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前往平阳县大概需要耗费多少的银两啊?”顺风镖局门外,两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们正是匆匆赶到此地的蓝心和她的贴身丫鬟小莲。
自从蓝心嫁入蓝天家中后,便几乎未曾踏出家门半步。对于外界的种种门道与规矩,她可谓知之甚少。而那小莲平日里也只是专心侍奉蓝心左右,对此类事务同样未作过多关注。此刻,二人立于门前,面面相觑,皆流露出些许茫然无措之色。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顺风镖局服饰的年轻男子恰巧从她们身旁经过。小莲见状,连忙快步向前,伸手将其拦下,并恭声询问道:“这位公子,烦请您告知一下,我们若要前往平阳县,所需花费的银两大致是多少呀?”
这名被唤住的男子名为岳高,他原本正打算出门去给心爱的小师妹购置一些精致的糕点呢,压根就没留意到门口角落里竟然还站着这么两个人。直至听到小莲的问话之声,他方才止住前行的步伐。紧接着,他微微眯起双眼,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两位女子来。然而,面对小莲的问题,他并未直接给出答案,反倒饶有兴致地反问了一句:“不知二位此番是想要押送何物呢?”
虽说小莲对镖局相关之事确实不太熟悉,但她好歹也是出自蓝家这样的大家族,即便心中略有慌乱,却依然保持着应有的大家闺秀风范和气度。只见她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这个……暂时不便相告,还望公子能够先解答我等先前的疑问。”
只见那岳高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一男一女,心中暗自思忖道:“瞧这二人的穿着打扮,定然是非富即贵之人,想必此次出行定有要事在身。”于是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是二位想要出门办事,需寻些高手护驾周全呐。不知您二位觉得我这镖局如何呀?在下名叫岳高,在镖局里也算略有薄面,不过若想请动当家作主之人出面商谈,恐怕还得劳烦二位随我走一趟喽。”
言罢,他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二人身上的服饰,心中愈发笃定这单生意不容小觑。然而对于身旁那名叫小莲的女子略显无礼的态度,岳高倒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行走江湖多年,做他们这一行的,哪能不懂得以和为贵、笑脸迎人的道理呢?更何况顾客便是上帝,即便受点委屈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只是想到原本计划今日去给心仪已久的小师妹购置她最爱吃的糕点,如今看来怕是要落空了,岳高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哎,又白白错失了一次向小师妹大献殷勤的绝佳良机啊!想我如今年纪渐长,相识的人中唯有小师妹这么一位女子。可那些师兄弟们一个个也都对小师妹虎视眈眈,紧盯着这块香饽饽不肯松口,实在是令我倍感压力啊!”
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岳高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冲着二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在前头引路,并好心地提醒道:“二位这边请,家师此刻正在院内教授诸位师弟们习武练功呢。待见到家师后,具体事宜你们尽可以与他详谈。但有一点还望二位提前知悉,因近来各地局势动荡不安,匪患四起,所以此番雇佣镖师所需花费较以往可能会略微高出些许哦。”
“这些情况我心里有数,小哥不必为此忧心忡忡啦!钱财方面绝对不成问题,咱们现在一心只盼着能够迅速出城去办那件十万火急的大事呢!”蓝心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对其中门道已然知晓。她心中明白,这顺风镖局规模不大,人员也并不众多。整个镖局所占面积大约也就只有五百平方米左右。除去供镖师们休憩安睡的卧房以及宽敞明亮的待客大厅之外,余下的空间基本上都被用作习武练功的场地了。
走进那片练武场,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训练器械摆放得整整齐齐,其中尤以沙袋和棍棒最为常见。因为习武之人在操练之时难免会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有些性子豪爽的男子更是忍耐不住燥热,索性脱去上衣赤膊上阵。考虑到同行的还有两位娇柔女子,岳高自然不便领着她们前往镖局后院。于是他只是将二人送至前厅后,便独自一人匆匆赶往后方禀报相关事宜。
此刻的镖局大厅里冷冷清清,甚至连个前来奉茶伺候的小厮都不见踪影。待到岳阳踏入后院时,一眼便瞧见自家那位乖巧可爱的小师妹正辛辛苦苦地蹲在角落里,卖力地清洗着师兄们换下的脏衣服。而其他几位师兄弟们则各自忙碌着手头上的活计:有的正在擦拭兵器,有的在整理行囊装备,还有的则聚在一起低声商讨着即将到来的押镖任务……至于师傅,则亲自带着两名刚刚入门不久的小师弟,耐心细致地指导着他们一些基本的招式动作。
见此情景,岳高并未急于上前向师傅禀报,而是先缓缓走到小师妹身旁,然后轻轻蹲下身子。
“小师妹呀!真是对不住啦,本来呢,师兄我满心欢喜地打算出去给你买那香甜可口的糕点来着。可谁曾想,就在我前脚刚要迈出大门的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了两位娇俏的女子。哎呀呀,她们一见到我,便说是有重要的生意要与我们商谈呐。没办法,这生意找上门来,师兄我总不能置之不理吧?所以只好急匆匆地先赶回来啦。不过你放心哈,小师妹,等会儿忙完手头这点事儿,师兄肯定马上去给你把糕点买回来,绝对不会食言滴!”乔珊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的活儿,满脸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岳高。
只见岳高站在那儿,一脸讨好的笑容,还时不时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那样子看起来既憨厚又有点傻气。乔珊心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师兄哟,怎么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有人上门谈生意,他不赶紧去找爹爹商量对策,反倒跑到我这儿来啰嗦一通,真是白白浪费时间。”想到这里,乔珊没好气儿地说道:“师兄,既然有人上门找咱们做生意,那你还不快去告诉爹爹一声?在这里磨蹭啥呢?”说完,她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其实对于那些糕点之类的东西,乔珊本身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不过这帮师兄弟们一天到晚老是围着她团团转,一会儿送这个,一会儿又递那个的。即便她明确表示过自己并不需要,他们还是自顾自地认为她应该喜欢某些玩意儿。像今天这样,明明她对糕点毫无兴致,但岳高却硬要跑去买来讨她欢心,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而此时的岳高,被乔珊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他红着脸,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嘴里嘟囔着:“嘿嘿,我这不也是担心冷落了你嘛……好嘞,那我这就去找师父汇报去。”说着,便转身一溜烟儿似的跑走了。
“这不是因为师兄觉得师妹你最为重要嘛!生怕惹得你不高兴,这不才急急忙忙地先跑过来向你解释一番呀。”乔珊听闻此言,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略带嗔怪地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你今天不过来的话,我压根儿就想不起你之前答应过要给我买糕点这件事儿。所以啊,你完全就是自己在那儿瞎操心啦!”说完,她没好气地冲着岳高挥挥手,催促道:“别磨蹭了,还不快赶紧去跟爹爹说一声,总不能让人家客人一直在门外干等着吧,那得多失礼啊!”
“哦哦哦,好嘞好嘞!”岳高听到师妹的吩咐,连忙傻笑着站起身来,一边应和着,一边快步朝门口走去。他心里暗自欢喜,其实最喜欢看到师妹这般生气时可爱的小模样了,嘿嘿嘿……
就在这时,只听岳高大喊了一嗓子:“师父,外面来了两位女子,说是希望咱们能派些人手护送她们一同前行,目的地是平阳县呢,您快去瞧瞧吧!”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原来,早在岳高一进门的时候,其他师兄弟们的目光就已经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他身上,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路小跑直奔小师妹所在之处而去。原本众人还以为这家伙又是跑来纠缠小师妹的呢,谁曾想到居然真有正事儿。
此时,正在屋内擦拭着脸上汗水的乔刀听到呼喊声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毛巾,回应道:“知道了,这就出去看看。”说着,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
其他师兄弟们见状,纷纷加快脚步紧紧地跟在了后面。要知道,顺风镖局总共有着十七号人物呢!而且呀,他们几乎每一次出去押送货物时,都会全体出动,仅仅只会留那么一两个人在家里看守门户而已。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啦,大家都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因此便急匆匆地一同赶过去瞧个究竟。
这时,走在前面的岳高连忙回应道:“哎,我已经让她们在大厅里稍作等候了,咱们得赶紧点儿过去才行,可千万别把人家给晾在那儿太久,万一等得不耐烦离开了那可就不好了哟!”听到这话,旁边的几个兄弟忍不住嘻嘻哈哈地嗤笑起来,其中一人打趣着说道:“哟呵,没想到你还挺清楚状况的嘛!”
与此同时,在待客大厅内,小莲正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所谓的待客大厅后,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抱怨道:“夫人您瞧瞧,这家镖局看起来真是够寒碜的呢!居然连一个专门负责招待客人的人都没有安排。要不咱们还是换一家镖局来合作算了吧?”顺着小莲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整个待客大厅里空荡荡的,除了摆放着两条简陋的板凳之外,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再加上这屋子看上去也显得颇为陈旧破烂,实在很难让人对其产生信任感。然而,那位被称为夫人的女子却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她微笑着回答说:“只要这里的人靠谱就行啦,至于其他方面倒还算次要的,咱们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蓝心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对此并不介意。要知道她们二人身为女子,行走江湖本就不易,眼下最为关键的便是寻找到一家值得信赖的镖局来护送她们前行。毕竟若是所托非人,遇到那种监守自盗之人可如何是好?而这家顺风镖局虽说规模算不上庞大,但其在这一带的声誉却是相当不错的。正因如此,蓝心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决定选择此处作为此次行程的合作伙伴。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只见乔刀领着他的一众弟子们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方才踏入门口,正欲开口讲上两句场面话,然而目光触及到端坐在那里的蓝心时,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般呆住了,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紧接着,他狠狠地瞪向紧跟在身旁的岳高,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随后,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恭恭敬敬地朝着蓝心行了一礼,并说道:“哎呀呀!未曾想到竟然会在此处遇见蓝家夫人您呐!小人乔刀拜见蓝夫人!”此时此刻,乔刀真是懊悔不已,只恨不能当场飞起一脚将岳高踹到一旁去。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连蓝天的妻子都认不出来,害得人家在这里白白等候了这般久。难道真的不想活命了不成?与此同时,乔刀的心中亦是充满了疑惑不解。想那蓝家可是名门望族、家业庞大,家中随随便便派遣出几位高手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们这小小的顺风镖局给连根拔起。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费这番周折特地前来找寻他们帮忙押镖呢?实在令人费解啊!且不说别的,单论他乔刀自身的武功修为,至今也不过才堪堪迈入二流水平罢了。
除此之外,在场的还有四位水平仅能算作三流的弟子。而其余众人,则统统都属于那种根本不入流的角色。毕竟这里只是个小小的县城罢了,只要稍有那么一点实力,便能够从事保镖这一行当。
蓝心不禁幽幽地叹息一声。平日里,她极少踏出家门半步,却未曾料到,即便如此低调行事,竟还是被人给认了出来。此刻,她心中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再横生什么枝节才好。
“乔镖主不必如此客套,我此次意欲前往平阳县,但听闻这一路上盗匪猖獗,所以特地来此雇请贵镖局相随护行一程,烦请开个价码吧。”说话间,蓝心的目光平静如水,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乔刀。
然而,此时的乔刀脸上却露出些许迟疑之色。稍稍思索片刻之后,他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询问道:“还望夫人海涵,在下斗胆想问一句,不知为何蓝家此番并未派遣高手前来护送,反而是找上了我们这样一家规模甚小的镖局呢?按说以蓝家的势力,应当不至于缺少这区区两名护卫人手吧?”
就在昨日,乔刀已然听说朱高煦亲临此地。照理来说,此时此刻的蓝心理应留在府中好生款待这位贵客、自家的闲婿才对。可如今,她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执意要离开此处赶赴平阳县。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蹊跷与古怪啊。他们顺风镖局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而已,乔刀实在是担忧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故而面对蓝心的请求,他着实不敢轻易应允下来。
只见蓝心轻咬嘴唇,秀眉微蹙,似是在斟酌该如何回答乔刀的问题。
“怎么?难道这个事情还需要向你禀报不成?”蓝心柳眉倒竖,美眸圆睁,极力想要装出一副生气愤怒的模样来震慑住眼前之人。然而她那娇柔的嗓音却显得绵软无力,毫无威慑力可言。这不仅没能让对方感到惧怕,反而令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此刻,乔刀心中着实犯难。看蓝心这般表现,绝对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但对方毕竟是蓝家的人啊,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他也不敢轻易地直接回绝于她。一时间,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该如何委婉地表达拒绝之意。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名弟子惊慌失措、焦急万分的呼喊声:“什么人?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屋内原本僵持的气氛。
岳高恰好就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听到声响后,他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我去瞧瞧到底是什么状况!”话音未落,他便身形一闪,快速朝着门外奔去。
然而,尚未等岳高迈出房门,只听得一阵张狂至极、不可一世的叫嚣声骤然响起:“都给老子滚开!蓝家人在此办事,闲杂人等统统给我闪开!”伴随着这声怒吼,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屋外疾驰而入。
岳高眼疾手快,定睛一看,发现飞来之物竟然是自己的小师弟。他来不及多想,当即纵身一跃而起,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空中,稳稳地将小师弟接入怀中。
就在这时,只见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匆匆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接到蓝柏命令赶来的蓝松。此刻,由于朱高煦并不在场,蓝松又一次恢复到那种目空一切、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嚣张状态。对于他人的性命,他完全视若无睹,毫不在乎。
岳高急忙上前查看自己小师弟的状况,只见那小师弟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已变得苍白如纸,显然是受到了严重的内伤。看到这一幕,岳高不由得怒火中烧,冲着蓝松怒喝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旁的乔刀便迅速伸手将其拉到了身后,并低声警告道:“岳高,快住口!难道你不要命了不成?没看到对面站着的可是蓝家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吗?”
听到“蓝家”这两个字时,岳高心头猛地一颤,暗叫不好,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心里清楚,这次恐怕又是因为蓝心惹来了大麻烦。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不满,连忙向蓝松赔礼道歉道:“小徒年轻气盛,行事鲁莽,还望蓝少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乔大连忙走上前去,顾不得其他,先深深地向蓝松鞠了一躬,满脸歉意地说道:“蓝公子,真是抱歉得很呐!我这徒儿不懂事,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呀!”其实乔大心里清楚得很,这件事情压根儿就怪不得自己的徒弟,但无奈人家蓝家势力强大,自己又怎能与之抗衡?别说是蓝家闯进自家屋里头来闹事,就算是直接将人给弄死了,恐怕也没人胆敢吱声帮忙说句公道话。哪怕是那掌管一方治安的官府,多半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到蓝家那一边去,说不定还会跟着叫好称赞呢!
平日里,他们这顺风镖局甚少在城中停留。要么正在赶往接收任务的路上,要么正忙于执行任务之中。而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向来都是尽可能地避开蓝家行事。这么久以来,与蓝家一直相安无事,未曾发生过任何冲突。然而,令乔大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自己如此小心翼翼,不想招惹是非,麻烦却偏偏主动找上了门来。此刻,他心中不禁对蓝心生出些许埋怨之意。暗自思忖道:“究竟是结下了怎样的深仇大恨啊,非要挑上咱们这小小的顺风镖局不可?你们蓝家内部那些明争暗斗之事,哪里是我们这种小镖局能够掺和得了的哟!”只可惜,纵然满心委屈、牢骚满腹,他也只能憋在肚子里,丝毫不敢表露出来。毕竟,无论是面对蓝心也好,还是眼前这位蓝松也罢,他都不得不低三下四、弯腰屈膝地极力讨好。
“小子,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是在对本少生气不成?”原本在朱高煦面前唯唯诺诺、如同一只受惊兔子般的蓝松,此刻到了外面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直接凶相毕露,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族中的那些大事,以他的身份地位压根就没有参与其中的资格,因此对于朱高煦如今对待他们蓝家究竟持何种态度,他可谓是一无所知。然而,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朱高煦那边却依旧毫无动静。与此同时,府内又有传言称蓝婷和蓝潇这两位妹妹已然成功攀附上了朱高煦这根高枝。如此一来,蓝松便想当然地认为自家老爹以及家族之主等人肯定早已将朱高煦给打点妥当了。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他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本来还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向来嫉恶如仇的朱高煦逮住把柄后会小命不保,未曾想到朱高煦也不过就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仅仅只用区区两个女人便能将其轻易摆平。哼!真是可笑至极啊!
就在这时,一声娇喝突然传来:“松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原来是蓝心见到蓝松竟然打算为难岳高,于是赶忙开口出声阻止道。
只见她的眼眸之中隐隐闪烁着一丝痛心之色,仿佛回忆起往昔那个曾经无比乖巧可爱的孩子。她喃喃自语道:“想当年,那孩子小时候是多么的听话懂事啊,怎会变成如今这般令人厌恶的模样呢?”
就在这时,蓝心的呼喊声突然传来,瞬间打断了她的思绪。蓝松则嘻嘻一笑,脸上洋溢着调皮与关切之情,连忙说道:“娘亲!孩儿听闻您出门在外,心中担忧不已,害怕您遭遇什么不测,于是赶忙带上人手急匆匆地追了出来。后来在路上向行人打听,才知晓原来是这顺风镖局的人把您带到此处来的。孩儿一时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便直接打上了门来。只要娘亲您安然无恙,孩儿也就放心啦。”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紧紧落在母亲身上,流露出满满的关切之意。
而此时的岳高,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承受着蓝松母亲的训斥。他的脸色犹如变色龙一般,时而发青,时而泛白,显然内心十分尴尬且恼怒。然而,好在乔刀反应迅速,及时跨步上前,将岳高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自己身后,使得蓝松未能察觉到岳高那悲愤交加的目光。
其实岳高心里也很清楚,此时此刻若是自己冲动行事,不但无济于事,反而只会白白送死。毕竟论武艺,自己确实远远不及对方。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认命般地低下头去,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以免给顺风镖局以及自身招来更多的麻烦。
眼看着两位主角已经开始交谈起来,乔刀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暗自祈祷着,希望这场风波能够尽快平息下去,千万别再将矛头指向他们顺风镖局这边才好。
他微微眯起双眸,不着痕迹地向徒弟们递去一个眼色。那眼色仿佛一道无声的指令,瞬间传递到每个徒弟的心间。徒弟们接收到信号后,纷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于是乎,他们一个个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地聚焦在正在对话的蓝心和蓝松身上,生怕弄出一丝声响打破这份诡异的宁静。
尽管徒弟们努力保持安静,但他们的眼神却难以抑制地在蓝松身后那些护卫的身上来回游走。只见那些护卫个个身材魁梧、肌肉贲张,面容冷峻如霜,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难怪都说蓝家实力雄厚,光是看这些招揽来的高手就知道所言非虚。徒弟们心中暗自思忖着,以他们目前的身手,恐怕连其中任何一人都无法战胜。
面对蓝松的话语,蓝心并未立刻回应,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凝视着他,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其内心真实的想法。然而,蓝松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让人难以捉摸。蓝心不禁心生疑惑:“真的是这样吗?”她实在想不通对方究竟意欲何为。要知道,此次出行乃是朱高煦特意安排的,按理说蓝家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既然明知如此,为何还要派蓝松前来拦截自己呢?难道蓝家已经不再惧怕朱高煦的怒火?亦或是他们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盘算?无数个疑问在蓝心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令她一时之间也有些理不清头绪。
就在这时,蓝松突然做出了一个与他身份极不相称的举动——他竟然旁若无人地伸出手指,大大咧咧地挖起了鼻孔!那模样丝毫没有半点世家子弟应有的风度翩翩,反而显得粗俗不堪。
就在刚才,那些话毫无疑问纯粹就是他信口胡诌出来的。要知道,在这小小的安平县里杀个人对于他来说根本无需任何理由!别说是闯入一家镖局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就算是把整个县城闹得天翻地覆,恐怕也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若不是因为蓝心开口询问,以他的性子,哪里会浪费口舌去给出一个所谓的答复呢。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家大哥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对大哥蓝柏言听计从的。这次大哥吩咐他来将蓝心接回蓝家,他便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疑问。尽管心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但只要是大哥决定要做的事,那就必然有着其深意所在,所以他压根儿懒得去过问其中的缘由。
只见蓝心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倔强与好奇。她心里暗自思忖着:“哼,我倒要瞧瞧这个蓝松究竟能有多嚣张跋扈,难不成真的胆敢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把我带回蓝家去么?”于是,她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蓝松,仿佛在用眼神向对方发出挑战一般。而此时的蓝松则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那颗脑袋更是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晃着,整个人站在那里也是歪歪斜斜、毫无正形可言。
“娘你早说呀,我蓝家高手多的是,让爹派几个高手护送您回去也行啊,找这么些玩意干啥?他们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你看看一个个像鹌鹑一样,就这还武者呢?”
就在蓝柏说话之际,他那轻蔑而嘲讽的语气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了顺风镖局众人的心窝。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顺风镖局的不屑一顾:“哼,就算爹爹不肯给人手,我随意派出两个手下保护娘亲,也远比你们这群饭桶要强得多啊!”这番话语可谓是毫不留情,丝毫不给顺风镖局的人们留半点面子。
顺风镖局的众人听闻此言,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和挑衅!然而,尽管愤怒到了极点,他们却也只能强行忍耐着。毕竟,正如蓝柏所言,以他们目前的实力,确实不是蓝柏对手。与蓝柏硬拼的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而且,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着自己的家庭需要照顾,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而丢了性命,那家中老小该如何生活呢?想到这里,他们原本高昂的头颅渐渐低垂下去,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下来。
再说那蓝柏,见顺风镖局的人如此怯懦,更是得意洋洋起来。他越发觉得自己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甚至开始肆无忌惮地嘲笑起这些人的无能来。对于蓝柏来说,顺风镖局不过是一群任他揉捏的软柿子罢了。而那些顺风镖局的镖师们,则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份屈辱,心里暗暗祈祷着这场噩梦能够尽快结束。只要蓝柏等人离开此地,一切或许就能恢复平静……
“原来是蓝松少爷,没想到您竟然已经抵达此处了!”就在这时,只见又有十多个人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为首之人一见到是蓝松,连忙点头示意并打了个招呼。很显然,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将蓝心带回。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众人之间并未出现那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
蓝松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这群后来者,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诸位还是请回吧,我母亲安然无恙,由我亲自带着她回去即可。”接着,他转过头看向蓝心,缓声道:“娘,咱们回家去吧。若是您想要回娘家探望,孩儿会派遣一些高手护送您前往,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尽管蓝松对待蓝心的态度并不似其他人那般无礼,但同样也未曾表现出如同对待长辈般应有的敬重之情。
蓝心目光快速地环视了一下场中的状况后,心中暗自思忖道:眼下不回去又能如何呢?仅凭她们主仆二人在此孤立无援,根本无法脱身离去啊。看来也唯有先暂且返回,再找机会向朱高煦告知此间情形了。想到这里,蓝心不禁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好吧,那就走吧!”说罢,她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小莲跟上自己。于是乎,在蓝松及其随从们的护卫之下,一行人便准备迈步出门而去。
然而,与此同时,蓝湖所派遣而来的那些人却并没有听从蓝松所言,率先带人离开此地。他们既没有去争抢蓝松的风头,亦未做出任何过激之举,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蓝松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老实巴交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蓝松慢悠悠地走出镖局的大门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即将踏出镖局之际,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只听得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传来,“爹,到底发生什么事啦?为何如此喧闹不堪?”娇柔的女声骤然响起,宛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悦耳。循声望去,只见乔珊神色匆匆地从镖局的后院一路小跑而来。而正在前行中的蓝松,一听到这熟悉的女子声音,便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张望。
刹那间,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当蓝松的目光触及到乔珊那清丽脱俗的面容时,他的双眼猛地一亮,嘴里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安平县里,竟然还深藏着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此时,屋内的乔刀听到自家女儿的呼喊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对于蓝松的品行,他们父女俩可是心知肚明。他与身旁的几个徒弟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旋即心急火燎地夺门而出。
“快给本少爷抓住她!”蓝松色眯眯地盯着乔珊,一边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干裂的嘴唇,一边恶狠狠地发号施令。“都给本少爷听好了,千万不许伤到我的小美人儿,否则有你们好看的,定叫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身后传来蓝松那犹如恶魔般的低沉威胁之声,乔珊被吓得花容失色,浑身瑟瑟发抖,双腿更是像筛糠似的发软无力。平日里,为了避免与这个纨绔子弟碰面,她甚至连接触镖局大门的勇气都没有。
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那可怕的厄运终究还是如鬼魅一般找上了门来。如今落入蓝松这个恶魔般人物的手中,她哪里还能有个好下场呢?心中一阵悲凉袭来,但她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恐惧和绝望,直直地站立在原地。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逃跑已经成了一种奢望,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从怀中摸索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把匕首一直以来都是她平日里用以防身之物,然而此刻,它或许将发挥另一个更为重要的作用。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后,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见她紧紧握住匕首柄,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位置猛刺而去。
要知道,那蓝家可是权势滔天、威震一方啊!从来都未曾有过任何一名女子被蓝松相中之后能够成功逃脱他魔掌的先例。与其遭受蓝松的凌辱与残害,倒不如就在当下自我了结,至少还能给自己留下一具清清白白的身躯。更何况,如果自己继续苟活于世,爹爹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拼命营救自己。而自己若是就此死去,也算是免去了老爹左右为难、拼死相救的苦楚。
“珊儿,不要啊!”乔大刚踏出房门,便瞧见乔珊手持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欲往自己身上刺去,刹那间心急如焚地高呼出声。乔珊听到兄长的呼喊,手中动作微微一滞,其实她又何尝想死呢?然而如今走投无路,除了以死寻求解脱,似乎已别无他法。但仅仅是犹豫片刻后,乔珊心一横,咬着牙再度狠狠刺向自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冷酷而戏谑的声音骤然响起:“她若死了,你们所有人都得给她陪葬!”令人惊诧的是,说出这番话的并非乔大,而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蓝松。此人面容阴鸷,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显然对眼前这场生死较量充满了扭曲的兴趣。只见他饶有兴致地盯着乔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越是看到别人痛苦挣扎,他便能从中获得更多快感。
随着蓝松话音落下,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原来是在蓝松强大威压之下,早已守候在旁的护卫终于及时出手。那护卫身形如电,瞬间欺近乔珊身前,挥掌一击,精准无误地将乔珊手中的匕首击飞出去。失去匕首支撑的乔珊身体猛地前倾,随即重重扑倒在地。她的脸庞紧贴地面,扬起一阵尘土,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满是绝望与死寂,犹如灰烬一般毫无生气。此时此刻,乔珊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切都结束了!
见此情形,乔大先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起来。他深知哀求蓝松放过妹妹已然无望,因为此前已有太多无辜女子遭其毒手,如果求情有用的话,悲剧或许早就能够避免。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唯有一条血路可走,那便是奋起反抗、拼死一战!于是,乔大毫不犹豫地转身奔回屋内,迅速抄起搁置在墙边的武器紧紧握于手中。他目光坚定,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之意。
他深知以自身目前的实力而言,想要从敌人手中救下女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就这般被强行带走,那更是绝无可能之事!就在此时,他瞧见师傅手提各种兵器走了出来,身后的一众徒弟们彼此对视一眼后,亦是毫不迟疑地纷纷拿起各自趁手的兵刃。而乔刀面对这些徒弟们如此果断决绝的举动,自然也不会跟他们有半分客套之意。毕竟此时此刻,人多确实能够汇聚成强大的力量。
既然徒弟们都心甘情愿与自己并肩作战、共赴生死,那么他又何必惺惺作态呢?于是乎,众人已然全都抱定了必死之心,做好了血战到底直至战死沙场的充分准备。只见岳高一马当先向前迈出一大步,稳稳地站到了乔刀身旁。其眼眸之中尽是凶狠毒辣之光,仿佛只要师傅一声令下,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率先冲杀上前去。因为对于岳高来说,一边是自幼将他抚养长大、犹如亲生父亲一般的恩师;另一边则是心中喜爱至极的小师妹。之前自己遭受屈辱也就罢了,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然而,若是有人胆敢侮辱他心爱的师妹,那绝对是万万不可容忍之事!
“哈哈哈,小美人儿,居然还妄想着自尽?这怎么可能呢?”蓝松满脸得意洋洋之态,不停地搓着双手,似乎对即将到手的猎物已是势在必得。
随后他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目光散漫而又随意地扫向乔刀等人。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怎么?难道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妄图对本少爷动手吗?”说话间,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无比,一道道寒光在眼底闪烁不停,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一般。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蓝心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道:“松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放开!”她的声音清脆而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蓝心心里很清楚,如果任由蓝松继续胡闹下去,恐怕会闯出大祸。毕竟眼前这一家人看起来朴实无华,实在是无辜得很。平日里蓝松在外头惹是生非,她就算有心管教也是鞭长莫及。但此时此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混小子胡作非为。
然而,对于母亲的斥责,蓝松却是置若罔闻。只见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甚至连正眼都未曾瞧过蓝心一下,口中懒洋洋地说道:“娘,您就别瞎操心啦!我不过是跟这位姑娘聊聊风花雪月之事罢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说这话时,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丝毫没有将旁人放在眼里。
看到蓝松如此冥顽不灵,蓝湖派来的那些人不禁眉头紧皱。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后说道:“蓝松大少!既然您这边还有要事处理,那么夫人就由我们先行护送回蓝府吧。”此人说话时语气严肃认真,显然是不想在此地久留,以免节外生枝。毕竟此次前来乃是奉了蓝湖之命,他们只想尽快完成任务,早些回去交差了事。
听到手下人的提议,蓝松顿时脸色一沉,怒喝道:“急什么急?不过就是收拾几个小角色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来人啊!给本少爷把他们的脑袋统统砍下来,然后挂到门口去示众!哼,居然敢藏着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让本少爷知道,简直就是罪该万死!”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立刻涌出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个个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地朝着乔刀等人扑了过去。
“不要!不要!求求您放过我爹吧,我愿意跟您回去,千万不要伤害他老人家呀!爹、师兄,你们快点向蓝少求情啊!赶快啊!”乔珊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她那娇弱的身躯此刻正被两名孔武有力的中年女子紧紧抓住,丝毫动弹不得。
由于害怕蓝松迁怒于自己的父亲,这两名中年女子甚至还特意对乔珊加强了控制力度,使得她愈发难以挣脱束缚。然而,当乔珊听闻蓝松扬言要取其父亲性命时,内心瞬间焦急如焚,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如果就此命丧黄泉,或许对于乔珊来说反倒成了解脱,毕竟身后之事已非她所能掌控。但眼下自己尚未殒命,却不幸落入敌手遭人挟持,而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定然会想方设法将她救出虎口。如此一来,双方冲突势必加剧,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乔珊心如刀绞,但为了保住父亲的性命,她别无选择,唯有放下尊严,低声下气地哀求蓝松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一直试图劝阻蓝松的蓝心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骤然严厉起来:“松儿!我都已经说了让你回去,难道你没有听见吗?”面对母亲的斥责,蓝松不仅毫无惧色,反而流露出一丝轻蔑之意,他斜睨了蓝心一眼,心中暗自思忖:哼,不过就是仗着生养我的恩情才敢这般对我大呼小叫,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重要人物了不成?
“来人!赶紧给我把我娘带出去!”蓝心怒吼着,那张原本俏丽的脸蛋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仿佛要滴出墨来一般,阴沉得吓人。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真的敢如此放肆!
就在这时,乔刀紧紧地握住乔珊的手,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地说道:“别怕,珊儿,就算是死,爹爹也会陪着你一起的,爹爹绝对不会抛下你不管不顾的!”说着,乔刀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通红一片,身体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要知道,乔珊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啊!这孩子自小就失去了母亲,而他自己又常年漂泊在外,根本无暇照顾女儿,以至于乔珊从未真正享受过美好的生活。如今,蓝松居然妄图将他的宝贝女儿从他身边硬生生地抢走,这叫他如何能够答应?若是女儿不幸夭折,他觉得自己也绝无继续苟活于世的念头了。与其这般窝囊地活着,倒不如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轰轰烈烈地战死在此处!
与此同时,乔刀的那些徒弟们也纷纷挺身而出,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喊道:“对啊,师妹,千万不要害怕,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全都在这里呢,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儿委屈的!”
其中一名弟子更是豪气干云地吼道:“哼,蓝家算什么东西?你们睁大眼睛瞧好了,就算是面对强大的蓝家,咱们师兄几个照样能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原来,乔刀的这些徒弟大多都是走投无路、濒临绝境之时才被乔刀好心收留的。对于师傅的救命之恩和多年来的悉心教导,他们始终铭记于心。此时此刻,眼见师傅遭遇危难,他们又怎会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呢?
乔珊感动得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她的眼眶瞬间被热泪填满,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她拼命地哭喊着,一边剧烈地摇着头,声音近乎嘶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啊!这样做大家都会没命的!爹,求求您快点向蓝松道歉吧!我真的是心甘情愿跟随他的呀,而且他长得也不算差啦,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好吧。爹,您就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可惜的是,无论她说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轻易相信这番言辞。
蓝松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许久未曾像今日这般如此畅快淋漓地玩耍了。眼看着蓝心一被其他人强行阻挡在了门外,无法进入屋内,蓝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而又邪恶的笑容。随后,他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一步步朝着乔珊走去。
当他走到乔珊身旁时,突然间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毫不留情地抓住了乔珊的头发。然后用力一扯,硬生生地将乔珊的脸颊扭转过来,使其正对着自己。接着,他用那双充满淫邪之意的眼睛,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起乔珊那张精致而迷人的脸庞来。最后,他还挑衅似地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乔刀等人,嚣张至极地说道:“本少爷现在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小游戏,不妨就让你们一起来参与一下好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故意拖长尾音,紧接着继续说道:“你们不是一直想要对本少动手么?那就来吧!只不过……嘿嘿嘿!”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撕裂声响起,蓝松竟然猛地一把撕下了乔珊身上那件单薄外衣,致使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肤一下子暴露无遗。做完这一切之后,蓝松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现在本少就要当着你们这群废物的面好好羞辱她一番,看看你们到底能够奈我何!你们不过就是一群毫无用处的乌合之众罢了!”
那疯子状若癫狂地大笑着,笑声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他一边笑,一边再次狠狠地撕扯着乔珊的衣服,仿佛要将其彻底撕碎。可怜的乔珊,满脸泪痕,委屈的泪水如决堤之水般不停地流淌下来。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她却仍然强忍着悲伤,拼命地摇着头,生怕自己的父亲会因为担忧而急出病来。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声声怒喝传来:“放开她!” “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 “师妹,别怕,我们来救你了!”原来是乔珊的师兄们终于无法忍受这一幕,纷纷大吼着冲了过来。其中,乔刀更是一马当先,默不作声地冲在了最前面。
看到有人前来阻止,那蓝松不仅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兴奋得浑身颤抖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哈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我最喜欢看你们这些人明明想要杀了我,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说罢,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手下喊道:“你们,都给本少爷拦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坏了我的好事!”
话音未落,蓝松便不再理会其他人,而是直接将乔珊用力地按在墙上,那张狰狞扭曲的脸渐渐凑近乔珊,眼看就要行那不轨之事。见到此景,乔刀顿时目眦欲裂,双眼布满血丝,他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宝贝女儿遭受如此侮辱?怒吼一声:“贼子,纳命来!”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蓝松扑去。
他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杀意更是如同怒海狂涛般汹涌澎湃。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摆在面前——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一道人影犹如鬼魅般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他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猛地撞击在了自己身上。下一刻,他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地一脚踹飞了出去。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口中喷出的鲜血如喷泉一般高高溅起,染红了一大片地面。这一击让他遭受重创,身体瞬间变得无比虚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生命之火。
他艰难地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但那无力的四肢根本不听使唤,就连想要爬起身来都是一种奢望。与此同时,周围的战斗场景同样惨烈至极。只见十多名弟子与敌人刚刚交上手,转眼间就有大半被对方残忍地斩杀在地。剩余的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像死狗似的瘫软在血泊之中,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双方实力悬殊之大,简直令人绝望。或许对于蓝松来说,只需随意派出一名手下,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们这群人全部横扫。更何况此刻对方还是一同出手,其威力更是势不可挡。
“爹!”看到父亲遭遇如此惨况,乔珊心急如焚,她焦急地大声呼喊着。可是,她的双手却被两名身强力壮的妇人紧紧抓住,任凭她如何拼命挣扎,始终无法挣脱束缚。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震耳欲聋。所有人都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循声望去。原来是有人开枪示警。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那个开枪之人身上。
只见陈远手持一把手枪,朝着天空又开了一枪,然后快步走进场中。蓝松在看清来人之后,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显然,这个陈远的出现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见那人身后紧紧地跟随着神色焦急万分的蓝心等数人。蓝心匆匆赶到现场后,目光迅速扫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暂时侥幸逃脱劫难的乔珊身旁。她美眸圆睁,满脸怒容地朝着那两名紧紧抓着乔珊不放的妇人呵斥道:“还不快给我松手!”其声音清脆而响亮,犹如冬日里的寒冰一般冷冽,令人不禁心生寒意。然而,那两名妇人却对蓝心的怒斥置若罔闻,她们甚至连头都未抬一下,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一旁的蓝松。
此时的蓝松正自顾自地理顺着身上略显凌乱的衣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望向陈远。只见他拱了拱手,语气亲切地说道:“陈兄啊,真没想到您会大驾光临此地呀!不知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呢?”要知道这陈远可不是普通人,他乃是朱高煦的得意门徒,蓝松自然得想方设法去讨好巴结一番才行。
不过就在这时,跟随陈远一同前来的一名护卫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原来此人正是蓝柏暗中派遣而来负责处理此事的真正主事者。许多就连蓝松都被蒙在鼓里的内情,他却是心知肚明。而且对于蓝柏所精心策划的一系列阴谋诡计,他同样也是了如指掌。此刻当他在此处意外撞见陈远时,心中立刻意识到情况恐怕有些不妙了。毕竟他做梦也未曾料到,朱高煦居然会派出自己的爱徒陈远亲自出马保护蓝心。如此一来,他们原本的计划势必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和阻碍。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实际上,陈远仅仅只是向安平县的新城负责人传递了一个消息,并引领着对方前来寻觅蓝心罢了。谁能料到,竟会如此凑巧地撞见眼前这般场景。对于蓝松的事情,陈远多少也曾听闻过一些风声。如今碰上这种状况,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他原本就是打算安排蓝心离开城池的,没成想竟然被蓝松给拦截在了此处。倘若不讨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显然也是说不过去的。
此时此刻,除了陈远本人以及跟随而来的那位名叫胡三的负责人之外,再无其他旁人在场。其实呢,起初陈远本是计划让胡三邀约几位至交好友一起护送蓝心出行的。只可惜事发突然,走得太过匆忙,以至于尚未有机会召唤自己的那些好友们前来相助。原本他们是想要隐匿行踪,在暗地里默默守护着蓝心的安全。可万万没想到,人还未踏出城门一步,便被迫无奈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只见陈远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地紧盯着蓝松,寒声质问道:“暂且休要追问我为何会现身于此!夫人此番前往平阳县乃是奉我师父之命行事,你竟敢公然将她阻拦下来,究竟意欲何为?”紧接着,他又伸手指向一旁的女子们,怒斥道:“再有这些女子,难道你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强抢民女之举不成?莫非你不清楚,像此等行径,在外头的新城可是要被当场执行枪决的大罪!”
“啊这……”
听到朱高煦的名讳,蓝松还是条件反射的身子一颤:“陈兄弟,你看,我也不知道啊,大哥说怕娘有危险,让我来,我也就来了,而且,我们蓝家有的是实力,有一些外人干什么?我们也不放心啊!”
“至于这些人,刚刚竟然胆大包天,妄图对我痛下杀手,若不是我身边的护卫拼死相护,恐怕此时我的项上人头早已与身躯分离,落得个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哼,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岂能轻易放过他们,不给他们一点刻骨铭心的教训又怎能解我心头之恨!”陈远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如寒星般冷冷地凝视着眼前的蓝松,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
只见陈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对着蓝松厉声道:“少在这里跟我说些废话!刚才你可是当着众多人的面,欲要强行凌辱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蓝松心中一惊,但仍强装镇定,他干笑两声,然后偷偷瞄了一眼陈远,陪着笑脸说道:“嘿嘿,陈兄弟莫要动怒嘛,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女子而已,倘若陈兄弟您喜欢......”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蓝松的眉心突然爆开,绽放出一团触目惊心的血花,他脸上原本谄媚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紧接着,“扑通”一声闷响传来,蓝松那沉重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刹那间,尘土飞扬,鲜血四溅,现场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而死寂。
就连一直在一旁哭喊不停的乔珊此刻也惊呆了,她瞪大双眼,怔怔地望着蓝松那毫无生气的尸体,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片刻之前还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到极致的蓝松,转瞬间便命丧黄泉,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蓝松带来的那些护卫们也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他们的大脑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身体也如同石化了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陈远竟然如此果断狠辣,出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在眨眼之间,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在此之前,他们始终稳稳地站立在蓝松与陈远二者中间,就是担心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陈远压根儿就没有真正动起手来。只见他不过是随意地摆弄着手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玩意儿,而他们原本严密守护着的蓝松却在瞬间丢掉了宝贵的性命。
葛安整个人都怔住了,一时间呆立当场。要知道,他可是蓝柏专门派遣而来执行任务的。此前,蓝柏甚至毫不掩饰地向他下达了死命令,如果蓝心执意不肯乖乖回去,那么即便采取强硬手段也要将其拿下。而且蓝柏还特意嘱咐过他,只要能够成功控制住蓝心,就算朱高煦再如何强大,也必然会因为有所顾忌而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当陈远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葛安心底也曾暗暗盘算过究竟要不要抢先一步把对方给制服。毕竟在他看来,陈远作为朱高煦唯一的徒弟,想必在朱高煦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不会太低。既然蓝柏已然下定决心要跟朱高煦彻底决裂,那么多抓住一个人岂不是更能增加筹码吗?只可惜,还没等他来得及张嘴说出自己的想法,陈远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先展开了攻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葛安一下子懵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当他看清陈远手中那个看似普通的小玩意儿时,眼神之中顿时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忌惮之色。难道说,刚才在院子外面听到的那阵奇怪声响,正是由这个小东西发出来的不成?
这究竟是个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只见胡三不慌不忙地从怀中缓缓掏出了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要知道,这把手枪可是他刚刚才从陈远那里得来的宝贝。即便是那府城的达官显贵们,恐怕都未曾拥有过如此精致的武器呢!而他,却有幸成为了第一个拥有者。为此,他心中着实激动了好一阵子。万万没想到,如今竟然这么快就迎来了一试身手的绝佳机会。
一旁的葛安见状,紧咬嘴唇,面露狠色,恶狠狠地喊道:“给我拿下他们!”然而,陈远却是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地大喝一声:“我看谁敢!”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陈远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这一枪直直地朝着葛安射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毕竟,他们此刻仅有两人而已,若是真的赤手空拳与眼前这群人展开搏斗,定然难以取胜。所以,陈远当机立断,决定先将看似为首的葛安击毙,以挫对方锐气。
只不过,这葛安倒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一直全神贯注地留意着陈远的一举一动,因此,在枪声响起的刹那间,他便迅速做出反应,就地一滚,敏捷地闪到了一旁。说时迟那时快,未等葛安站稳脚跟,又是“砰”的一声脆响传来。这次,葛安脸上那尚未完全展露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随即脑袋猛地一疼,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直挺挺地向后栽倒下去,就此失去了意识。
此时,胡三眼疾手快地收起手枪,轻轻吹了吹枪口处冒出的缕缕青烟,满脸欣喜地赞叹道:“嘿,这小玩意儿可真是太好使啦!”想他不过是区区一个三流高手罢了,如今得了这般神奇的利器在手,运用得当的话,哪怕是面对二流高手,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瞬间秒杀。如此一来,怎能不让他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呢?果然还是自家的新城厉害呀!
哇塞,这里的好东西简直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啊!只听见一声怒喝传来:“我师父乃是新城城主朱高煦,我看你们谁敢动手!”原来,这神秘的枪兵已经接连击毙了两人,其中一人竟然还是这群人的领头——蓝松。刚才还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众人,刹那间像是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其实呢,那杆威力巨大的长枪所带来的威慑力固然不容小觑,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朱高煦这个响当当的名号。要是换作有个带头之人,说不定这些人早就一拥而上,不管不顾地将陈远给弄死了。然而此刻,大家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同一盘散沙般毫无组织纪律性。当他们静下心来之后,自然而然便会思考更多问题。毕竟,如果真的在此处把朱高煦唯一的徒弟置于死地,恐怕这位新城城主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对他们展开疯狂追杀吧?
“很好!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陈远见众人都被镇住了,不禁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视着周围一圈人,再次开口说道:“还有谁心中不服气,觉得自己有本事跟本公子叫板的,现在大可以站出来试试。”一时间,现场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紧闭双唇,沉默不语。虽然人群中有那么几个人的实力实际上比陈远还要略强一些,但此时此刻,面对朱高煦这块金字招牌以及那神秘莫测的枪法,他们也只能选择暂时隐忍不发。
然而,当前的背景状况实在令人担忧啊!“胡三,你那班好友究竟何时才能抵达?咱们得赶紧把蓝夫人安全地送出城去!”说完这句话后,他转头望向蓝心。这位女士乃是自己师父的岳母大人,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恰当称谓。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尊称其为蓝夫人。“蓝夫人,请您尽快动身出城吧。我这帮兄弟们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好汉,一路上绝对能够护您周全。待您到达平阳县后,只需静心等待即可。少则两日,多则三日,我们定会赶去与您会合!”听到这番话,蓝心轻点下头,表示应允。
接着,他的目光移向正紧紧拥着乔刀低声啜泣的乔珊。然后,视线缓缓扫过满地横陈的十余具尸首。仅仅因为自己前来询问了几句,这家镖局便险些惨遭灭门之灾。虽说自己最初的目的绝非如此,但事情终究因自己而起。此时此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觉得特别对不住顺风镖局。可是,对于这样惨痛的损失,他真的不晓得该怎样予以弥补才好。要知道,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无论怎样都无法重新回到人间了。目前,他所能拿得出手的唯有金银财物而已。但同时,他又十分顾虑,如果此时贸然提及钱财之事,是否会让旁人误以为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呢?
这么多年深厚而真挚的情感,又岂是金钱所能轻易购买得来的呢?岳高如同一尊雕塑般,呆愣愣地坐在师傅身旁,整个人都显得神情恍惚、失魂落魄。面对眼前遭受重创的师妹,他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去宽慰她那受伤的心。
仅仅只是一场激烈无比的交战啊,十几个与他一同长大、亲如手足的兄弟们,就这样惨死于敌人的刀下。如今存活下来的,包括他在内仅有三人而已,而且其中还有一人不幸断掉了一条手臂。曾经热闹非凡、充满生气的顺风镖局,此刻连同乔家父女算在一起,竟然也只剩下区区五人苟延残喘着。
“我深知此时此刻无论我说些什么,都已然太晚太迟;不论怎样解释辩白,也都无济于事。但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的确是因我而起,全是我的过错才导致大家遭此厄运。所以,你们若对我有所要求,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哪怕赴汤蹈火,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给予补偿!”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蓝心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轻声柔语地开口询问道。
然而,顺风镖局幸存下来的这五人却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全都低垂着头,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脚下的土地,没有一个人做出任何回应。
见此情景,蓝心心有不忍,刚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加以安慰。恰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岳高缓缓抬起了头,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突然燃起了熊熊怒火,他死死地盯着蓝心,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我要蓝家死,我要让蓝家所有的人统统去死,你能够做到吗?”
“我要他们全部都死啊!咳咳咳!”情绪极度激动的岳高,猛地吼出这句话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伴随着每一次咳嗽,两口猩红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那鲜血溅落在地上,仿佛盛开的一朵朵血色花朵,触目惊心。
此时的岳高已经陷入了近乎疯狂的状态,他瞪大双眼,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一般,眼神如同饿狼一样凶狠而凌厉,恶狠狠地扫视着在场的蓝家所有护卫。那些护卫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岳高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这些人,都要死,都要死啊!你给我杀了他们啊,你杀了他们!”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愤恨,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蓝心,看到岳高如此癫狂的样子,不禁目光一滞,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杀死那些蓝家护卫,更无法满足岳高此刻的要求。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远突然走上前一步。只见他面色平静地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轻轻地放在了岳高面前,并缓声说道:“先将这个吃下吧!这是青源丹,可以帮助你稳住伤势。”接着,他转头看向周围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其他人,继续说道:“还有你的其他师兄弟,赶紧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下这青源丹便能救活过来。”
对于陈远来说,几颗青源丹算不上是什么珍贵之物。然而,如果这些丹药能够拯救更多人的生命,让蓝心的心情稍微好一些,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在他心中,蓝心的事情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陈远抬抬眼皮,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瓶子,便毫不在意地挪开了目光。不过,他对待岳高的态度倒是颇为友善,没有丝毫的冷眼相待。毕竟对方杀了蓝松,在他看来,那岳高就是大大的好人!
“这是青源丹!”见陈远不为所动,陈远又特意提醒了一句。
“青源丹又能……”岳高一脸苦涩,刚说了几个字,眼睛却瞬间瞪得如同铜铃般老大:“青源丹?”
“嗯!”陈远微微颔首。
“生死人肉白骨的青源丹?”岳高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对!”陈远极有耐心地点了点头。
得到确定的答案,岳高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一把将瓷瓶紧紧抱在怀中,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提醒你一句,快点试试,等会真死了就没救了,不要舍不得,不管死没死,先一人喂一颗试试效果。还有,那位断臂的兄弟,你也可以吃,说不得还能接回去。你们几个受伤的也都来一颗,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陈远大气地一挥手,那模样潇洒至极,仿佛这些价值连城的青源丹在他眼中真的如同寻常之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