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可以吗？”我反问道。
先天果报是算命的术语，解释过来就是一个人的前世因果。
同样是人，有些人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有些人却出生在贫穷困苦的家庭，这中间的区别，就是投胎之人的先天果报差异。
黑无常说的先天果报差的一塌糊涂，全靠外公以我名义捐钱才能续命，这比出生在穷苦之家的前世因果还要差。
既然做引路人可以得到功德，那我肯定想偿还了前世因果，等到某一天不做引路人了，也可以安稳的生活下去。
毕竟作为打工人，都有着早日退休的梦想，不管是给资本家打工，还是给阴曹地府打工，本质上都是打工的。
黑无常笑了起来，他手中撑着的黑纸伞也跟着他的笑声抖动起来，笑得我有些心里发慌。
“怎么了？你笑什么？”我心里发虚，嘴上却忍不住质问出声。
“我笑你想得太天真了，就你这先天果报，能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还想还清？有点太想当然了。”
什么？！
我的命居然差到这种地步？多活一天就是赚的？
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这也太烂了。
这就跟病人去医院问医生自己身体情况如何，医生告诉他该吃吃该喝喝，多活一天就多赚一天一样，让人相当崩溃。
可外公明明跟我说过，我是龙困于渊的命格，虽然困在一方，可也是人中龙凤，怎么也不是黑无常说的那么烂。
更何况我的聪明程度也证明了外公的话，虽然考运不好，可当年同一届的学生，有哪个敢说在学习上能超过我的？
“不，你一定是耍我的，对不对？”我忍不住对着黑无常质疑出声。
就在这时，黑无常手中的黑纸伞却突然一震，他猛然转过身体，冲着远处的黑色迷雾厉喝出声：“谁？！”
话音还未落，他的右手已经猛然伸长，变得足足有三四米长，朝着黑色迷雾中抓了过去。
下一刻，黑色迷雾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这尖叫异常刺耳，感觉就像有人用尖锐的钉子刺入耳中一样让人难受。
我被这尖叫声震得眼前发黑，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接着，我猛然趴着的桌子上直起身，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桌子上的引魂灯正在静静燃烧，黑暗的夜相当寂静，只有远处的灯箱有微弱的光亮传来。
门外空荡荡一片，没有黑色的迷雾，也没有伸长了手臂的黑无常。
一时间，我都有些懵了：刚才见到黑无常的一幕是真的，还是自己睡着了做了个荒诞离奇的梦？
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一张冥币，我有些不敢确定。
田馨雨应该是来过，至于黑无常……也许也来过吧？
可他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我很希望遇到他是真的，他说的关于外公还没死的事情也是真的，可他说的关于我命运的事情，我又不希望是真的。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只能木然的把桌上的冥币收进了抽屉，开始把东西收拾回屋子里。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都已经到了丑时了，时间不早了。
丑时是肝经运行的时刻，是魂归于肝的时辰，这个点经常熬夜，可是很伤肝的，很容易秃头。
就当我把店门关上，准备上楼洗漱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都凌晨时分了，谁脑子抽了给我打电话？
我带着几分不爽，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杨黎明打来的。
这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这是想干嘛？
我接通了手机，还没来得及说话，杨黎明就像是机关枪一样一通输出？
“老季你干嘛呢？我都给你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了，你怎么一次都不接？你这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
“我靠，大半夜的打电话，你神经吧？有什么事？”我也有些不耐烦。
“你还不知道？你快上抖音看看，咱们县要火了，那个宁晓萌疯了，还在网上把她为什么污蔑田馨雨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对了，田馨雨他爹也疯了，现在实验高中找到了她妈，在谈赔偿的事情。”
“到底什么情况？”我想起田馨雨离开前原本是要跟我讲她复仇经历的，只是黑无常的突然出现，把她吓得赶紧跑了。
现在看来，她选择了一个相当解气，又不至于增加自身罪孽的报复手段。
“哎呀，三言两语跟你说不清，我给你发的那些链接，你赶紧点进去看吧，等明天肯定要被和谐的。还有，这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
我并没有回答杨黎明的问题，直接挂断了手机，在聊天软件里找到了杨黎明发给我的链接。
点开链接，是一次视频直播的录屏，主角正是宁晓萌。
在视频里，她又哭又笑，整个人明显崩溃了，说田馨雨一直在她身边折磨她，不停地掐她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到快死的时候，又会松开。
她面对着镜头求饶，还把自己污蔑田馨雨的经过说了一遍，发帖的那些手段，如何利用人性弱点操控舆论，所有这些都讲了一遍。
除此之外，她还讲出了她的动机。
是个很狗血的动机，简直就是三流爱情剧里的狗血桥段。
她喜欢赵子豪，一直暗恋着他，可赵子豪居然喜欢田馨雨，还向田馨雨表白了。
这是她不能忍的，刚好她也知道田馨雨的家庭情况，还有田馨雨似乎对孙老师有爱慕之情，于是就编造了这场谣言。
她倒是没有必须逼死田馨雨的意图，只是想让田馨雨身败名裂，让赵子豪不再喜欢田馨雨，这样，赵子豪就有机会喜欢上她了。
只是没想到田馨雨居然那么脆弱，竟然直接跳楼结束了生命。
事情发生后，宁晓萌的确有过短暂的惊慌和愧疚，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跳楼是田馨雨自己的选择，跟她有什么关系？
直播里，她一边求饶一边把这一切全都讲述了出来，等到讲述完毕，她猛然尖叫一声，双眼翻白。
等到再次恢复，她就只剩下对着镜头又哭又笑，完全疯了。
至于另外一个链接，点开后是路人视角拍摄的短视频。
短视频里，田馨雨的父亲拿着厚厚一摞纸钱，抱在怀里猛亲，还时不时的发出得意的笑声，嘴里喊着：“发财了，发财了，我真的发财了。”
还没等我点开下一个链接，杨黎明的信息就再次发了过来。
“老季，你老实跟我说，这两个人疯掉，是不是都跟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