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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他脸上的伤痕,景昼瞳孔骤然一缩,眼中冷意更深。

冷眸扫向地上的人,或诧异,或疑惑,再看向匆匆赶来的静妃及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嬷嬷,没有错过她们眼中的心虚,惶恐。

心中了然,抬脚走到一边的房顶坐下,轻轻叹口气,放缓语气,“江韵,今日的事,是朕考虑不周。”

“可你脸上的伤要尽快处理,否则会留疤。”

“眼泪腌着伤口,不痛吗?”

难得温和的语气,让江韵少了些戒备,刚刚只顾着宣泄情绪,并没有考虑太多。

这是座危楼,如果自己出事,哥哥一定会伤心的,想到这,轻轻点了点头,“会痛。”

见他松动,景昼勾了勾唇角,挪到他身边,“朕答应你,欺负你的人,朕不会轻饶了她们。”

“等你伤好了,朕叫萧子逸进宫陪你说话。”

“能不能叫哥哥来?”

食指轻挑起他的下巴,拇指摩挲着白皙的肌肤,眼神威胁,“别得寸进尺。”

“,,,” ̄へ ̄

端详着伤口,不深,却很长,横穿左边脸颊。

呼吸重了重,这帮该死的奴才,伤了人,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若江韵没有跑出来,不知要受到何种伤害。

“伤口不深,朕叫太医开药,几日就能消。”

突然想起他先前脸划破大哭的画面,又道,“这几日乖乖养伤,必不会留疤。”

江韵应了一声,抬手把他的手拿开,捏着自己的下巴,好像是在调戏良家妇男。

这会儿整个人静下来,刚刚出走的感官通通都回来了,他只觉得浑身都疼,小腿仿佛灌了铅。

偏头看着一边的竹架,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刚刚是怎么爬上来的,完全没印象,这会儿要怎么下去???

他的表情太好辨识,景昼敛起笑,表情正经,“过来,朕带你下去。”

这人会武功,一定没问题,想通这点,江韵终于点点头。

主动张开双臂,环抱着景昼的肩,注意脸颊,脖颈没有碰到他的,“我准备好了,下去吧。”

景昼明显一怔,眸底的寒冰消融,眉毛一弯,唇角勾起,整张脸生动起来,“好,我们下去。”

一手抱紧他的肩,长臂绕过腿弯,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好像,又轻了些。

身子轻盈如飞,双足落地时,轻盈无声,双臂紧了紧,大跨步往外走。

赵静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李嬷嬷与常嬷嬷缩着脑袋站在她身后。

景昼停顿一下,看着三人,“来人,将这两个狗东西,拖出去杖毙。静妃御下不严,降为静嫔。”

赵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就来拉他的衣摆,“皇上,臣妾只是想为您分忧。臣妾,,,”

“再多说一个字,就再降一个位份。”

“,,,,,,”

李嬷嬷与常嬷嬷抖如筛糠,不住求饶。李嬷嬷眼珠子一转,生死关头,只求自保,“陛下,都是常平这个贱婢,不知轻重,伤了小公子。”

常嬷嬷火气蹭的上来,扑过去撕扯她,“你个贱人,你拿针扎他,可比我拿戒尺厉害多了。”

这两个贱人竟敢滥用私刑,若江韵没有逃出来,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怒气上涌,喉头干涩,用力咽了咽,景昼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

江韵抬眼看着他的侧脸,伸手抓着他的衣襟,眼中带着惊恐,呢喃道,“快走,快走。”

喉结滚动,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别怕。”

继续大步离开,“拖下去,将所有刑具走一遍,若没死,就再来一遍。”

“是。”

立时就有侍卫上来抓人,两人哭天抢地的被拖走,赵静跌坐在一边,动弹不得。

~o(〃\\u0027▽\\u0027〃)o

一路到了玉华宫,春雨见人被皇上抱回来,还伤了脸,领着一众宫人跪下迎接。

把人放在床上,景昼坐到一边,“太医来了吗?”

首领太监李全忙应到,“已经派人去叫了,约摸快到了。”

景昼端详着他的脸,“还伤了哪儿?让朕看看。”

拉了拉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红痕,江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景昼,“你现在承认自己是扫把星了吧。”

“,,,”

李全吓得不住擦汗,这,这人忒大胆。

“哼,朕看你还不够疼,还敢胡说八道。”景昼冷哼一声,直接出了屋,李全紧跟其后。

到了院子里,景昼冷冷看着几人,手指指着春雨,“你,杖三十,其余人杖二十,罚三个月月奉。”

罚钱事小,可这大板子打下去,不死也得少半条命,几人吓得磕头认错。

春雨砰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奉命去请教习嬷嬷,正遇上李嬷嬷和常嬷嬷。”

“这二位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奴婢并未多疑,后来静妃娘娘安排我们去干活,这才没注意到主子。”

景昼冷眼看她狡辩,“巧舌如簧,掌嘴。”

“是。”

立时有小太监上来打了春雨几巴掌,一时之间只有巴掌声还有其他人的求饶声。

江韵在屋里听着外面乱哄哄的,扶着门走了出来。

一见到他,春雨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膝行几步,对着江韵磕头,“小主,饶了奴婢吧,奴婢往后定尽心尽力伺候小主。”

其他人纷纷跟着求饶,仔细想想大概能猜个一二,他们看不上一个男人在宫里,又忌惮静妃的身份。

在心里叹口气,他们虽然不作为,可也没有直接伤害自己,确实罪不至死。

有些为难的开口,“皇上,能不能不要,,”

景昼猜他一定会求情,只是这些下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着实有些生气。

这时太医急急走来,景昼一挥手,“杖十,罚三个月月钱。”

几人又是一阵磕头谢恩,爬起来领罚去了。这十下还能坚持,二十下怕是真的皮开肉绽了。

“孙维,你给他看看脸,身上还有暗伤,也得上药。”

孙维一直低着头,拎着药箱行礼,“是。”

江韵转身进了内室,孙维紧跟其后。确定没人跟着,孙维这才抬起头。

“小韵,还记得我吗?”

“,,,孙大哥??”是孙院判的儿子??我得天,竟然也做了太医。

江韵有些高兴见到熟人,“孙爷爷还好吗?”

“好,都好,可你却不太好。”

“哎,我先给你看看伤,你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嗯。”

江韵把刚刚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孙维已经替他清理好伤口,贴上药贴。

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药贴,江韵有些忧心,“孙大哥,我的脸严重吗?会不会留疤?”

孙维继续手上的活,“放心吧,伤口看着吓人,实际上并不深,好好养着就行。”

“但是得忌口,待会儿我抄下来。”

“来,让我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江韵脸色有些不好,那两个嬷嬷下手的地方都比较隐秘,不是腰上就是腿上。

磨磨蹭蹭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孙维劝说了一会儿才解开衣服。

手臂,胳膊,腿上都有抽打,掐捏的痕迹,揉上药油就行。

背上的针孔看不到,可长针刺破皮肉留下血点正映在白色里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