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又安的模样依旧很俊美,只不过较之两年前眼神沧桑了许多。他这样一个人,竟然挂出落寞的表情。
他的视线停留在姜满脸上,眼皮微垂,眼底滑过一丝隐忍的情绪。宓休扬起下巴目光沉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姜满。
“好久不见。”姜满浅浅抬眸。
刑求站在一旁,他淡定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三个人,面容出奇的神似。
他知晓姜又安是谁,姜满和宓休的身份不言自明。
“外面人多眼杂,先进去。”姜又安道。他瞥了一眼刑求,冲他点了一下头。
刑求立马明白过来,他的神情变得严肃,手摸到刀鞘上转身离去。
临走前姜满从他手中接过身体僵直的宓休,看他面如死灰的样子有些心疼。
她随着姜又安进了寺庙,里面一片漆黑,两人走到一间禅房,姜又安去点灯,黑暗中一阵窸窣。
姜满的侧脸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她的声音清冷,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她的质问没有迎来回复。
灯亮了,暖黄的光照在姜又安的脸上,他低头微抬眼皮,不再带着嬉皮笑脸的表情,目光暗淡。
他才三十多岁,可眼角却起了深壑般的皱纹,在光影交错间尤为明显。
姜满问,“你这两年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姜又安的视线投在地上,他轻轻掐灭了火折子,灼热的痛感烫着皮肤。
“宓休怎么回事?”姜满又问。
姜又安走过来,没有看她,只是摸了摸宓休的脑袋,他沉声说道,“这里是南疆,他会被别人盯上,这样也敢来。”
说完,姜又安回过头看姜满,眼睛里是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你也不该来的。”他喃喃自语。
夜空划过一声凄厉的惨叫,姜又安平静地回过头,看着窗户的位置。
姜满当然听见了。这是人临死前不管不顾拼尽全力的呼救。
她凝眉看了眼鼻息微弱的宓休,他眼角乌青,唇色苍白。姜满突然反应过来,难不成给他吃下的是假死药。
她道,“我来是为了身上的蛊。宓休体内也有。”
姜又安的面色一僵,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别过脸,语气有点尴尬道,“你身上的蛊没有什么问题的。没事赶快回去吧,若是仪景那小子不放你,今晚我做主把你送走。”
姜满不解,怎么一个要留住她,一个又要她走。她自然更相信姜又安,可是原因是什么,她必须知道。
“为什么?我是问我身上的蛊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又安烦躁地咬着牙,低吼道,“让你走你就走,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还有他,带着他滚的远远的,真是不知死活。”
被他这么一说,姜满脾气也上来了,说道,“什么事情还神神秘秘的?我体内的蛊毒发作是不是也没命了?你们都藏着掖着,难道要我死不瞑目?”
“什么?”姜又安愣了愣,“你说什么?你蛊毒发作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余光扫见宓休,瞳孔放大,嘴角嚅动起来,“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