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为自己无法改变他们一家人的命运而感到悲哀,我想我还是离开这儿吧!戓许可以去找找李蓉蓉的母亲,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
我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很无耻,我无非就是害怕两年之后,我还没穿回去,就被项羽给砍了,也许砍了之后再也回不去。
我为难道:“景煜,我………”
“珊珊,你不必再说了!希蓝表姐对你做的事,是我们愧对于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秦景煜道。
“景煜,黄希蓝的事,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一定会给那些人一个警告。但你真的没有必要再内疚,再为我做什么。罪魁祸首既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真的已经不在意了。何况是我的出现才阻挡了黄希蓝的美梦,她恨我也理所当然。我在秦府打忧已太久,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珊珊,你要走,你不等大哥回来了吗?”秦景煜急切道。
“不等了,他教我的剑术已经能让我拥有自保的能力。再说我也想去见见李蓉蓉的亲生父母,证实一下我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道。
“你是要去寻英莲姑姑,那也好,早点证实自己的身份也好,只是你为什么不等大哥回来再陪你前去。”秦景煜又道。
“此去我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别庄,还是别让他一同前往的好。我等下就去与老太妃商议此事,明天一早就走。”我道。
“好吧!明早几时。”秦湘煜道。
“明早辰时练完剑之后吧!”我道。其实我是想辰时就带涟妈妈离开,说练完剑之后,实在是在骗他,我实在难以面对他的一片真情,害怕自己不忍与他们一家分离。
在别庄住了这么久,我对这里的人和事物都有了感情,尤其太妃,我已经把她当成了亲祖母,景煜当成了亲弟弟,环语成了我的好姐妹,我真的不忍心因离别再平增烦恼。
有想法就得有行动,要不然白想了。因秦二世和赵高的突然来访,折腾了差不多一整天,还牺牲了黄希蓝一生的幸福,才送走了这两尊温神,大家都倍感疲劳。
黄希蓝我倒是不同情她,秦景煜这样说,显然已经查到了证据,百分百是她所为。
如果她不想着害人,她自己也不会被害,她有这个结局,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我真正顾忌老太妃,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我的好我能看不出来吗?就是亲祖母也不过做到如此,她对我是从心底发出的痛爱。
我回到卧室,随即吩咐涟妈妈帮我打点行装,并让人把晚膳送入里间来吃,估计今晚大家都没有心情去大厅吃饭。
老太妃是真的疲劳了,而秦子婴夫妇却因黄希蓝的事无法向娘家哥哥交代而心情懊悔,两人正在想如何应对黄县令的盘问。
用完晚膳作好一切准备,我和涟妈妈去了老太妃卧室,向她禀明我要回赵地见李蓉蓉父母之事。
老太妃与我想象的不一样,既没有挽留,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她只是说了句:“你去找你父母也好,相认了托人捎封信给我。”
“好的,祖母。”我轻轻道。
“珊珊,你叫我啥?祖母,你终于肯叫我祖母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老太妃高兴起来道。
接着又叹了一声气道:“哎!难为你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的,秦家两兄弟你都没看上吧!你的心气很高。”
“祖母,我不是………”其实我很想告诉她,秦家两兄弟都是人中龙凤,是我见过的人中最优秀的人,不是我没看上他们,而是我根本就配不上她们。
但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眶开始泛红。老太妃见状道:“珊珊,你不要难过,我不会怪你,走吧!去吧,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蓉蓉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我瞬间明白为什么老太妃愿意要我走,她是怕她们秦家一旦诛族,再枉送我这颗人头,我一刹那间泪奔。喊道:“祖母,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一切准备妥当,我又要涟妈妈帮我去寻一辆马车,这两个月来,老太妃陆陆续续给了我一些银子。
昨晚见我说要走,又从私房拿出两百两银子给我做路费。老太妃待我真的是恩重如山啊!一想到两年后他们一家人的下场,我就难过不己。
次日清晨,当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我和涟妈妈背好包犾在门口等,只看见门口停着辆宽大高大的马车,车前站着一个车夫,竟然是哑奴老杞。
我问涟妈妈道:“你订的马车呢?”
“我昨晚想出去订马车,遇上了小主,他说,我不懂马车的结构,会订得不好。说冰天雪地的,订马车一定要订辆质量好的,外表朴实无华才不引人注目。马车的事还是得他去订,他要我先瞒着你。”
秦景煜啊!秦景煜,你这哪里是帮我订马车啊!你这是把你自己的马车给了我啊!你还把老杞也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你不是说老杞被你救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四肢差点打断,舌头也被人割了。
可当他伤好之后,你才发现他实际上是个用剑高手,你要他离开,他却不愿意,这六年来他一直跟着你。
你惹事,他帮你在背后收拾烂摊子,你一出事,他总是能够想到办法救你。可如今,你却要把老杞留给我。你这份重礼,我如何能收,没有了老杞,你以后怎么出门??
我正悲喜交集之间,秦子婴夫妇从大门出来了。看来我要去寻找亲生父母的事,并没有瞒过任何人。
我对着秦子婴夫妇行礼道:“老主家,如此待我,珊珊受之有愧啊!”
秦子婴道:“你既是英莲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外甥女,怎么能跟做舅舅的客气呢?”
我向秦子婴夫妇身后望去道:“景煜送我这样贵重的马车,为何人却不见。”
秦夫人满脸愧疚道:“珊珊,是舅妈对不起你,景煜他不会来送你了。他送你马车与老杞,是怕你就带着涟妈妈,两个女人上路不安全。”
“何况他今日提前去咸阳进宫去看希蓝。此次的事,景煜全和我说了,全是希蓝的错,她有这样的结局是她自己作的孽。我愧不该当初留她在别庄,才惹出今日之祸事,害你远离。”秦夫停顿了一下又道。
“夫人言重了,我已经在府上打忧数月之久,你们一家待我如此,珊珊感激不尽,哪能说是害我离开。何况我此去寻找亲生父母,待确定事实无错之后,再带家母一同前往拜访。”
秦夫人听完之后从手上取一个手镯道:“这个就当我这个舅妈给你的见面礼,见到你母亲,为我向她问个好。”又转身向旁边丫鬟道:“把包袱拿来。”
秦夫人从丫鬟手中拿过包袱递给我道:“这里面是我为你准备的两套厚衣,一件绍皮斗篷,衣服里有一封英莲写给你舅父的一封信,你舅父也回了一封信在里面,你见到英莲之后,就拿出这两封信当见面吧!”
随即又递给我一包袱道:“这个是景煜为你准备的,说是两套男装,说是怕你们两个弱女子穿女装出门危险,还是穿男装出外好些。”
“景煜………”我眼睛开始温润了,连后来秦夫人又和涟妈妈交待了些什么我也没怎么听进去。
当一切准备停当,马车即将启动时,忽听一声喊:“珊珊……等等…剑,你的剑。”
是环语的声音,我的剑,我的剑不就是我天天练的那把剑吗?而环语第一次送给我的那把短剑,我已经带在身边,并交给涟妈妈防身。
正思量间,环语已经到了马车旁,气喘吁吁道:“珊珊,你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少主特意留下我,就是保护你的。”
原来秦湘煜也这样在乎我,我到底还要欠下多少人情债。听说这债今生未还,来生也要还的。
我诧异地看着环语递过的一把长剑道:“环语,这不是我的剑啊!”
环语道:“这是少主留下来的婉邱剑,他走时和我说过,如果你执意要走,又不要我跟着,就要我把这剑送给你!”
我接过剑来,一下抽出剑身,光茫犹如一道锐利的亮光照耀了我的脸。
“好剑。”练了这么久的剑,我也能分辩剑的好坏了,不,也许原身本身就是个剑术高手,只是我想不起来罢了。
“这剑名唤婉邱剑,这把剑和那把短剑的功能一样,削铁如泥。少主曾经说过,现在盗匪四起,带着这把剑就如多了一个护身符。”环语道。
“环语……”我最怕离别了,来到这个时空,她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关心我,爱护我,让身处异世的我倍感温馨。
“珊珊……”环语已经有些眼眶发红。
我快速对车夫老杞道:“走吧!”
车轮开始滚动,告别了咸阳,告别了老太妃……对不起,我必须离开这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命轨迹。
说实在的,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既然秦湘煜当初捡到我时是在赵地。
他当时见到我的外貌与李蓉蓉如此相似,而其姑姑英莲家离此地并不远,为何不直接送我至英莲姑姑处,而是千里迢迢带我回咸阳,待到我病情稍微好转,才送信通知姑姑。
而他的英莲姑姑看上去对这个失踪的女儿并不怎么关心,要不然这么久了,早就亲自前来,而不是要我动身前去寻她。
除非我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他丈夫与别的良妾生的孩子。一想到这个我有些恐慌,那么原身的亲生母亲又在何处,他的亲生父亲又是如何对待她们这对母女的,难道过去又有一场宅斗等着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又何苦寻去,我靠自己这一身剑术和现代人一身高科技,难道不能闯出另一片天地。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历史,这一年半以来,数楚地最安全,两年后最大的势力就是“西楚霸王”了,我若去那里,暂时准能安身立命,戓许将来也能帮秦湘煜,秦景煜赢得一线生机,。
他们可以离开秦王室,隐姓埋名,也能安度此生,总比做项羽的刀下之鬼强。反正历史上没注明他们兄弟俩的去处,也许当日他们真逃脱了呢?我这样做,并没有改写历史,又不违背历史定律,也算是报答了他们这一世对我的救命之恩吧!
想到这儿,我转向车夫老杞道:“老杞,去楚地,荆州。”老杞怔了一下,却还是按照我的意思调整了车辆方向。
老杞这个人太合我心意了,他的主要性格就是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差遣,绝不多事,这一点从上次认亲失误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关键时刻还可以私下帮你拿救命的主意。这戓许就是秦景煜要他跟着我的原因吧!
“珊珊…你…”涟妈妈惊呆了。
“涟妈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要我去赵地找父母,对不?”我微笑着对涟妈妈道。
涟妈妈疑惑不解的点点头。我笑道:“涟妈妈,我想问你,如果你的父母并不想认你,你觉得你还有必要去寻找他们吗?”
“珊珊,这怎么可能??英莲姑姑不是来信了要来看你吗?”涟妈妈道。
“那不过是因少主去了信,他们面子上过不去而已,李蓉蓉的死其实已经令他们对秦家寒了心。”
“又见大秦王室惨遭胡亥杀戮,他们因此想和秦家断绝关系。其实李蓉蓉的死对他们来说末免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就不要再背上与秦王室有联姻的风险了。这样起码能保存自身家族而不被牵连。而我的出现又为他们带来了危机感。”
“所以父亲并不希望认我,而英莲姑姑并不一定是我的亲生母亲。如果是,多年以前就当派人到处寻找了。哪会拖到现在,秦湘煜已经寻到了我,通知她,她还不起程来看我。所以我所估计我母亲的地位在李府中并不高,要么是已经过世,要么是受到压迫,不能来寻我,戓许她本身就不知道我还活着。”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