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这惆怅的一番话,让众人一时间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刘恒才咳嗽一声,开口道:
“总不可能一直输吧?事不过三,这李广利也应该能打赢一次了。”
刘邦哼了一声,道:
“都说三岁看老,朕第一次西征就已经看透了李广利,这个蠢材绝对不可能打赢的,不信你们就走着瞧吧!”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李广利在出发的前一天,特地和丞相刘屈氂见了一面。
“丞相啊,我这一次出征,家里的这几个犬子若是惹出什么麻烦来,还请丞相帮忙看顾一二。”
刘屈氂哈哈大笑,拍着胸口答应下来。
“海西侯,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放心吧,都是一家人!”
李广利笑着点头,随后叮嘱刘屈氂。
“陛下最近病情是越来越重了,但是咱们大汉的储君却迟迟没个着落,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丞相若是有机会的话,不妨劝说陛下立昌邑王为新太子。”
“只要昌邑王能登基,你我不但这辈子荣华富贵不愁,就连子孙后代也至少能有百年福泽啊。”
刘屈氂连连点头。
“海西侯只管安心征战匈奴便是,此事我自有分寸。”
很快,李广利三路大军就出发了。
大军出发没多久,刘彻又一次患上了病。
金日磾和霍光两名侍中轮流在刘彻的寝殿外看顾,每十二个时辰轮班一次。
终于,在御医的救治下,用了五六天的时间,刘彻的病情逐渐好转。
丞相刘屈氂作为文武百官的代表,也进入寝殿之中前来探望刘彻。
看着虚弱不堪的刘彻,刘屈氂觉得之前李广利交代的那件事情,也到了可以实施的时候了。
于是刘屈氂便对着刘彻说道:
“如今陛下重病,天下人心中都不安宁。”
“还请陛下早立储君,好让天下人有个盼头。”
在刘屈氂看来,自己以丞相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是合情合理的。
刘彻都已经登基五十一年了,今年是六十八岁高龄。
这种时候大汉国内竟然没有一个太子,你让天下的臣民怎么想?
作为丞相,请皇帝立储,再正常不过。
刘彻听完之后沉默片刻,对着刘屈氂道:
“朕心中也有此意,就是不知道究竟要立谁为储君啊。”
李夫人死后,刘彻最近这些年比较宠信的是赵夫人。
赵夫人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外号,叫做“钩弋夫人”。
钩弋夫人给刘彻生了一个小儿子,名字叫做刘弗陵,今年五岁。
为何李广利急着希望刘彻立储,关键原因就在于这个刘弗陵。
如果刘彻真的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刘弗陵长大一些了,到时候就能以钩弋夫人作为太后执政的方式接替皇位。
必须要趁着刘弗陵还小的这个时间点,及早地确立昌邑王刘髆的太子地位,才能安心。
刘屈氂此刻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非常果断地对着刘彻说道:
“陛下,昌邑王刘髆素来贤能,又对陛下极为孝顺,老臣觉得昌邑王是最佳人选。”
刘彻闻言,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开口道:
“那弗陵呢?”
刘屈氂心中暗自吃惊,心道还是来了。
“陛下,老臣觉得刘弗陵皇子同样也是很聪慧的,但过于年幼了一些。”
“昌邑王早已经成年,让他来当太子,是对整个大汉最好的选择。”
刘彻不置可否,过了好一会之后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开口道:
“朕乏了。”
刘屈氂自然明白刘彻的意思,起身告辞。
等刘屈氂离开后,刘彻再度睁开眼睛,双目中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这个刘屈氂,他是想要勾结李广利,逼朕就范吗?”
别忘了,此刻李广利可是带着七万大军出征漠南,手里有军队!
刘屈氂则是大汉丞相,借助皇帝刘彻重病的时候也获得了一定的执政权。
一文一武,一内一外。
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篡权组合啊!
刘彻觉得,这一定是李广利在通过刘屈氂暗示。
只要刘彻不愿意屈服,那李广利就一定会领兵打回长安!
刘彻冷笑着。
“还说弗陵太过年幼,呵呵,这意思是笃定了朕马上会死?”
“朕才不会死,朕还会活很久很久!”
过了片刻,霍光走了进来。
“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由于不能打扰刘彻养病,霍光一般每半个时辰进来一次。
若刘彻睁开眼睛,就会询问刘彻是否有命令。
待刘彻闭上眼睛,霍光便悄然离开。
刘彻缓缓地开口道:
“商丘成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霍光有些意外。
刘彻询问的竟然不是大汉主力,“上等马”李广利的位置,而是“下等马”商丘成的位置?
不理解归不理解,霍光还是非常迅速地做出了回答。
“启禀陛下,五天前收到了商丘成的回报,当时他还在跨越丘陵。”
“按照时间推算,此刻商丘成应该是抵达漠北的浚稽山一带了。”
刘彻冷冷道:
“你立刻给朕拟一道旨意,告诉商丘成,让他尽快回师,不管任何情况!”
霍光心中越发震惊。
尽快回师?
那之前商丘成承担的吸引狐鹿姑单于主力的任务呢?
霍光已经服侍了刘彻几十年时间,任凭心中波浪滔天,脸上的表情都始终如一的镇定,点头道:
“臣明白了,这就去拟旨。”
霍光很快让人拿来了笔墨纸张,当着刘彻的面将圣旨拟好,交给病榻上的刘彻过目。
刘彻强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看完了这份圣旨,又命令掌管玉玺的太监拿来传国玉玺在上面加盖,看着霍光用卷轴将这份圣旨给封好。
“动用八百里加急,用最快的速度送去漠北给商丘成!”
霍光点了点头,急匆匆地离开了宫殿。
刚刚走到宫殿下方,正好迎面碰上来前来交接班的金日磾。
“怎么了?”金日磾疑惑地看着霍光。
正常来说,霍光是不应该离开刘彻身边的!
霍光举起手中的卷轴示意了一下,淡淡道:
“八百里加急。”
“嗯,刚刚丞相来见过陛下了。”
说完,霍光继续快步离开。
金日磾看着霍光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汉初世界中,刘邦的表情已经麻木了。
“好好好,这个刘彻真好,真好啊。”
“大军刚刚出征,又有幺蛾子了。”
“朕真他娘的佩服这个刘彻啊,就是喜欢用李广利。”
“上次李广利出征西域,李家人搞了一个淫乱后宫。这次出征,又来一个逼立储君。”
“朕就不明白了,李广利是救过刘彻的命吗?刘彻这混蛋小子就这么愿意让李广利去打仗呢?”
听着刘邦的破口大骂,在场众人都是一片默然。
倒不是不敢开口,而是大家都挺无语的。
刘恒揉着太阳穴,只感到一阵心累,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刘彻这小子是不是太老了,总感觉有点老糊涂了。”
“没有之前那种英明睿智的模样了。”
刘恒这句话说出来,不少汉初臣子暗暗点头。
他们其实也早就已经看出这一点了,只不过刘彻可是大汉的千古大帝,谁敢在大汉开国皇帝面前说刘彻老年痴呆?
刘邦哼了一声,非常不爽地看着刘恒。
“你的意思是,朕也有老年痴呆了?”
刘恒表情顿时呆滞,赶忙解释道:
“父皇您误会了,儿臣怎么敢说父皇呢?”
“儿臣只是在说刘彻这个孙子而已!”
刘邦撇了撇嘴,也不跟刘恒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叹了一口气。
“其实朕也看出来了,哪天你们要是觉得朕老糊涂了,你们记得当面和朕说。”
刘恒福至心灵,开口道:
“父皇莫要开玩笑了,您永远英明睿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萧何、陈平的声音同时响起。
“陛下之英明举世无双,纵然百岁也是大汉最为聪慧的智者。”
“臣等的智慧和陛下相比犹如小溪比之江河,浮游比之皓月,陛下正该执政大汉百年才是!”
刘邦被这同时开口的三个人都弄得愣了一下,笑骂道:
“你们这些人啊,别的时候不敢说话,拍马屁的时候倒是一个比一个花样多。”
话是这么说,但刘邦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双脚翘到了桌子上,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刘恒和萧何陈平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刘邦这段时间是有点老年人的特征了,顽固、执拗、易怒,就和金幕之中刘彻表现出来的一样。
但他们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巫蛊之祸可就在眼前呢!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镜头一转,已经是匈奴王庭之中。
“呵呵,这个老刘彻,居然还真敢发兵过来决战啊。”
如今匈奴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漠南,甚至可以接触到汉朝的长城一带。
故而李广利等人刚刚出兵不久,狐鹿姑单于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
故而这一次,匈奴人有充足的时间来对汉朝大军进行应对。
狐鹿姑单于毕竟是跟随着父亲且鞮侯单于多次击败汉军,耳濡目染之下也同样有着强悍的指挥能力。
和匈奴群臣进行思考、商议了一番后,狐鹿姑单于做出决断。
“所有的王庭的辎重粮草,全部转运至郅居水北岸,不要给汉朝人发现。”
郅居水位于王庭以西,当年赵信城的遗址附近。
考虑到后勤补给因素,这里是最合适的。
“左贤王,带领帐下部众渡过余吾水,用最快的速度前往狼居胥山以北的兜衔山。”
“若李广利出现在那里,你就立刻想办法拖住他,等待本单于击败商丘成后前来跟你会合。”
“李广利若是不到,你十天后领兵前来和本单于会合。”
左贤王恭声领命。
狐鹿姑单于又道:
“立刻派人去天山通知右贤王,汉军四万骑兵来袭,让他见机行事。”
右贤王毕竟不是挛鞮氏王族的自家人,只要不全军覆没就行,狐鹿姑单于也没有更多的要求。
随后,狐鹿姑单于环视在场众人,道:
“本单于亲自率领王庭精锐,在姑且水南岸等待汉军商丘成所部,嗯,也可能是李广利所部的到来。”
狐鹿姑单于的目光又落在了李陵的身上。
“右校王,你想好了吗?”
“此战,你是否要领兵出战?”
之前几年,投降了匈奴的李陵是从来不会领兵去和汉朝对战的,理由是担心还在汉朝的家人受到牵连。
但看在李陵愿意帮助训练匈奴骑兵的份上,无论是且鞮侯单于还是狐鹿姑单于也都忍了。
直到一年前,一件事情发生。
李陵投降后,刘彻逐渐醒悟到之前那一战对李陵的误会,开始按照派人招揽李陵回归。
李陵一开始还是有些心动的,甚至一度打算带着心腹回归。
关键时刻,巫蛊之祸爆发了。
在这场灾祸中,卫青和霍去病曾经的部属基本上全被刘彻斩杀殆尽,其中就包括了前些年从匈奴逃回,重归大汉的赵破奴、赵安国父子。
听说赵破奴父子被刘彻干掉之后,李陵顿时担心,自己回归之后会不会也是这种下场。
于是李陵再度犹豫,迟迟没有回归。
几个月前,已经下定决心对匈奴开战的刘彻见多次招揽李陵回归不成,认定李陵确实是死心塌地给匈奴效力了。
于是,刘彻就把李陵在汉朝内所有还活着的家人统统都杀掉了。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匈奴漠北王庭,也让李陵悲愤至极。
李陵虽然已经在匈奴重新成家,但大汉的家人对他而言一样也是至亲骨肉。
故而,狐鹿姑单于今日会有此一问。
李陵显然早就已经想好了,闻言冷然道:
“刘彻杀我全家,我自和刘彻势不两立。”
“别说是和汉军对战了,若有朝一日能领大匈奴精锐杀入长安,焚烧汉室宗庙,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狐鹿姑单于哈哈大笑。
“好,说得好!”
“这一次,也该让汉人见识一下你的厉害了!”
看到这里,唐初世界之中,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的李渊不由感慨。
“说实话,咱们李家的这位先祖,是挺惨的。”
李渊是凉武昭王李暠的七世孙,李暠自称西汉李广十六世孙,所以李渊为李广的二十二世孙。
不过,据说李暠的先祖是被霍去病干掉的李敢,并非李当户——李陵这一脉。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陵属于是李渊的二十世伯祖,属于堂亲,而非至亲。
裴寂自然是不会缺席,在一旁看起来也带着七八分醉意,笑道: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当年刘氏的大汉如何风光,如今不也轮到陛下您坐在皇位上称孤道寡了嘛。”
“李陵先祖若是能看到如今大唐的盛景,想必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李渊哈哈大笑,点头道:
“谁说不是呢?还是朕的大唐好啊。”
“刘彻这个家伙,的确是非常有才能不假,但他老了也是真糊涂啊。”
“不像朕,知道自己老糊涂了,就把皇位传给世民,自己安安心心当个太上皇,不亦乐乎!”
裴寂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你李渊是心甘情愿当太上皇吗?
明明就是看了金幕之后,心中清楚怎么样也不可能斗得过李世民,只能选择最体面的退位让贤吧?
裴寂脸上堆起笑容,对着李渊竖起了大拇指。
“陛下急流勇退,谓之知机,乃是有史以来所有皇帝中最为清醒之人,这是任何皇帝都比不上的。”
“臣忝为陛下奴仆,一路目睹陛下之丰功伟绩,何其有幸!”
李渊闻言,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老裴啊,朕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张嘴,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来来来,咱们好好喝上两杯!”
裴寂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又过了一关。
唉,这太上皇怎么还不死呢?
天天来陪你喝酒,我老裴都怕哪天喝多了,祸从口出啊。
裴寂毕恭毕敬,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
“陛下,请!”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首先出现的,是前往天山一带寻找右贤王所部的重合侯莽通(马通)。
整整找了半个月的时间,莽通却没有发现任何天山一带有右贤王出没的迹象。
已经开始物资告急的莽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转头去攻打了附近的车师国。
在之前李广利和且鞮侯单于大战并撤退后,右贤王部卷土重来控制了西域,车师国再度沦为匈奴傀儡。
四万骑兵出其不意对车师国进行突袭,小小的车师国自然是抵挡不住的。
在擒获车师王之后,莽通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匈奴右贤王半个月前派人前来传令,说他已经领兵前往漠北去和大单于会合,准备应付大汉进攻漠北的军队了。”
莽通一听,顿时大失所望。
“半个月?”
追是肯定追不上了。
右贤王既然不在,继续在西域停留也没什么意思。
莽通就杀了这个效忠匈奴的车师王,在那些愿意投降的车师国皇族中找了一个顺眼的立为新车师王,随后就带着麾下的四万骑兵踏上归途。
至于重新征服一遍漠北,有之前李广利第一次西征的前车之鉴在,莽通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反正攻破车师国,探明右贤王所在,已经是有功了。
纵然刘彻不会因此而对莽通大加封赏,至少也不会怪罪莽通。
足够了!
【莽通这一路,就在完全没有碰到匈奴右贤王的情况下,无功而返。】
镜头迅速切换到了另外一路,由御史大夫商丘成所率领的三万余步骑混合军队。
经过这些年的战争,汉军对漠北这边的地形同样也极为熟悉。
商丘成利用李陵当年留下的地图,非常顺利地穿越戈壁群山,抵达了浚稽山。
但在浚稽山这边,商丘成却没有发现任何匈奴人活跃的迹象。
思考了一段时间后,商丘成继续出发,抵达了百多里外的追斜陉。
到这里,前方就是两条分叉路。
一条偏向东北,终点是匈奴的圣地,王庭所在——龙城。
另外一条是当年卫青追击伊稚斜单于走过的路,终点是被卫青摧毁的赵信城。
商丘成正准备选一条路前进时,刘彻的使者赶到了。
“立刻撤兵?”
商丘成看着手中的诏书,又惊又疑。
这和出发之前刘彻的吩咐完全不一样啊!
刘彻可是叮嘱商丘成,必须要和李广利会合,并夹击匈奴的。
怎么就变了呢?
但是吧,这份诏书的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
商丘成终究不敢忤逆刘彻的旨意,于是在接到诏书的当天就传令全军。
“停止前进,就地扎营,明日撤军!”
第二天,商丘成领兵南撤。
一路上,商丘成都在竭尽全力地思考着,究竟是什么让朝廷那边发出了这份旨意。
霍光那小子带着前太子刘据余孽又造反了?
陛下病危了?
长安城出了其他事情?
大汉又有什么天灾人祸?
其他两路败退了?
只可惜诏书仅仅说了让商丘成最快速度退兵,却并没有明说原因。
商丘成也只能在心中猜测不断,却得不出任何答案。
一名汉军校尉疾驰而至,语气急促。
“大人,在北方二十里地处,发现了匈奴大队骑兵,数量至少和我军相当!”
“什么?”商丘成心中暗叫不妙。
这下子好了,想要匈奴人来的时候匈奴人偏偏就不出现。
不想要匈奴人出现时,匈奴大军却又来了!
“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事到如今,商丘成是不打也得打。
匈奴人可不会友善到看见商丘成南撤,就礼送商丘成离开漠北!
一个时辰后,大量匈奴骑兵赶到。
马蹄震动大地,烟尘遮天蔽日。
且不论战斗力,至少在气势这方面,匈奴骑兵绝对是非常充足的。
纵观整个亚欧非大陆,也只有大汉的精锐之师能在匈奴骑兵大军如此强悍的气势压制面前依旧不处下风。
其他什么这帝国那王国的,碰到这样的骑兵大军,早就吓尿裤子,跑回家找妈妈去了。
商丘成仔细打量着对面匈奴人的军阵,寻找着匈奴主将的大纛。
大纛是有不同图案、颜色的,这能帮助商丘成判断自己对面的匈奴主将究竟是谁。
商丘成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狐鹿姑的单于大纛。
狐鹿姑单于要是亲至,那商丘成就很难奉命撤退成功了。
等烟尘散去后,大纛显露出来。
仔细看了一下图案,非常陌生。
“不是匈奴单于!”
商丘成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商丘成又有些疑惑。
“这旗帜好像很眼生啊,也不是左贤王、右贤王或者左右谷蠡王……嗯,也不是左右大都尉或者左右大将。”
这就很奇怪了。
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竟然不是上述这些匈奴高层指挥,说不过去啊。
突然,商丘成身体一震,记忆中某个并不熟悉的图案,和面前匈奴大纛上的图案完全重合,浑然一致。
“右校王?是李陵这个叛徒!”
大纛下,匈奴右校王李陵目光冷然,对着左右发号施令。
“还等什么?”
“冲上去,让汉人见识一下我们匈奴勇士的厉害!”
鸣镝呼啸上天,尖锐刺耳的声响中,匈奴人犹如潮水般,朝汉军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