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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父亲的崮时代 > 第140章 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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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理学家分析,更年期的女人,内分泌紊乱,会持续跟伴侣、父母、孩子,内耗和较劲,究其原因,是跟自己过不去。总结三个字,“放不下”。

这心理学家估计是个男的,用男人的视角思考女人。假设以女心理学家的视角思考男人,那么心存大男子主义思想的男人,刺痛女人,看不起女人,甚至让女人当牛做马,女人肯定会充满怨气,像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或者那些表面没有大男子主义,但是想奋起抗争的男人,把对母亲的管控,发泄到妻子或者孩子身上。传导效应模式开启,周而复始。

这个世界,男人和女人组成。男女不同的思维模式,跟女人讲道理,也许永远讲不清楚。但是小女人的优点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怎么哄女人高兴,大男人结婚前深谙此道。只是生米煮成熟饭,有些男人开始“不撞南墙不回头”,于是男男女女在纠缠不清的日子里,放不下,过不去。

钱钟书老先生的《围城》,有一句名言,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好在安家父母相处中,老安让着老王,老王心疼老安,彼此宽容包容互惠。

话说安家好友小风,在胶东半岛旅游五天,魂不守舍,提前返回了沂蒙市。她放不下家里一家老小,放不下儿子。

“说好的一周,怎么提前回来了?”,老隋嬉皮笑脸看着一进家门的她,眼神里似乎流露出胜利的喜悦。以为小风服软了。殊不知,小风心凉了,懒得搭理他。

“妈,回来了!海边开心吗?”,睿儿提前知道小风回家,特意从学校请假回来。他顺手接过妈妈的行李箱,知冷知热的问道。

“还好,就是总下雨!妈妈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奥特曼!”

小风顾不上风尘仆仆,打开行李箱,给儿子取出青岛专卖店里的新款奥特曼。

“谢谢妈,您快休息休息!”,儿子接过奥特曼,紧接着去厨房给妈妈倒了杯热水。

娘俩你一言我一语聊着,老隋自觉没趣,进厨房给安家煮面条去了。

小风的婆婆在自己卧室里,没有出来。老太太一直说自己耳朵不好使了,小风觉得老太太聪明,想听的能听到,不想听的听不到。比如,小风回家,老太太就选择的“听不到”。她儿子回家,她会选择“听到”。

小风早已习惯了婆婆的冷漠,她累了,脱掉外衣洗了把脸,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她跟老隋分居三年,身心疲惫。用老隋的话说,担心他娘看不惯夫妻俩太过亲密,只能保持距离。

“娘一个人把俺拉扯大不容易”,老隋祖籍沂南,就是那个沂蒙红嫂为伤员熬鸡汤的地方,他爹早年是铁道兵,在部队施工时为救战友光荣了。部队给了他们家军烈属的荣誉,并请当地妥善安排老隋的工作。

“当儿子的真是孝顺啊!为娘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

“俺娘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天了,不能让她受委屈”

一边是娘,一边是媳妇儿。

一边是婆婆,一边是儿子。

两人的心里默默拉锯。

“妈的,老隋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早知这样,找什么媳妇儿,守着他老娘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前几年,小风暗地里也骂过。经历过这种男人,小风特意嘱咐年轻女孩,找男人,擦亮眼睛,不能找“妈宝男”和单亲家庭的人,这种男人结了婚,时不时冒个泡,容易“变变态”抖抖机灵。

小风懒得跟老隋说话,关灯早早躺下了。这个家还是结婚时的小家,怎么日子过着过着就变味了呢?小风百思不得其解。是自己变了,还是老隋变了?那个老实听话的小隋去哪里了?那个当年大雪天没皮没脸追她的男人去哪里了?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儿子早早返回城北的学校了。小风也早早起床,把外出换下来的衣服洗洗。她前年从电缆厂退休后,帮着女朋友照看服装店。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也就能添个菜钱。友情帮忙,一般是女朋友去南方进货,她帮着盯几天。她上午要去店里看看。

“回来了?不是说一周吗?”,

小风刚踏进火车站附近的谜尚服装店,涂着大红嘴唇、戴着大耳环的老板娘龙小明迎了过来,“吆,晒黑了,海边好玩不?”

“还行,吃不惯海鲜,东西又贵,给你买了条珍珠项链,拿着玩”,小风在青岛海边买了几条珍珠项链,回来送朋友。

龙小明在文丽姐姐文青那里,割了个欧式深眼窝双眼皮,天天照镜子美。她眨了眨眼,假睫毛忽闪忽闪。接过项链戴到脖子上,照完镜子,转身打量起小风,“怎么着,还放下了吗?两口子吵架,互相服个软就过去了,冷战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龙小明也是三线子弟,与小风沉静隐忍不同,她的性格泼辣火爆,敢闯荡。去广州上海进衣服,风风火火一女汉子。2000年左右,她看厂子效益不好,就辞职干个体了。那些年,也挣了点钱,是田庄小区比较早买汽车的主。先是倒腾塑料桶,后来又倒腾红木家具。疫情几年网店生意好,又跟南方服装厂合作了一个网络服装店,起了个“谜尚”,“小诸葛”安沪给起的店名,“迷上”的意思。为起这个店名,龙小明还专门去安家娘家,跟老安和安沪盘了盘道。

老安建议她去上海进服装,毕竟上海服装时尚,另外量体裁衣做的上海衣服,私人订制这块业务也不错。还别说,龙小明在沂蒙推出这个私人订制量体裁衣上海服装,生意一度不错。只是因为疫情那两年,上海做衣服的那家人移民了,业务也就停了。

安沪没想到,老安年纪大了,还能给晚辈指点迷津。姜是老的辣,这句话也没毛病。

服装店生意时好时坏,龙小明既是老板娘又是店员,每到进货时,就把小风喊来盯个摊,没事的时候,姐妹们也能聚在店里扯扯闲篇、聊聊家常。

服装店在火车站商业街边,南来北往坐火车等车的人,没准看到玻璃窗里的时尚衣服,也会挑上两件带走。谜尚店推的是时尚,童叟不欺,口碑在这一片也还不错。疫情期间生意不景气,龙小明差点想改成童装店。

童装店生意也不太好做,现在的年轻妈妈们,给宝宝买衣服都买品牌,讲究舒适还要价格合适。经过调研,她们还是继续卖女装,最主要是卖女装,姐妹们也能抢个鲜,提前能穿上潮流货。

疫情那阵,店里没什么人。有一次安家来谜尚店,心大的龙小明趴在店里电脑前,竟然睡着了,门还开着。“心真大,也不怕衣服被人偷了?”

“有监控,不怕”,这个龙小明外表女相,内心却是男人性格。她属于能为好姐妹小风,敢跟老隋干架的主。

“算了吧,老隋毕竟是男的,龙小明的跆拳道跟女的打打还行,跟男的,还是干不过!”,安家在龙小明摩拳擦掌的时候,及时劝住了她。

“小风,你表哥不是公安局的吗?让表哥教训教训老隋?什么玩意,打老婆算什么东西。真有本事,多挣点钱给老婆花!”,小明想起小风青梅竹马的大表哥,那可是个大帅哥。

“亲,家丑不可外扬,我只是告诉你们俩,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多丢人啊!回头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了,还怎么有脸回崮乡。”

小风的祖籍跟安家都是崮乡那边的小山村,小风父亲那个村叫苍鹰万,一个神奇的名字。她表哥的父母原来也在“三线厂”,1987年那会儿,人家一看还是乡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两口子回崮乡包了一片荒山,带领村里人一起种山桃去了。

刚开始,“三线厂”的人觉得这两口子“铁饭碗”都不要了,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回村里当农民,真是不可思议。

直到九十年代后期,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才是先知先觉,如今小风表哥崮乡的家,漫山果树,还盖起了民宿,结合三线军工旧址,每年生意都不错。

为了能共享更好的教育资源,表哥跟着小风家来到沂蒙市上学,考上警察学院,毕业分到公安局。小风父母对表哥也是有恩的。

龙小明一直喜欢小风的表哥,可惜小风表哥早就“名草有主”,女朋友在银行工作,表哥一毕业,俩人就结婚了。

“对,怎么没想到让表哥跟老隋谈谈呢”,安家听说小风回来了,中午也赶到了谜尚服装店,进门听到龙小明提到帅气表哥,也想帮着把小风老公的事分析和卯丑出来。

“两位姑奶奶,饶了我吧,真不想跟老隋那玩意过了,太赖了,实在让人厌烦”,说着,小风开始找她随身携带的丹参滴丸。

“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吧”,安家没想到小风突然身体感觉不太好了。

“检查过,没什么用,不发作的时候,心电图显示正常。”,小风叹了口气,取出几颗丹参压到舌头下面。服装店瞬间飘起中药的味道。

“谁贴膏药了?”,进店看衣服的女顾客,捏捏鼻子,疑惑的问。

“啊?是我是我,不好意思,您看中哪件衣服,这是今年的新款。”小明看到有顾客来,连忙起身应对。

“我中午点了小笼包,中午咱们仨凑合一顿,改天再给你接风洗尘”,安家低声跟小风说。

小风转身到自己包里捯饬,翻出一条项链,戴到安家脖子上。

“这样吧,亲,既然不愿意让表哥知道,要不,就我跟小明出面,跟老隋谈谈,他下午在家还是在单位?”,安家知道老隋现在上班吊儿郎当,等着退休呢。男工人五十五就可以退了,他一司机,还差半年。

“下午说是跟一狐朋狗友钓鱼去,这样,你们晚上来我家,我们一起吃饭。”

“你那老婆婆?鼻子不是鼻子,去你家?”,安家有点犹豫。

“管她呢,咱们去找小风,管那个老太婆高兴不高兴!”小明一口答应。

“那好吧,我去买点水果,晚上你家见”,说完,安家先回母亲老王家了。小风和小明俩人也没多少心思看摊了,姐俩一商量,提前把服装店关门,各回各家收拾收拾去了。

晚上六点不到,安家拎着水果和蔬菜,来到沂河边香榭小区,老隋单位在这边集资盖的家属院,老隋沾领导的光,也分了一套。

安家几年不来沂河边,变化真大,绿化和高楼增多,有点像香港浅水湾的感觉了。一敲小风家门,小风开了门,老婆婆这次没选择性听不到,“谁来了?”,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探出头。

“阿姨,我是安家!您身体还好吧?”

“安家啊,你不是在北京吗?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听不见!”,说完,老太太嘟嘟囔囔回自己房间了。

“叮咚”,小明也来了,手里拎着一大包吃的喝点,估计是鱼香肉丝、羊肉汤之类。这次,老婆婆没有出自己房门,她似乎预感到,小风的俩闺蜜来者不善。

“儿子,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饭?我想喝羊肉汤了,给我买点回来”,老婆婆声音很大,姐仨在客厅能听到。

“喝水,吃苹果”,小风没在乎老婆婆跟儿子叨唠什么,在这个家,天天生闷气都气饱了。

她起身招呼姐俩,把瓜子和核桃往前推了推。

“你儿子呢,周末才回来吗?”

“是的,住校,想家的时候,晚上也能回来。不过,听说大学宿舍管理严格,需要班主任签字批准才可以”,小风跟俩姐妹解释。

安家环顾一周,房子还是老隋分的两居室。老婆婆把原来老隋小风结婚时住在她家的那套旧两居租出去了,平时房租自己拿着。小风儿子小的时候,跟奶奶一间,住上下铺。儿子大了,就在客厅和阳台之间,隔出一个小书房,安了小床小桌子小椅子。这几年,儿子去学校住宿的时候,老隋就住到儿子的小书房去。儿子回来,老隋就跟他妈住上下铺。美其名曰,陪老娘,让她老人家不孤单不寂寞。

“儿子是自己的好,娘是自己的好,难道媳妇儿是别人的好?!”

“真他妈的变态,这明摆着不想好好过日子”,小明骂了一句。

安家真为小风觉得凄凉和悲哀,她的父亲怎么说也是几千号人“三线厂”的副厂长,父母手里的宝,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没问题。什么样的男人不能嫁?偏偏被老隋这货迷住双眼。迷惑了过苦日子也不怕,老爷们至少也要有个男人样,为了让自己老娘舒坦高兴,喝了酒吵架打老婆算什么东西!

安家想,今晚跟小明抓住机会,真的要跟这个老隋好好聊聊,不管怎么说,小风活的太憋屈了。再这样下去,万一抑郁了了怎么好?更年期抑郁症不是危言耸听。

小风和老隋结婚时,安家和小明是伴娘,亲眼见过他(她)俩的柔情蜜意。闹洞房的时候,看到老隋满头大汗,背起新娘小风爬到四楼上。那个当年重情重义的老隋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