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芸和莫元卿此时却隐约知道太上皇为何要这么做。
但是这事关重大,敏嫔已经被打发到先帝那儿守陵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如今的知情人就剩下她们两人和身边的侍女丫鬟了,两人想到这儿也是十分的担心,尤其是想到太上皇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就更加的忧心了。
韩湘芸和莫元卿身侧的司琴和彩儿彩屏三人,此时也是紧紧的低着头,双手更是紧张的攥着,生怕这时候来人将她们捉走灭口。
太皇太后看着两人低头眉心微蹙的样子,以为两人也是在想太上皇为何下这道旨意,便没有再问什么。
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行了,今天咱们聊的也差不多了,想必这个时候让你们再慈宁宫用午膳,你们也没这个心劲,那哀家就不留了,你们各自都回宫去吧。”
说完,看着脸色还是煞白的密贤太妃宽慰道:“密贤太妃,你也别往心中去,你是皇帝半个嫡母,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回去让侍女去太医院给你抓点安神的汤药,喝完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韩湘芸、莫元卿和密贤太妃再太皇太后说完,起身向太皇太后道了谢后,各自由侍女搀扶着向着假山下走去,没一会就出了慈宁宫。
韩湘芸和莫元卿看着没有说一句话,着急忙慌坐着轿辇离开的密贤太妃,也是无奈的相视一眼,感慨道:“这密贤太妃原来不像是这个样子啊,怎得就被太皇太后一句话给吓到了呢?”
“娘,这密贤太妃无子嗣,能有贤良淑德中贤妃这个位子,都是太皇太后向先帝求来的。”
“她的一切都仰仗太皇太后和陛下,如今当着太皇太后的面抱怨了陛下,可不就心慌失措了吗?这无子嗣,就没有底气!”
莫元卿说着,搀扶着韩湘芸一同坐上了轿辇。
在走了有半炷香的时间,莫元卿看着身侧沉默不语的韩湘芸,伸出胳膊搂着韩湘芸的肩膀宽慰道:“娘,我知道您是担心司琴和彩儿彩屏她们,但是有我在,陛下不会太过分的。”
“咱们回了坤宁宫后就封宫不出,什么时候陛下将问题解决了咱们再出去。”
“再说了,娘,您和我还有司琴她们,从暗牢出来后可都在陛下的监视之中的,就算真的泄露的消息,也不会怀疑到咱们。”
“您别往心中去,在宫里您就好好的歇歇,就如贤母妃刚刚说的,您就将侯府交给二哥和大嫂试试,您早晚得放手,这次若是他们能将侯府打理好,您日后也鞥轻松些不是?”
韩湘芸听着莫元卿的话,看着莫元卿那担心的神色,也是心中一暖。
韩湘芸也不想让莫元卿因为自己担心,毕竟后宫的事情就够她操心了,当下拍了拍莫元卿的胳膊,笑着说:“好,都听你的,我也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歇息歇息,正好,近日总感觉身子有些乏,也让太医院的太医好好的调养调养。”
“娘,您身子有些乏?什么时候开始的,您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没什么大事,让府医看了,就是有些劳累而已,养一养好好歇息歇息就好了,这不,现在这么有精神,告诉你也是让你担心。”
“不行,我不放心,府医的医术如何能和太医院的太医相比,这次一定要里里外外好好给您调养调养,还有府医,您养着就给大嫂和二哥他们,还有侯府内的下人们诊治吧,您我亲自指定一位太医,每隔十天出宫给您请平安脉,不这样我不放心。”
莫元卿异常的坚定的说完,又说了声“您不能拒绝!!”
根本没给韩湘芸拒绝的机会,就看向身侧在轿辇外的彩儿吩咐道:“彩儿,你去太医院一趟,找一个擅长调养身子的太医来坤宁宫,顺便看看左右两位院判有没有空闲,让院判来最好了。”
彩儿一听就知道是为了什么,当即答了声“是”,就直接转身向着太医院走去。
韩湘芸看着莫元卿这副如临大敌,担心不已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让太医到侯府请平安脉我同意了,但不用如此频繁,我今年才四十六,还年轻着呢,一个月或者一季一次就行了。”
莫元卿听着韩湘芸的话根本不答话,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
韩湘芸见状也是无奈的一笑,掀开轿帘,看着那长长的宫内甬道、两侧朱红的宫墙,还有宫墙上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正午暖阳下耀着光芒,往来拿着东西的宫女太监见到轿辇就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样子,心中也是复杂异常,难以言明。
轿辇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坤宁宫门前。
在坤宁宫前等了一段时间的孙多福见到远远而来的轿辇,也是松了一口气,跺了跺脚,小跑着向轿辇那儿走去。
“奴才孙多福给太上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金安!”
“奴才给栖霞郡主请安,郡主万安!”
在轿辇内的韩湘芸和莫元卿听着轿辇外孙多福的话,互相看了一眼。
“看吧,该来的还得来,这孙多福一定是传陛下的旨意的,肯定是要让我禁足在坤宁宫了,唉,不见秦远心中不平,怕是要悔恨终生,见了秦远又来这么一遭。”
韩湘芸说着摇了摇头,在轿辇缓缓停下后,莫元卿和彩屏搀扶着韩湘芸从轿辇上走了出去,看着面前手捧着一手帕大小黄色锦缎的孙多福,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如韩湘芸所想的那样,太上皇借太医要给她调养身子,不能受风多动,要静养为由,被‘禁足’坤宁宫。
莫元卿也一如先前所言,自请‘禁足’坤宁宫。
莫元卿根本没理会孙多福说的要回乾清宫禀报太上皇,就吩咐坤宁宫的太监将坤宁宫的正门关上了,自此,一应宫人太监出入,瓜果蔬菜、衣裳首饰、份例月炭等日常用品都得从侧门进出。
孙多福站在紧闭的坤宁宫门前,嘟囔了声“这叫什么事儿啊”,一挥手中的拂尘,转身疾步向着乾清宫走去,打算向太上皇禀报这儿发生的事,请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