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郊。
白楠打开门,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她不敢多做留恋的脸。
微一垂首,“少爷。”
“嗯。”
让过她,韩烁走进去。
狭小简陋的出租屋里,沙发上坐着一位略显颓唐的男人。
没了往日的傲然气质,看上去也不太像是一个出身豪门的公子哥。
蓬松凌乱的发,黯淡无光的眼,几日未清理的胡茬,即便这样,仍不失俊色。
韩烁勾着轻狂的笑,懒懒地坐在他身侧。
“二弟没什么精神呢?”
扫了眼白楠,“你怎么回事,连个人都照顾不好。”
韩宥晨是比白楠先开口的,语气还算冷静,“大哥打算关我多久?”
一声轻笑,“二弟说的哪里话,这怎么能是关呢?”
韩烁递了白楠个眼神,白楠很明事理的回了房间。
翘起腿,转而看向韩宥晨,冷眸中尽显轻蔑。
“你心不静,我不过是给你提供个地方静静心而已。”
平复那颗对洛洛悸动的心吗?只可惜,关的住他的人,关不住他的心。
到底是名门贵族,身上有股子傲慢之气,长这么大,韩宥晨从未受过这种屈辱。
扯了扯唇,“这颗心怕是静不下来。”
“大哥可能不太了解我,越难成的事,我越感兴趣。”
敢这么跟韩烁叫板,胆量确实够大,眼前人若不是他弟弟,估计这会已经下地狱了。
眉梢轻挑,“好!那二弟就在这度过余生吧。”
这话不假,如果他放不下对洛洛不该有的心,韩烁真的不介意关他一辈子。
正如洛洛所想,他的爱太偏执,偏执到疯狂,疯狂到容不下别的男人对她生情。
可韩宥晨不信他会一直关着自己,也认定了他会跟洛洛分开,温润干净的嗓音里透着莫名的自信。
“大哥能留她多久?你马上就要结婚,难不成还想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
结婚二字,一听到就让韩烁生怒。
从鼻腔里哼出声,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下敲着。
“别人吃过的你也吃,二弟还真是不挑食。”
言外之意韩宥晨不是不明白,整日把洛洛养在雅园,睡过也是必然的事。
四目相对,像要擦出火花,“我这人胃口好,没忌口。”
韩烁笑了,笑的轻浮,“知道你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是什么吗?”
痞坏地歪头,“就是投对了胎。”
若是没有这层亲情关系,韩烁杀他八百次都不足惜。
冷眸凝向他,带着刀锋般的锐利,“不过当哥的顾及这份亲情,二弟你倒是六亲不认。”
“这么急着要我的人,都不给哥留活路了?”
闻言,韩宥晨眼尾抽动了几下,大概因为心虚,拳头不自觉的攥起。
故作镇定,“大哥这话我听不懂。”
“哦?”
韩烁晦涩一笑,裹着利刃的冷眸像是要将他刺透。
“那我说直白点,那天在废弃厂房里安排人杀我,二弟可丝毫不顾手足之情呢。”
这让韩宥晨很不可思议,这事做的密不透风,就连当时看押韩烁的那些人,都不知道雇主是谁,没想到韩烁竟会知道。
其实他想杀韩烁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预谋已久,女人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觊觎他韩家继承人的位置。
如今韩烁已经回集团任职,他必须在韩烁未站稳脚跟之前实施他的谋杀计划。
表面不争不抢,伪装和善,暗地里他的手段最为阴险狠辣,用人面兽心来形容,在合适不过。
许是为了压惊,韩宥晨从兜里掏出盒烟,点了一根。
狡辩道,“大哥可能是误会了,这事确实是我安排的,但我不过是想关你几天,好找机会接近洛洛,并没有下死手的意思。”
闻言韩烁轻嘲一笑,“没想杀我,那是我小人之心了?”
韩宥晨强装随意,“玩玩么,大哥何必当真。”
“况且大哥也没轻教训他们,瘫的瘫,残的残,一帮废人,下半辈子还都要靠我养活。”
他那点花花肠子韩烁心知肚明,只是懒得撕破他那张肮脏的嘴脸。
微微点头,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嗯,二弟挺适合养那帮半死不活的,想养女人你还差点意思。”
“先拿他们练练手吧。”
对韩宥晨这种人来说,能轻易得到的东西索然无味,反而喜欢在有难度的事情上寻求快感。
所以韩烁越是阻止,他就越想较量一下。
“养不养得了女人,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韩烁冷呵一声,“好啊。”
低沉的嗓音透着阴狠戾气,“可以试,如果你想体验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的话。”
对这个男人,韩宥晨还是胆怯的,大概是因为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令人生畏。
咽了咽,“大哥真打算关我一辈子?想必我单单失踪这几天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吧?”
很明显是在质疑韩烁的实力,他认为韩烁兜不住此事,韩家人早晚会把他找回去。
韩烁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不是喜欢试么,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关你到死。”
傲睨一世的态度,像是充满十拿九稳的信心,噎的韩宥晨无言以对。
“白楠。”
听到韩烁唤她,白楠马上从卧室出来。
没等开口,韩烁懒散的道了句。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怠慢了我二弟。”
白楠看了眼韩宥晨,正色,“明白,少爷。”
都是韩家的公子,她自然谁也不敢惹,但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听命于韩烁。
因为职责,也因为爱。
韩烁突然想到什么,盯着白楠看了一会儿。
忽的笑了,“上次不是说要我帮你找男人么,我看你们俩倒挺般配的。”
“没事多培养培养感情。”
一句话把二人全整无语了…
如果白楠和韩宥晨能搞到一块去,确实了却了韩烁的心头大患。
只可惜这两个人,一个倾慕韩烁,一个倾慕洛洛,注定是他们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这份尴尬,直到韩烁离开都没能散去。
本来孤男寡女共处,就够让白楠不自在的,也就是韩烁的命令,她不得不听,不然任谁都不可能说服她把一个男人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