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孟庄双脚不断踩踏空气,每一次踩踏,空气中都会爆起一小圈气浪,其整个人竟在踏空而行。
“‘疾电绝影’吗?早就听说西晟王有一套上古时期的绝世身法,名为‘疾电绝影’可以踏空而行!”风息喃喃自语,他对这套身法也有所了解,知道其大概原理是将元力凝聚于双脚之上,从而在一瞬间形成极限的速度,甚至是踏空而行。
对方的踏空与他不同,他乃是风属性异灵脉,可借助风印在空中飞行。而对方实际上是在一瞬间踩踏空气数次,形成强大的冲击力,从而做到踏空而行。只是由于其速度太快,所以在肉眼看来仿佛每一步只是踏击空气一下。
在一阵密集的爆鸣声中,孟庄疾速欺近风息,身后带出一连串残影。转眼间便出现在了风息眼前。手中双剑化作两道寒光,围绕着风墙狠狠斩击而出。其速度惊人之极,在风墙周围形成数道模糊身影,肉眼看去,就如同数人在同时攻击风墙,根本难以捕捉其本体位置。
“速度确实惊人,只是却无法破开……”风息话语至此戛然而止,面色一变,蓦然望向下方。
此刻下方密集的风刃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地烈鹰卫的残尸断肢。漫天尘土正缓缓消散,透过烟尘,隐约可见一个身影并未倒下,并且对着风息这里举起一只手臂。此人正是之前夹在烈鹰卫中的那名戴着黑色手套的男子。
此刻这名男子全身上下被风刃切割的血肉模糊,衣裳破烂不堪,不过却并未就此倒下。
只见男子此时单手成掌,掌心正隔空对准风息,其上手套已经不见,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可见密集的血色铭纹正在逐渐亮起红芒。而随着红芒的亮起,其整个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枯萎下去,片刻间便萎缩的如同一具干尸。而其右手之上的红芒也变得无比耀眼,并且散发出一阵恐怖的能量波动。
风息感受到此刻下方传来的那令人心惊的恐怖气息,顿时心中一沉。之前脸上的淡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甚至有些慌乱之色。
“凝血破?”风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人修炼了这种上古的禁忌之术。此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修炼了,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是此术修炼起来殊为不易,且过程痛苦至极。
二是此术释放需要抽取施术者全身精血,才能释放出这惊天一击。所以释放后,施术者必死无疑。这就等于说是花费了极长的时间与代价,却只是将自己修炼成了一件一次性的消耗品。
这也导致了此等血腥的武技被列为了禁术。如今时代已经很难见到,也只有一些个别大势力暗中培养的死侍有可能还在秘密修炼。
风息面色阴沉似水,此刻若要躲避这击凝血破,以他风术师的速度并不难,但如此一来就必须要撤去身外的风墙。而此刻孟庄却在发疯般地围着自己拼命攻击,一旦自己撤去风墙,势必遭到对方致命的打击。
就在风息这略一犹豫之际,下方男子已然凝聚完了力量。刺目红芒猛然大放,一道赤红光柱撕裂虚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激射而来。
风墙如同纸糊般,被一击而灭。红色光柱未有丝毫停顿,刹那击中风息。其整个身体瞬间爆裂开来,四分五裂,鲜血碎肉漫天飘洒,头颅被炸的只剩半边,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而一旁的孟庄也未能幸免,被光柱的余波掀飞了出去,胸前铠甲衣衫顿时破碎,胸口一片血肉模糊。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远远抛飞,重重落地,一连喷出数口鲜血。
……
血裂二人这边,在凶猛的对击后,猛烈的能量爆炸掀起的尘埃渐渐落定,浮现出了两个身影。血裂长身而立,一身血袍缓缓飘舞,脸上依然挂着一抹邪笑,整个人在如血残阳映衬下,就如从地狱中走出的绝世杀神。而在其对面的谢昆此刻却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嘴角丝丝血迹溢出,看上去极其狼狈。
就在此时,另一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大轰鸣。二人不禁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道红光在半空炸裂开来,风息在爆炸中化作一堆碎肉,混合着漫天血雨,洒满一地。
“蠢货”血裂见此眉头微皱,低骂了一声。
“本尊没有时间再陪你玩了,等一下若真让宁王妃逃走可就麻烦了!”血裂目光转向谢昆,邪邪一笑,话音回荡间血裂己然挥起血镰狠狠卷向谢昆。
谢昆面色阴冷,目中厉芒一闪,举起巨剑悍然迎上。
密集的兵器交击之声随之响起,回荡八方。狂暴的元力激荡,光芒四溅、气流回旋。
谢昆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击之力。他感受着对方那让人难以置信的惊人巨力,每一次攻击都如同有一座大山轰击而来。谢昆手臂渐渐发麻,并开始失去知觉。就在他即将崩溃之际,一道黑影突然在血裂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两道寒光乍现,直指血裂后心。
血裂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一击将谢昆击飞出去,随即反手抡起狰狞的巨大镰刀,反身向后斩去。三口腥红镰刃重叠为一道血光,在身后那道人影颈前一扫而过。那人动作戛然而止。定睛看去那人竟是己经重伤的孟庄,带着重伤之躯拼死发动了这一击。只可惜未能对血裂造成丝毫影响。
孟庄脖颈处一道血线浮出,下一刻鲜血便从中激射而出。
血裂左手一动,探向还在因惯性前进的孟庄身体,一把抓住了他鲜血喷贱的脖子,手上一振,瞬间浮现出一道道血色纹路,如无数血管般遍布整条手臂。血纹出现的一瞬间便有一道道光流汩汩流动,顺着抓住孟庄脖颈的手掌不断沿着手臂流向血裂体内。
孟庄的身体一阵剧烈抽搐,迅速干瘪下去,仿佛被抽走了血肉,转眼间便化作了一具干尸。面容完全塌陷,皮肉紧贴在了骨骼之上,看上去骇人之极。
血裂将其随手甩向一边,手上血纹瞬间收敛入体。随着血色光流全部涌入血裂体内,他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他仰起头,身体扭曲着,瞳孔扩散,眼神迷离、狂乱。脸上呈现着难以抑制的迷幻般的快感,嘴角咧着一个混合着极端痛苦与极端愉悦的诡异笑容,看上去狰狞骇人。
下一刻他全身肌肉怒胀,根根虬结的肌肉如同巨大的蚯蚓般在其皮肤之下蠕动,滚滚巨力在其体内涌动。一股强大到恐怖的气势从血裂身上轰然暴发,血色长袍被强大的气浪鼓荡而起,猎猎作响。
血裂抢起背后肩头的血色巨镰,在身后划出了一条大大的孤线,猛然挥向身侧。空气随之响起刺耳暴鸣。巨大镰刃并未触及地面,斩出的气流便将地面掀起,形成一条深深的沟壑。与此同时血裂将头薯然转向正冲自己攻来的谢昆,眼中寒芒爆射,惊天煞气轰然扩散。他嘴角咧起疯狂而啫血的弧度,手臂一动,单手举起血色巨镰,体内那令人胆寒的巨力轰然暴发,悍然斩下。
这一击有如雷霆万钧。
“轰”地一声巨响。谢昆只觉泰山压顶的巨力扑面而来,整个人瞬间崩溃,手中金剑崩碎,四散飞射。他那魁梧的虎躯更是在这股排山倒海的巨力下被远远抛飞了出去,如枯枝败叶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落地,鲜血狂喷。
谢昆坚难从地面爬起,只觉体内如有无数利刃搅动般,巨痛无比,仿佛内脏全部碎裂般,让其几乎晕厥,半跪在地上不停咳出鲜血。
血裂显然并不打算继续在此浪费时间,身形一个模糊,空气中一声暴鸣,刹那出现在谢昆面前。镰刃撕裂空气,凶猛斩下。
下一刻一层紫色光幕陡然浮现,挡下了血裂这必杀一击。
血裂一声轻咦,转眼望向了谢昆左手之上的紫色护臂,其上此到正闪着淡淡紫芒,这道光幕显然是其作用。血裂只是淡淡一瞥,右臂运起巨力,整条手臂肌肉根根暴起,再次悍然斩下。
“轰”一声震耳巨响回荡,光幕骤然爆裂。
谢昆手上护臂,数道裂缝蔓延开来,接着碎裂成了许多碎片。
血镰再次化作血影,撕裂空气,在谢昆脖颈前呼啸而过,带起一蓬鲜血,一颗头颅抛飞而起。谢昆半跪在地上的无头尸躯僵硬倒地,鲜血还在不停从其脖颈断口处汩汩流出,很快便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血裂俯身取下谢昆手上的那枚黑色戒指,这是对方用作放置物品的储物戒指。接着他转身便化作一道血色长虹,追向宁王妃。
密林边缘这片空地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空气中弥漫着那化不开的浓郁血腥之气,与一地的残尸断肢,在静静地诉说着之前的惨烈!
从高空俯视整片空地,到处都是腥红的血浆、碎肉残肢,甚至还有许多血肉模糊的内脏。许多人的脸上永远地定格住了死前那痛苦的狰狞表情,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
……
宁王妃此刻背着男童,正在一片高密的蒿草间疾行,前方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她来到灌木丛的边缘处,将男童抱了下来。
此刻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身后那道阴冷的气息正在迅速逼近,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空儿!你在这里乖乖躲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出来……”宁王妃话语略显急促,声音却如水般温柔“你把这个收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承载着母妃与父王的那份生命好好活下去!只要你还活着,母妃与父王就还在,会一直注视着你,守护着你!”宁王妃将一枚被一根黑绳吊起的寸许大菱形乳白色晶片,带在了刑空的脖颈之上。她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满是慈爱与不舍,紧抿娇唇,贝齿一咬转身奔向了来路。
身后传来男童的哭喊之声“母妃不要丢下空儿!”
这哭喊声犹如一把匕首刺进她的胸口,割裂她的内心。但她却没有回头,强忍着心中的绞痛,贝齿紧咬继续向着远处奔去。
“空儿,对不起!母妃以后不能再陪你了,但父母的在天之灵会永远守护着你!真的好想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长大成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带着父母的期望好好长大成人!”宁王妃心中喃喃,晶莹的泪花飘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