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知乐和裴公下楼后他才醒来。
屋里静悄悄的,他猜测师徒二人是一起出去的。
考虑到现在言知乐还没有带手机的习惯,于是他把电话打给了裴公,确认两人是在一起跑步,这才放下心,简单洗漱了一下开始准备早饭。
昨天似乎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日子又归于平静。
厉正则很喜欢这份平静,因为它令人安心。
相比之下,周家那边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人都是一夜未睡。
昨晚上于飞回到家跟周青阳又吵了起来,怒火之下,于飞把周家砸了个稀巴烂,能砸的,不能砸的,她全都砸了。
砸完后,顺势就坐在了一片狼藉的地上,哭得那叫个撕心裂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周青阳从始至终都是沉默的,对她的感情在她这肆无忌惮的打砸中以及歇斯底里的哭喊中,终于消磨殆尽。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的婚姻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那他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结婚。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没能管得住自己的身体,如今这苦果便是他一夜放纵的后果。
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可笑的是,他与于飞之间连爱情都没的时候便走进了婚姻这座坟墓。
周青阳双手掩面用力搓了搓,长长地吐了口气,就这样吧,说他是个不合格的丈夫也好,不负责任的父亲也罢,都无所谓了,这段婚姻走到了穷途末路,再无回头的可能。
他站起身,来到于飞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把眼泪擦了。”
于飞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纸巾,自己用手背抹了把眼泪,猩红着双眼抬起头,凶狠地瞪着他,“周青阳,我真后悔嫁给你!”
天已经大亮,但屋里的灯尚未关掉。
周青阳站在水晶灯下,冷光从头顶盖下来,衬得他本就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更加的凌厉硬冷,他面无表情地回看着于飞,薄唇轻启,凉薄的话语一字一顿飘了出来,字字如刀,刀刀见血,“你以为只有你后悔?”
于飞浑身一颤,面上血色全无,唇瓣哆嗦着,终究是没能再说出来一个字。
“一个小时后,民政局见。”周青阳言罢,转身离去。
于飞忽然一声冷笑,“离婚?可以啊,我要分你一半的财产!”
“呵!”客厅沙发上传来一声冷笑,是周玄英发出来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份文件资料,先前一直在低头看资料,一言未发,此时,文件终于看完,正好就听到于飞的话,“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啪!”
他高高扬起手里的文件,然后松开手,资料自由坠落,掉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周玄英抬头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周青阳,“大哥,你先别急着走,我这里有一份资料,你看完再走也不迟。”
略顿,他又补充,“关于你和于飞的,你别的可以不看,但其中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你和于飞的第一次并不是酒后乱性,而是,你被人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