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飞猛地一颤,手机没拿稳掉在了脚下,同一时间,耳机里传来枪手们的叫喊声:“手雷!……有狙击手!……大少爷,先走!”
听着保镖让自己先走,薛飞原本仇恨的目光瞬间呆滞,紧接着便被惊恐所替代。
手雷?狙击手?玩cS呢?!
自己训练这批枪手,不过是想让不听话的人乖乖听话,基本都只是玩手枪而已,而且,由于自己老子位高权重,一年到头也没怎么跟别人开过火,唯一一把突击步枪,还是那唯一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特种兵自己带来的。
光训练不实战,跟纸上谈兵有什么区别?那几位爷,可都是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
“少爷!”司机回头,惊恐地看着薛飞,见薛飞比他还要惊恐、甚至都有些慌乱无措,司机一咬牙,也不等他给指示,启动车子便要逃。
然而,刚打着火,那位潜在暗处的狙击手便朝着车子连开几枪!
见车窗防弹,小青不假思索,两枪打爆了轮胎,随后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瞄准了车玻璃,一下下扣动着扳机,几乎每一枪都打在同一个位置。
子弹与车窗的碰撞直叫那司机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开车?顾得上自家少爷?慌不择路地打开车门便要逃。一个月五千块工资,玩他妈什么命?
然而,刚钻出车门,想效仿那位特种兵在地上打个滚、躲避到墙根处去,却是高估了自己的行动速度,被眼疾手快的小青一枪爆头。
那小妮子眼睛眨都不眨,继续瞄着后排车窗开枪,不一会儿,防弹玻璃便被打裂!
薛飞被吓得惊叫连连,缩着脑袋躲在钢板车门后瑟瑟发抖,嘶吼着让保镖快来保护他,那模样,完全就是青铜误入王者局,看都不够看。
眼下的保镖无疑是宗师打野带着一帮黑铁猪队友,几个手雷下来,基本已经成了孤军作战的状态。
他预想到楚宇轩几人手段不俗,也观察到了最佳狙击地点,但就是没料到楚宇轩的装备居然这么豪华,不光有手雷,还真有狙击手啊?而且,跟他们交火的一胖一瘦,端着的可都是m16!
这他妈不活脱脱就是个特战小队?!
楚宇轩……到底什么来头!
容不得他细想,眼下保住自家少爷才是重中之重。
然而,当他忙往楼下退去时,却碰上了一位绝对王者级的刺客——
老四之前躲在暗处,故意放这群枪手上楼,跟老三老五形成了包夹之势,确保不留一个活口。
眼下摸黑出动,一套标准的莫桑比克射击法,近战解决掉了残余,一边贴着墙壁摸向楼梯口,一边换弹夹。
就在这时,那位保镖也注意到了他,两人二话不说,抬枪便开始对射。
各自打完了一梭子子弹,两人躲在掩体之后,换弹夹、上膛、压枪,行云流水的动作如出一辙。
老四早先就注意过这位保镖,没有半点懈怠,而那保镖又何尝不是?
激烈地对射之中,两人也在想方设法地向对方靠近,又一梭子子弹打光,保镖已没了备用弹夹,正当老四换弹夹时,保镖已摸到了身后,绕过他用来做掩体的柱子,拔出小腿处的匕首猛地朝着他刺去!
老四挥手去挡,顺势抽出了腰间弯刀,枪战改刀战,本以为又要酣畅淋漓打的有来有回,可只过了四五招,弯刀便切在了保镖的脖子上,在老四的把控之下,刀刃绕着脖子转了一圈!
保镖踉跄着向后退去几步,紧紧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艰难地断断续续道:“再、再年轻十岁,你、你不是我对手!”
他不甘于老十多岁而落后的反应能力,但却没注意,老四是在单手跟他拼刺刀。
那杀人机器低头看了眼刚才被自己单手上膛、却不屑扣动扳机的手枪,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身向楼下走去。
一边走,一边用耳麦对楚宇轩说道:“大哥,比起天极会,他们还不如垃圾。”
小青早就停止了射击,看着遍地的弹壳,不免有些心疼,但一摸口袋里沉甸甸的子弹,又笑逐颜开。
以前在赵家,哪有这么富裕?平日里也就玩玩手枪保持手感,可不敢这么浪费狙击枪的子弹。
她还不知道,她的好少爷给她订了一把当今全球射程最远、早已绝版、且价格绝对名列前茅的狙击枪,光一盒专用子弹,如今都已被炒到了两千美元的天价。
随着周遭安静下来,车里的薛飞从惊恐中渐渐缓过了神。
望着手中久久等不来回电的手机,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红楼,大抵已经把他爸当作了弃子。
之前司徒静瑶通知他王所长要“变节”,并不是在帮他爸,而是为了不让他爸的黑料,动摇红楼的根基!
回想父亲这三十年风雨,回想他一步步踏上的阶梯,回想他对权力的贪恋与痴迷……薛飞不禁苦笑起来。
已经站到了足够的高度,没想到还是落了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人这一生啊,到底走的多高,才算高?
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掌权者,顶破天就只是p出所的S长了,但就这么个大众眼里高不可攀的人物,在曹总看来与草芥走狗何异?
而曹总三十年飘摇,如履薄冰爬到了这一城之主的高位,在那幕后的人眼里,又与草芥走狗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