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分从9.3涨到9.4了,特更新一章番外,感谢全体读者的支持】
星神历7年新年。
星神历是人类跨越未来后全新的历法,以此铭记为了【未来】而燃尽命途的星神们。而每当新年开始的那一天,人们都会根据曾经的信仰和派系,祭奠逝去的星神们。而贝洛伯格有些特殊,像仙舟祭奠岚,公司祭奠克里珀和财富,家族祭奠希佩,唯独贝洛伯格,祭奠的是众神。
“哪怕来过这里数次,还会感到震撼啊。”
令人感到震撼的,并不是新年第一天的“群星殿”里的人来人往,而是那些高高悬挂在墙壁上,栩栩如生的星神投影,这些投影每个都是亚历克斯亲自监制,各个惟妙惟肖,站在下方抬头往上看去,在各种科技设备的加持和影响下,真有一种站在觐见之间,被星神一瞥的史诗感。
桑博带着一捧花,没有往里面深入祭奠众神,而是放在入口处亚历克斯的雕像前——作为人之星神亚兰,他的雕像矗立在门口处,守卫着在其中安眠的众神。桑博把花放在星神亚兰的雕像边上后,便转身离开这拥挤的群星殿。
“桑博。”
刚走出没多久,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桑博走过去笑着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乔瓦尼。”
曾经的假面愚者乔瓦尼,有钱又喜欢大场面,喜欢在各地举办赛事的宇宙阔佬。
“一阵子没见,你老了不少。”
“是吗?家人们可都说我成熟了。”桑博如今不是那个轻佻的青年,而是略显油腻的中年,几十年的岁月折换成实际的外貌变化,也让他大了十多岁。他摸了摸那涂了发蜡的头发,笑着说道:“你呢,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成吧。”乔瓦尼问道:“听说你在贝洛伯格开酒馆了?”
“是啊,名为世界之初。一会要去喝一杯吗?”桑博指了指里面,道:“要去群星殿祭奠吗?我在门口等你。”
“不必了,据说里面没有祂的存在,那便没有进去的必要了。”乔瓦尼望着那群星殿大气磅礴的大门,摇了摇头,而提起“祂”,桑博也显得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后才笑着说道:“毕竟我们也才刚刚想起祂,世人不记得也很正常。”
在刚到未来的时间点里,所有假面愚者都忘记了某个存在,哪怕是桑博这种令使级的,他们只记得自己叫做愚者,但所信仰的,所坚持的全部都一概忘记。可以说,假面愚者都变得像自灭者一样消极起来。直到去年,当亚历克斯从存在之树回来之后,由他告知桑博,桑博群发给其他假面愚者。这伙人才想起来……
欢愉星神——阿哈。
不同于其他星神燃烧命途点亮星空的行为,唯独阿哈是将自己的存在献祭给了虚无,换取了终末的一个执念。一切关于祂的记忆,一切关于祂的记载,一切关于祂的信仰和无敌,都在那一瞬消亡了。取代祂的,是无止尽的虚无。
即便亚历克斯说了,大家伙也只是知道一个概念,依旧不记得多少有关于祂的事情。
毕竟,全世界只有亚历克斯一个人记得祂。
乔瓦尼摇了摇头,得向世人们传播阿哈的存在啊,但阿哈做过什么,他的内心也想不起来了,他说道:“那位先生最近空吗?我想去见见他。”
“亚历克斯吗?”桑博想了下,亚历克斯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没出过门了,一直在庄园里带孩子。他说道:“不知道他新年有什么安排,我帮你问问吧。哦?”
倒是巧了,桑博拿起手机,对着乔瓦尼说道:“他联系我了。”
虽说亚历克斯已经公开表示自己失去了星神的力量,和大家一样是普通人。但他身边的人都一致认为,亚历克斯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在这些年中他并没有出过手,却给人一种完全无法匹敌的模样。
桑博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喂,亲爱的大人哦~这里是您最真挚的家人,桑博。嗯?啊。”桑博从一开始的嬉皮笑脸,表情逐渐严肃起来,道:“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桑博看着乔瓦尼说道:“亚历克斯让我召集假面愚者和悲悼怜人,他在晚上会亲自为欢愉星神举行一个追悼会。”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去吧。”
当夜幕降临,桑博带着乔瓦尼和一批聚集在酒馆里的假面愚者一同来到了新城的郊外——这里是雅利洛VI上知名的雪山景点,土着不爱去,后来者非常喜欢的景点。当他们来到雪山顶上时,已经有不少人先到了。
“哎呀呀,让我瞧瞧,桑博,乔瓦尼,好久不见。”
星际知名喜剧导演花火,脱下了自己的墨镜,看着眼前的两人说道:“都变成老头子了哦。”
“这不是花导吗?听说你最近又捧红了不少女演员?”桑博抬着手打招呼道:“下次拍戏不找找我吗?我的演技比那些女演员好很多哦。”
“那你可得说服乔瓦尼,让他帮你带资进组。”花火摊开手,道:“我电影里的女演员,可是神二代亲自安排的,我一个小导演,还不是她看上谁我就捧谁。毕竟,要恰饭的嘛。”
“不是吧,我们的萝丝小姐安排了多少个啊?”
“起码七个。”花火耸了下肩膀,道:“谁让我交友不慎,遇到这种闺蜜呢。说起来,你们谁想起欢愉的事情了?”
大家都摇头。花火也叹了一口气,道:“想起前几年拍的文艺片我就开始恶寒了,我一个拍商业喜剧的,怎么就拍起那玩意了。欢愉星神的离开对我们的影响还真不小啊。可惜……嗯?哪来的邦布?”
邦布是最近挺流行的智能家用机器人,像兔子和企鹅的结合体,矮矮的,圆滚滚的,走路啪叽啪叽的很受宇宙人民的喜爱。花火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腿边的橘色邦布,它显示器上的颜文字变成了- -,透露着一种莫名的鄙视。花火刚想问问这是谁家的邦布,只见这只橘色邦布啪叽啪叽的走开,走到了一个男人的边上。
大家的视线跟过去,立刻将手按在胸口,低下头行礼。哪怕是素来我行我素的愚者们,都在此刻表达了虔诚的尊重。
亚历克斯-兰德。
星空下最后一位星神。
即便他说自己已经失去了星神之位,但没有人会因此改变对他的看法。人们对他的狂热非但没有减少,而是越来越多了。
“不必多礼了。”亚历克斯抱着一块墓碑,穿过人群走到雪山的最顶端,然后插进土里。
墓碑上没有什么字,只有一个影像——那胸口怀抱着无数面具的无头之人。看到这个影像后,明明愚者们早已经忘却,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们曾经信仰过的星神。
欢愉-阿哈。
“就由我来讲述祂的故事吧。”亚历克斯转过身,站在墓碑旁,看着其他人说道:“祂是我见过最恶劣的星神,最恶劣的无名客,最恶劣的小丑。但同样的,祂是这个星空下,最伟大的救世主。虽然人们还在和古兽战斗,但古兽之王支配之主,却因为祂,而永远的消失在了历史中。”
亚历克斯开始讲述阿哈的故事,他讲得很慢,很细心,从阿哈第一次转生到贝洛伯格,经历了第一次轮回,到荣登欢愉星神,再到最后那场波澜壮阔的神战。
人们随着他的话语开始回忆,回忆起那位宣称“欢愉是生灵特权”的星神,回忆起那位无法分辨善恶的常乐天君,回忆起那位酒馆真正的主人。
悲悼怜人已经开始轻声哭泣,即便提倡欢乐的假面愚者也被这哀伤的气氛所感染。桑博唏嘘的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我的星神……”
“文艺片拍多了,多愁善感了啊。”花火重新戴上墨镜,而乔瓦尼也脱下了自己的假面,向着墓碑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随着他的动作,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低下头,开始默哀。
然后……
咔嚓。
闪光灯的光影和相机的快门声打断了这个哀伤的气氛,所有人抬起头,只见亚历克斯捂着嘴背过了身,而那个橘色的邦布,却在墓碑的面前,摆了个帅气的姿势自拍。
就在他们莫名的时候,这个邦布啪叽啪叽的爬上的墓碑,然后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按下了快门键。
闪光灯把人惊醒了,悲悼怜人的脸上露出了愤慨的表情,而假面愚者脸上也错愕。
这只邦布……在干嘛?
怎么那么贱啊?
“还不等人开口。”橘色邦布已经心满意足的收回了相机,然后发出了笑声。
“嘻嘻嘻嘻嘻……我还以为你们都是群没心没肺的家伙,悲悼怜人这些天天和我作对的家伙居然会为了我哭泣,而假面愚者们也撕下欢愉的外表尽心的默哀。”橘色邦布发出阵阵笑声,坐在墓碑上翘起二郎腿,道:“有趣,真有趣!亚历克斯!我要在全宇宙巡回举行我的葬礼!”
桑博第一反应是捏紧自己的拳头想打这个邦布,而第二反应是惊讶的望着一旁的亚历克斯,亚历克斯摊开手,道:“别看我,全是它的馊主意。顺带一提。”
亚历克斯指了指那个橘色的邦布,它的显示屏上正在露出眯眼笑的颜文字,道:“这只邦布的核心,来源自黑塔空间站模拟宇宙的某段数据,那段曾经用来模拟欢愉星神的数据,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是一个程序,并且和真正的阿哈产生过联系。所以……”
“你们可以当祂是,欢愉星神阿哈的备份。”
差点被黑塔当做病毒给清理掉的程序。还好黑塔这人做事情靠谱,找个了隔离地带把这段弄不清楚的程序给封印了。直到亚历克斯回忆起阿哈的存在后,才把这段程序给拿走。
“所以,综上所述!”
阿哈邦布高举着自己短小的手臂,朝着前方呼唤道:“愚者们,怜人们!”
“我,回来啦!让我们一起,重新把欢愉洒向新生的宇宙吧!”
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号召。
悲悼怜人们的脸上冷若冰霜,而假面愚者的脸上也出现了意义不明的笑容,所有人一步一步的朝着阿哈邦布走去。阿哈邦布忽然感受到不对劲,一个翻身躲在墓碑的后面——祂现在就是家用机器人啊,疯狂的朝着亚历克斯招手。
这群二五仔想干嘛!
亚历克斯别过了头。
而一双手,忽然出现在了阿哈邦布的身上。花火将阿哈邦布高举过头,看着它的眼睛问道:“什么是欢愉?”
“啊?”阿哈邦布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就发现自己已经高高的飞了起来。
花火将它直接抛到了天空中。
“这!就是欢愉!”
桑博接住了以后,再次将阿哈邦布高高抛起。而阿哈邦布也哈哈哈哈的大笑着,一边被众人抛着,一边大喊道:“让我们一起来找乐子吧!”
“哦哦哦~”
在这一刻,迷茫的假面愚者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内心的欲望。
也不知道对宇宙是好还是坏啊。
亚历克斯双手抱胸,笑着看着这一幕,直到听到一阵破空声,不知道哪个力气太大了,把阿哈邦布一下子丢到自己的面前,一头扎进了雪堆里。
啪叽。
阿哈邦布把自己的头从雪地里拔了出来,晃了晃,道:“就不能给我换个人型帅哥的机器人吗?”
“不能。”亚历克斯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因为,你是个天生的渣男啊。”
给你换人型的还了得?
阿哈邦布愣了一下,随即原地旋转跳起,一脚旋风回旋踢直接踹在了亚历克斯的屁股上!
亚历克斯呃了一下,直接把阿哈邦布揪了起来,然后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像是在打排球一样,直接把它朝着假面愚者那里拍了过去!
阿哈邦布在高速飞行中,回头向亚历克斯举起了拳头——它想竖中指,但没有啊。
亚历克斯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
看来人类的未来,以后也不会缺少乐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