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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圆·962年10月】

“所以说,你们一路非法入境,破坏公物,甚至动手杀人,都是为了追捕一支神秘的,未被金鹰哨卫发现的,来自异乡的杀手组织?”

“是!既然你有时间来审问我,为什么不把这些时间拿去好好调查?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危险,光是死在他们手里的侯爵就有两个!你应该相信我!”

“我想你应该听听布尔维尔先生的调查结果,我们的情报显示,是你们闯进艾博拉赫侯爵以及穆特侯爵的宅邸,然后毫无缘由地杀害了他们。”

“我是一名光荣的圣教军!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金鹰哨卫在过去一千年里从未出错,而我们都知道圣教军主要由一群....怎么样的人组成,你实在太粗鲁了,提瑞昂先生,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耐心,既然你说你的行动出自地上之神的授意,那么我会邀请一位真正的地上之神令使来审判你。”

“你最好——(愤怒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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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上缠绕的灵风轻易搅碎地面,坚固的石料和保护用的咒语在更高位的魔法力量前不值一提,灰尘四起,碎石迸射,而敌人从未考虑过攻击可能来自脚下,他们反应过来以前,米莉亚已经投出了手里的陷阱。

听见几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后,米莉亚敏捷地穿过烟雾,跃入战场,苏维亚和安伯莉尔也分别从缺口和楼梯处发动突袭,可惜的是,核心仍在孙雨文手里。

这四体不勤,不学无术的家伙显然没有能力参与这样复杂的战斗,所以帕贝尔只能闭上眼睛,通过听觉来判断情况。

接连三道尖锐的风声响起,截断了三声尖叫,一道略微沉重的风声,听起来不像是箭矢,但也最终带起一声哀嚎,在仅仅一秒钟的时间里就有四人倒地。

显然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敌人从技巧和思想上都还没做好准备,但这似乎也称不上一场胜利,因为那些受到突袭的敌人似乎有些奇怪。

严格受训的职业士兵或许会恐惧,但那些人的声音听起来却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假如不是他们看见了什么足以摧毁理智的东西,那就一定是这些人实际上没有接受过训练。

这倒不出乎帕贝尔对封建贵族的预料,但首先面对这一事实冲击的并不是他,于是帕贝尔向孙雨文下令:

“上面已经安全了,上去看看。”

“噢——”

当孙雨文畏首畏尾地抱着水晶球飞上二楼的时候,她看见学姐正拉满手中的青弓,对准一个装扮凌乱的士兵,却迟迟没有松手。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刀带的卡扣相互摩擦,发出无序的摩擦杂音,在她脚下,那名狼狈的士兵正蜷缩成一团,用手捂着眼睛,拼命地尖叫。

这样的人不止一个,连孙雨文也看得出他们的不对,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悄地把手里的水晶举高了一些,这样院长就能看得更清楚些,也方便指指点点。

正如她所愿,帕贝尔很快接管了指挥,他刻意用嘶哑压抑的声音呵斥:

“安静!”

神奇的是,那些已经投降的人居然精准地在自己制造的杂音里听见了这句微不可查的呵斥,于是孙雨文看到那个被弓指着的人动作流畅地松开一只遮住眼睛的手,迅捷地找到自己的嘴巴,然后紧紧捂住。

在几秒钟之内,场面就恢复了一部分过去应有的安静有序,随后帕贝尔的第二句命令落下:

“我问,你答,如果你让我满意,你就可以走。”

帕贝尔没有指明回答的人,但所有俘虏都知道他在对谁说话,那被青弓指着的倒霉蛋开始拼命地点头,连抽泣声都被迅速压下,帕贝尔仍维持着那种不自然的声线,开始严厉地质问:

“你是谁?”

“我....我叫肖恩——”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我当然是男——”

“这座城堡的主人是谁?”

“是哈利法斯——”

“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怎——怎么要问——”

帕贝尔的提问如同疾风骤雨,不给人留下丝毫思考的空隙,似乎甚至连回答的空隙都想要剥夺,面对俘虏的质疑,帕贝尔发出了嘶哑而愤怒的咆哮:

“回答!”

“是——是!”那俘虏哭着说:“她叫莉娜——”

“你叫什么?”

“肖恩——我叫肖恩——”

问答游戏重新开始,此时院长已经浪费了接近一分钟时间,但考虑到自己的地位和表现,孙雨文什么也没问。

院长总不会做没用的事,很快她就能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城堡里居住着多少士兵?”

“这——我怎么知道?”

那俘虏打了个激灵,又开始嚎哭,流露出的痛苦和不安特别令人感同身受:“我只是个厨子——”

“回答!”

那俘虏感到有什么东西打了他一下,但由于他闭上了眼睛,所以什么也看不见,好在只是有些痛,并不致命,甚至没有让他流血,但也足以让人害怕。

显然,这是个警告,大人物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于是他不得不压抑着尖叫的本能,哭丧着回答:“是——是!一....一百个?也许是两百,大....”

毫无疑问,这不可能是真相,他只能根据自己在骑士比武后准备的食物分量来估计,希望这能让大人物满意。

他的祈祷似乎凑效了,大人物没有再鞭打他,而是继续质问那个令他发狂的问题:

“你是谁?”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意义,但现在他已经很擅长回答这个傻瓜一样的问题了,完全不需要思考,答案就脱口而出:

“我是肖恩!”

“你为谁服务?”

“哈利法斯——”

“城堡里有多少士兵?”

“两百!我确信是——”

“你的母亲是谁?”

在一次又一次的机械性重复回答中,他逐渐变得麻木,直到某一次,大人物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但他甚至没意识到那个问题有所不同,下意识地回答:

“奴隶们不在这里啊....她们怎么会在城堡里呢?奴隶都在上城区的市场....”

大厅里的气氛异常沉寂,米莉亚的手开始颤抖,她咬紧牙关,但箭头已经无法瞄准目标,帕贝尔却仍保持着拷问的节奏,仿佛答案对他毫无影响:

“市场在哪?”

这又是一个新问题,即使是没有受训过的平民也是时候反应过来了,不过没关系,问完这个问题以后,帕贝尔就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所有答案,何况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一次严密的审问。

和他预料的一样,受审的俘虏已经开始迟疑,或许在对方的视野里,奴隶市场和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没有,也不应该有任何关联,因此最终它还是给出了答案:

“就在围墙下面....最大的那座庄园就是....大——”

“五!”

那俘虏愣了愣,帕贝尔却仿佛毫无感情地继续倒数:“四!”

在一声惊喜又慌张的尖叫后,第一个俘虏连滚带爬地奔向楼梯,米莉亚的手依然没有放下,而帕贝尔又故意恐吓:

“还有你们!三!”

不必再数出二,这座大厅就已经交还给占领它的人,帕贝尔没有再说话,他控制着核心漂离孙雨文的手心,缓慢地平移到米莉亚面前。

他用魔力的荧光掩盖了自己的样貌,这样就能造成核心对面没有活人的假像,或许能让米莉亚舒服一些: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你有什么感受?”

米莉亚嗫嚅着,什么也没说。

“还是不愿意放下你的弓?它很强大,但正因如此,你才不应把它指向朋友。”

终于,米莉亚像是泄了气一样垂下手臂,她的肩膀耷拉下来,箭矢上的光芒也随之流逝。

她像是在质问自己,又像在质问自己的导师:“我刚才....我错了吗?”

“是啊,你错了吗?”

帕贝尔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又透露出沉重的疲惫:“你拯救了两个无辜的女孩,一路追杀着邪恶的捕奴队和奴隶商人来到这里,你已经攻进了邪恶的堡垒,即将把这道人类社会上的可憎伤口彻底洗净,这又有什么错呢?”

米莉亚紧咬牙关,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但为什么——”

她试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还想不明白,那就暂时不要再想了,我们的敌人还在严阵以待,你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院长一改以往的态度,不再温和耐心,反而变得有些过于冷酷:

“我们正身陷重围,不论你是决定继续攻击,突破重围剿除恶首,还是回头去解放奴隶市场,甚至是灰溜溜地逃走,你都必须下令,米莉亚,你才是这支小队的队长,我不能代替你进行指挥。”

魔力荧光逐渐淡去,帕贝尔锐利又坚定的视线穿透空间和光线的阻挠,精准地,无情地,如同剑一样刺在米莉亚身上:

“如果你不愿意下令,那么就让你的理想,你的仇恨还有信赖你的队员们一起埋葬在这座城堡里也无妨。”

“现在,我把你的命运交还给你,从现在开始,米莉亚,你就是你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