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弹幕随之飘过。
【宋太祖赵匡胤: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胡林翼的想法,说到朕心里去了。】
【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你差不多行了,一个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还感慨上了。】
【宋太祖赵匡胤:???康麻子,你少在那狗叫啊,你这出生就天潢贵胄的人,懂什么底层打拼的艰辛!】
一番激烈的骂战旋即在弹幕上演,最后以赵匡胤和康熙各被禁言五分钟落幕。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曾国藩从武昌一路沿江而下,进入江西境内。
在这里,他和朝廷调拨给他的几支兵马会合。
萧启江的果字营四千人,张云兰的老湘英四千人,吴国佐麾下的三个半营兵马,加起来勉勉强强有了一万人。
这些军队,都属于是湘军之中的边角料。
真正能打的李续宾、李续宜、鲍超等人,都没有划拨给曾国藩。
就连曾国藩自家亲弟弟曾国荃的吉字营,清廷同样不给曾国藩。
对此,跟随曾国藩一路前来的亲家兼幕僚郭松焘颇为不满,气愤地开口道:
“那石达开可是长毛贼之中最为骁勇善战的一支,朝廷就给这一万兵马,咱们怎么去浙江打?”
若是以往,曾国藩少不得要痛骂几句咸丰,还得上奏折指出咸丰这种行为的私心,表达对咸丰打压湘军的不满。
但如今的曾国藩却浑然不以为意,淡淡地笑道:
“老郭,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去了浙江,总有解决的办法。”
说话间,面前出现了一座城池。
城头的牌匾明显是新挂上去的,上面的油漆颇为崭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九江。】
城门之外,李续宾和曾国荃两人已经等候多时。
曾国藩跟随两人一起入城,视线落在街道周围,发现许多房屋基本还保留着如废墟一般的面貌,甚至还能看到不少骸骨,心中不由暗自感慨。
几个月前的那场九江之战,还真是够惨烈的……
来到知府衙门之中,三人各自落座。
曾国藩婉拒了李续宾,执意坐下了下首。
李续宾颇感无奈,对曾国藩道:
“大人,您如此客气,让我怎么去面对先师?”
李续宾的恩师罗泽南,是湘军的联合创始人,也是曾国藩的至交好友。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续宾显然属于曾国藩的晚辈。
曾国藩笑了笑,对这个昔日的老部下道:
“李大人,这里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哪里有喧宾夺主的道理?”
接下来的宴席中,曾国藩对着李续宾又是一通如胡林翼般的吹捧,让坐在一旁的曾国荃一愣一愣的,开始怀疑起自家亲大哥是不是被什么鬼魂给夺舍了。
李续宾可不是胡林翼这种官场老油条,就是一个纯粹的武人。
这“焕然一新”的曾国藩,搞的李续宾简直浑身上下爬满了蚂蚁,那叫一个难受,忙不迭地开口打断了曾国藩的话。
“曾大人,打住!”
“还请你看在咱们昔日情谊和恩师的份上,好好说话吧。”
曾国藩一脸愕然:
“布政使大人这是什么话?曾某一直在认真聆听大人的教诲。”
李续宾:“……”
突然,李续宾灵机一动,开口道:
“我观大人前来,竟无一营可以充作亲卫。”
“这样吧,我把朱品隆、唐义训两营一千人调拨到大人麾下作为亲卫,还请大人不要再对我这么客气了。”
曾国藩露出笑容,对着李续宾拱手道:
“那就多谢李大人了。”
翌日。
李续宾和曾国荃两人站在九江城门处,挥手送别曾国藩。
看着曾国藩远去的背影,李续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曾国荃感慨道:
“曾大人怎么完全变了一个人?简直、简直是……”
还是以前那个臭脾气的曾国藩相处起来更自然一点。
曾国荃闻言也不由沉默,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或许,这就是大哥一直想要的成长吧。”
李续宾安慰地拍了拍曾国荃的肩膀。
“好了,先不管那么多了。”
“我知道你很想和曾大人一起并肩作战,但朝廷那边……”
“总之,先去安徽把陈玉成和李秀成都给收拾完了,然后马上南下去帮曾大人对付石达开就是。”
曾国荃笑了笑,道:
“我还得回吉安呢,最近那边不太平,我的吉字营可不能忘本。”
李续宾说到战事,心情也明显变好了不少,点头笑呵呵地开口道:
“朝廷一直都不信任我们湘军,结果皇上那些家奴在安徽打成那种样子,还不是得靠我们来收拾残局?”
“等我们把安庆打下来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朝廷究竟用不用我们湘军!”
翌日,九江城中的万余湘军以李续宜为先锋,李续宾亲自统领大军在后,浩浩荡荡沿着长江进入安徽境内,开始朝着省城安庆的方向进军。
【正当李续宾部湘军大举入皖之时,皖北方向清军的战局正处于崩盘之中。】
刚刚接到咸丰皇帝旨意正式就任钦差大臣,统筹指挥安徽战场所有军队的胜保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反而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使者。
“立刻收复庐州?开什么玩笑!”
现在的情况是捻军在北,陈玉成部在南,胜保、翁同书所率领的残军在捻军和太平军的夹缝中苟延残喘。
胜保如今每天担惊受怕,想着要是听到陈玉成大兵来袭的消息就赶紧跑路。
这种时候咸丰让胜保带着这些残兵败将去反攻庐州?
那还不如干脆赐下三尺白绫或者一杯毒酒,让胜保自杀算了。
使者闻言耸了耸肩膀,认真地回复了一句。
“胜保大人,这是皇上的旨意,卑职只是负责传旨而已。”
说完,使者把圣旨往胜保手里一塞,熟门熟路地从胜保身边的亲卫队长手中接过一张千两银票,扬长而去。
胜保呆滞良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恨恨地咒骂了一声。
“该死的翁同书,皇上肯定是被这个蠢材给误导了!”
恰好就在此时,一名部下快步而来,对着胜保道:
“大人,定远城翁同书大人发来急件,说陈玉成部贼寇先锋已经出现在了城外,请您速速派兵前往支援!”
胜保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天踩地大骂出声,口水都喷了这名报信部下满脸。
“翁同书这个废物,当初老子早就告诉过他,先让他稳守庐州,等老子把捻匪剿灭之后再南下去帮他对付陈玉成。”
“他倒好,把几万兵马全部都葬送在了庐州,现在还有脸来和老子要援兵?”
“老子一个兵都不给他,让他滚!”
一旁某个部将干咳一声,提醒道:
“大人,这翁同书可是皇上小时候的伴读。”
言下之意,可不能坐视翁同书就这么死了,否则咸丰发火,麻烦就大了。
胜保呵了一声,嘴硬道:
“皇上伴读又如何?老子旗人还怕他?”
顿了顿,胜保又转口道:
“算了,咱们就给皇上一个面子,调两千……不,一千,不,八百!”
“对,就调八百兵马去定远城好了。记住了,全部都得是骑兵。”
“一旦发现陈玉成开始攻城,这八百骑兵立刻给我全部撤退回来!”
“娘的,可不能让老子的部下白白给这个翁同书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