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一下一下的搓着,双眼有些迷离。
在侯府生活的记忆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而且他现在也说不出后不后悔,当初虽然不清楚何氏为何突然病重不治,也找不到任何与韩湘芸和侯府有关的证据,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与韩湘芸有关。
虽然那时他并没有找韩湘芸报仇的能力,但添点堵还是可以的。
所以才做了那挑拨孙氏和韩湘芸,以及孙氏和韶阳公主婆媳关系的事,也怪他年轻行事不严谨,被发现也在意料之中。
之后被发配岭南,他知道已经是韩湘芸仁慈了,若是在其他府上,早就尸骨无存了。
在莫元亨胡思乱想的时候,老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书桌前了,异常恭敬的看着莫元亨说:“少爷,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也吩咐厨房准备了足够的吃食和时蔬瓜果,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不用了,侯爷和公主也住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他们还要赶着去青禹呢,晚了入冬路上可就有罪受了,准备些现在吃了,在让厨房做些路上方便霓携带的吃食。”
莫元卿看着老仆摇头说完后,见老仆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一挑。
“苗叔,是还有什么你拿不准的事吗?有但说无妨。”
老仆闻言支支吾吾的,看着莫元亨断断续续的道:“少爷,是...是柏若如柏姑娘,她...她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侯爷要来的消息,刚刚差巧玉过来说等会她要来找少爷您,顺便见见名传京城的侯爷长什么样子,还说要给公主请安。”
唰!莫元亨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无名火瞬间从心底顿时涌了上来,紧握着拳头,面色阴郁的看着老仆。
“苗叔,先不说我出身侯府这件事,柏山长是如何知道的,就是侯爷和公主来岭南,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也不是一个内宅小姐轻易能知道的吧?咱们家难不成漏风成这个样子吗?”
老仆看着莫元亨脸色阴沉如墨,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也不至于害怕,尤其是心中隐约清楚为何柏姑娘会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
“少爷,您也知道,自从您刚来云雾山书院见到柏姑娘后,柏姑娘就一直钟情于您,柏山长自然是要调查您的,知道您出身侯府也不见怪了,毕竟您也没有刻意隐瞒,这也是咱们能在岭南平安生活的依仗。”
“至于,侯爷和公主的消息柏姑娘是如何知道的,老奴也是有所猜测。”
莫元亨看着老仆那脸上揶揄的神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知道不是他刚想府内有了钉子,这件事已经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了,莫元亨原本的阴沉消失不见,满脸无奈的看着老仆。
老仆见状也是满脸微笑,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说:“这不是柏姑娘一直想要与您巧遇,和您沟通感情,就让人在府外时刻注意着您,老奴觉得柏姑娘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没有驱赶。”
“柏姑娘家世、样貌、品性样样都好,若是成了咱们莫府的主母,那可是好事。”
莫元亨又何尝不知道柏姑娘对他的心意,但他现在就是个平民百姓,又不能参加科举求取功名,若不是还有些头脑,做了点生意,置办了这处宅子,那就是一个穷小子。
有何能耐去迎娶云雾山书院山长的嫡女呢?
莫元亨也不是对柏姑娘没有意思,只是现实所迫罢了。
他看着老仆那乐见其成,甚至巴不得现在就成婚迎娶柏姑娘进府的样子,也是挥手叹了口气说:“行了苗叔,事关柏姑娘清誉,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柏山长的嫡女,我何德何能能配的上。”
老仆原本还打算在趁热打铁再劝几句的。
但看着莫元亨那坚决的脸色,便没有再继续说,他也知道过犹不及,况且这事也急不得,女追男隔层纱,他可不觉得自家少爷能坚持多长时间。
“那少爷,您看柏姑娘刚刚说要见侯爷和公主?”
“有什么好见的,一个内宅小姐去见外男,成何体统,虽然侯爷已经成婚,但也不合礼数,更别说还有公主在了,没有召见,谁敢擅自让人面见。”
莫元亨说着瞪了老仆一眼,警告道:“苗叔,这件事可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可别好心泛滥,私自带她来府内。”
“不说柏山长知道会如何生气,就是公主咱们也得罪不起,苗叔你要心里有数。”
老仆一听莫元亨这么说,忙正色的答道:“少爷您放心,老奴知道事情轻重,绝对不会让柏姑娘来府内的,不过...”
老仆说着,试探的看着莫元亨问道:“不过,柏姑娘毕竟对您不错,想见公主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自然是千难万难,但公主现在是侯府侯夫人,也是您的晚辈,您提一嘴,公主和侯爷肯定不会拒绝的。”
“您就看在柏姑娘对咱们帮助不少的份上,且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您就跟公主说一说,愿不愿意见柏姑娘,您让公主自己决定,咱们也算是心中无愧了,您看如何?”
莫元亨听到老仆这么说,眉头一挑的瞪了他一眼。
只要自己开了口,公主肯定不会拒绝,这不就是拐着弯要让柏姑娘见侯爷和公主吗?
难不成柏姑娘就这么得苗叔中意?
莫元亨想着就要立刻拒绝,但在即将说话的时候,脑海中柏姑娘那天真烂漫,古灵精怪得模样突然浮,突然间,竟然有些不忍心了。
书桌前的老仆见状也是偷笑着低下了头,心中满是得意。
“苗叔,先不说柏姑娘了,到时候再说吧,你现在再去看看客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被褥什么的都准备上好的,侯爷和公主去干城县任职,不知道要带多少人去,房间也多准备几间,有备无患。”
老仆知道让柏姑娘见公主怕是有苗头了,便没有再提,躬身答了声“老奴知道,这就去多准备几间客房”,转身向书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