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宜年是张新安的亲儿子,张宜年一撅屁股,张新安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张宜年如果考试顺利,成绩优异,这会儿已经是人尽皆知。
结果与之相反,从而可以推测出张宜年的考试成绩极其、特别、非常、相当、十分的差。
苏神说道,“一百二十分的卷子,我们的小年拿到了一半的分数,恭喜他。”
“一百二十分的卷子,臭小子只拿到了一半的分数,所以他考了六十分?”张新安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六十分,这是还没有及格啊!”
张新安猛然扭头,伸手抓向身侧,一抓抓了个空。
在苏神问张新安他考了多少分时,张宜年见势不对,偷偷溜了。
这会儿,张宜年已经走到了崽崽食堂的出入口。
张新安握紧双拳,考虑到张宜年的面子,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怒吼咆哮。
张新安也是从少年过来,少年人也是好面子的。
再一次躲避过父亲大人的啰里吧嗦和严厉教育,张宜年趾高气扬地走向大门。
走了没两步,对面迎面而来一个女人。
对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黑如点墨的清澈双眸泛着智慧的光芒。
张宜年吓得脸色发白。
“小年。”对方熟稔说道,“你餐盘里的饭菜没有吃完,你走出来做什么,你是要浪费粮食吗?”
言语至此,对方眯了眯眼,勾起的唇角是皮笑肉不笑。
张宜年急急忙忙说道,“妈,我没有要浪费粮食,我是准备把东西带回宿舍去吃。”
张宜年对面的知性女人,当真是张宜年的母亲,张新安的老婆——元青寒,全国闻名物理学家,现画龙点睛城画龙点睛大学的物理系教授。
元青寒蹙眉,“大冷天的,你把东西带回宿舍,饭菜早就冷了,吃冷饭冷菜不健康。”
元青寒抓着张宜年的手腕,强行把张宜年带回崽崽食堂。
“老婆,这里。”张新安起身,兴奋地挥挥手。
元青寒面带笑容而来,然后……然后她失去了笑容。
那一天,张宜年久违地受到父母双打。
当天晚上,卧室里。
张新安搂着元青寒,问元青寒怎么过来了。
元青寒道,“我不过来,你难道让我把你们父子丢在首都?”
张新安道,“你在画龙点睛城有工作,有研究,有课题,有研究生要带,我们父子在这里没事的。”
张新安一直认为自己对不起元青寒。
元青寒容貌清秀,内心聪慧,学识渊博,在全世界排名前十的画龙点睛大雪担任教授,前途一片光明。
这就前途一片光明了?
如果元青寒不是选择嫁给他,不是生下张宜年,元青寒现在或许已经是连玉山这个级别的科学家了。
元青寒为了他们父子牺牲了自己的事业就算了,她还的绞尽脑汁挤出时间来照顾他们,比贤妻良母更加贤妻良母。
反观他这个丈夫,只是画龙点睛城警察局的警察,工作繁重,收入一般,养育儿子张宜年的事情几乎全部丢给元青寒。
张新安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元青寒。
元青寒跟张新安结婚二十年,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比张新安更加了解他。
“老公,我应该跟你说过,我做出的任何选择,都是我自己的意愿,与你无关。”
“我跟你结婚,是因为我喜欢,是因为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我选择生下小年,是因为我爱小年,我舍不得丢下小年。”
“当年我选择放弃更好的工作邀约,是因为我认为画龙点睛城更适合我。”
“如今我过来首都,是因为我想你们了,也是因为我首都这边邀请我来工作。”
“我们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我想要为大家贡献一份力,我想要保护你,保护小年,保护我们这个家。”
从小到大,元青寒就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不论是谁劝说元青寒,元青寒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对于喜欢的人,对于自己想要做的事,元青寒披荆斩棘也要完成。
人生在世,只要不害人害己,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活得轻轻松松,开开心心的那一条路?
“老婆,你最好了。”张新安紧紧抱着元青寒,“我爱你。”
元青寒清清楚楚地说,“老公,我也爱你。”
小别胜新婚,张新安与元青寒大战八百回合。
翌日。
张宜年走出卧室,张新安和元青寒的房间还大门紧闭。
张宜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保温桶,他去崽崽食堂用了早饭,才给张新安和元青寒打包早餐。
回到住所,张宜年把保温桶放下,回到房间看看课外读物。
半个小时后,张新安走出房间,看到餐桌上的保温桶,翻出两个勺子和两双筷子,屁颠屁颠地提着保温桶进了房间。
早上九点,张宜年离开家门,在左昊空和右宏博的护卫下前往连玉山他们的工作室。
连玉山他们的工作室十分凌乱,地上是一张张写满各种公式、各种数字、各种推测的纸张。
因为工作室保密性极高,工作室没有专属的清洁人员。
张宜年跟在连玉山他们身边学习,顺便接下了清洁的工作。
张宜年已经不是当初的张宜年,他没有把地上的纸张扫走,而是收集起来,放在专门的一张桌子上。
桌子上堆叠着一沓一沓的纸张书山,那些都是连玉山他们计算废纸。
在连玉山他们看来是废纸,对其他人而言可是重要的秘密。
张宜年按照往常一样拿起扫把,打扫工作室的卫生。
滴的一声,工作室的大门忽然打开。
一个模样沧桑的中年男人推着清洁车进入工作室。
“你是谁?”张宜年问道。
中年男人没有预料到工作室里会有人,脸色一慌,又迅速冷静下来。
“从今天起,我负责工作室的清洁卫生。”中年男人说了很多,其实又什么都没有说。
张宜年拿着扫把凑近过来,仔仔细细端详中年男人半晌。
“是这样吗?”张宜年没心没肺地把手里的扫把交给中年男人,“我终于解放了,我可以全身心跟着老师做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