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儿园第一次见到姜禾的时候，小姑娘披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戴着一个粉色的水晶发箍，穿着公主裙和小皮鞋，皮肤白里透红，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干净又清澈，仿佛会说话似的。
苏景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立即联想到了他表妹成天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洋娃娃。
不过在他看来，姜禾长得可比洋娃娃可爱多了。
洋娃娃不会动，不会说话，不会哭更不会笑，但姜禾会。
起初苏景豪也不过是在脑海中偶然地冒出过这个念头，他可不觉得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有什么好玩的，也不觉得自己有把这个长得比洋娃娃还可爱的小姑娘放在心上。
只不过幼儿园整个班里几十号人，除了那个没什么用的表妹以外，他只认得出姜禾罢了。
无聊的时候，视线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身影，看着她像个众星捧月般的小公主一样，成天笑眯眯的，双眼如同两轮弯弯的月牙，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乎天生就有种吸引人眼球的魔力。
偶尔他也会很好奇，如果她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或者是生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很多人哭起来或者发脾气的时候都会变得很丑，她还会像现在一样可爱吗？
后来果真有了一次机会。
这是小苏景豪离她最近的一次。
他板着脸，朝她露出凶狠的表情，只是如此，便成功把她吓到了。
看到小姑娘白着一张脸，仰着一张小脸，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里面装满了恐惧、害怕的情绪，好像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但却强忍着不敢掉，小手捏着自己的裙角，双腿在微微发着抖，却也不敢跑。
那一刻，小苏景豪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陌生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心脏像被羽毛扫过，有点痒，在意识到她的害怕之后，微微瑟缩，兴奋又不忍。
其实那时他原本已经打消朝她动手的念头了，甚至想着，如果她愿意像对她哥哥那样向他撒撒娇，让他帮她把那个被他表妹抢走的娃娃拿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很可惜，蹿出来的两只讨厌的老鼠，打乱了他所有的节奏。
那时的他尚且未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他不明白自己对于姜禾是一种怎样的心态，也不明白他看到姜禾对着其他人笑，对着其他人撒娇时，那种复杂的心情该如何形容。
当下唯一能抓住的情绪，便是愤怒。
于是在宋韫将拳头挥过来时，他毫不犹豫地还手了。
后来。
像是魔怔了一样，午夜梦回，他总会在某一刹那，毫无预兆地回想起这张脸，回想起这双眼睛，回想起她被吓哭之后，那红彤彤的脸蛋和眼眶。
于是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想要再见到她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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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场景似乎在此刻重现了。
只不过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姜禾，眼中更多的是愤怒、厌恶的情绪。
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