伯父,我觉得我们俩挺投缘的,你反正没有儿子,让我来做你的干儿子可好?”
“你真的这么想?”上官林忍不住微微一震。
“伯父,我来你们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每次来都觉得这里特别温馨,很有家的感觉。我来到你们家,一开始是为了帮上官燕,但后来我慢慢发现即使撇开上官燕,我也喜欢这个家的感觉,大家对我真的都很好。上官燕已经在同学会上宣布我是她的第一男闺蜜,但这个关系不足以让我名正言顺的融入你们的生活,这或许会让张立方有所猜疑,给上官燕带来麻烦。如果我成为你的干儿子,那我就可以成为你们家合法的一员,上官燕从此就是我的姐姐,我们俩的关系从此就可以走到最合理的终点。”
“好儿子,你想过没有,这么一来,你和姐姐就永远只能是姐弟关系了。”
“爸爸,我和姐姐此生已经不能成为爱人,只要可以永远不分开,做弟弟又有什么不好呢?”
“好孩子,你太痴情了,也太难为你了。”听到父子俩对话的王美香为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优秀的儿子而高兴,但也为司徒敏的用心良苦而叹息。
司徒敏把上官林认自己为干儿子的消息用微聊告诉给了在南都的上官燕,上官燕回复“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欢迎你加入上官家,呵呵!”
司徒敏也给张立方发了一条微聊“姐夫你好,伯父已经认我为干儿子,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张立方只回复了三个字“太好了”。
随着爪哇国pL电厂的进度推进,司徒敏终于快要开始常驻爪哇国了。桂城的五个朋友圈轮流着给司徒敏送行,其中给司徒敏送行的高中同学是金淑研、周慧倩、申公敏和慕容凡。金淑研和周慧倩是桂城高中同学群的群主,他们对积极参加活动的司徒敏离开桂城感到非常舍不得,一定要来送送司徒敏;申公敏和司徒敏同在北都上的大学,两人关系本就不错,现在同为上官燕的弟弟,自然是亲上加亲(所不同的是申公敏只认姐姐未认家人,而司徒敏认了上官全家为亲人);金淑研和周慧倩有点没想到,慕容凡会来给司徒敏送行,因为慕容凡几乎从来不参加杭州同学群的任何集体活动。
高中时代的“姐姐老师”司徒红在桂城的某高校任教,她听说司徒敏快要出国工作了,也单独请司徒敏吃了顿晚饭。两人在餐馆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互相凝视着熟悉而陌生的彼此,恍惚有一种隔世的感觉。
在高中同学会的时候,司徒敏远距离觉得化妆后的司徒红还是非常年轻,但此时近距离看着未经任何修饰的司徒红,还是让司徒敏感到了时间的流逝和岁月的无情,
“姐,刚见到你时,你大学才刚毕业,我还清晰地记得你当时的模样,仿佛就在昨天,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啊,有时候我都感觉像在做梦,我儿子明年都要上大学了。”
“还记得你到我家做客的时候,我母亲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吗?呵呵!”
“当然记得,太有趣了,哈哈!”司徒红想到这件往事也是不禁莞尔,“对了,你后来和上官燕怎么样了?”
“我和她没有缘分在一起,一来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二来我们离得太远。但我和她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现在由于某种机缘,她已经成为我的姐姐了,她所有的家人也都接受我了。”
“你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执着,学习是如此,工作是如此,连对待感情也是如此,你不觉得累吗?”
“实力不够,努力来凑呗!每个人拿到的牌有好有坏,我总不能因为没有好牌而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吧,也不是一定要赢,只是不想输得那么惨而已。”
......
2016年7月16日,司徒敏从东都登机直飞爪哇国,开始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