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路憬琛。
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家境殷实。
我和父亲不一样,他是被迫学医,而我是天生喜爱。我时常爬进爷爷的书房,抱着爷爷的医书看上面的图画。如此一来,我早慧且性格内向。
路家和宫家是世家。
我妈说,等宫阿姨生下小妹妹,我就有了老婆。
我不知道老婆是什么,但爸爸天天叫妈妈老婆,还给老婆送礼物。于是我学着爸爸的样子,给老婆准备了很多礼物,有小衣服,小玩具,小零食。爷爷送给我的画书,我也放进了礼物箱。
我想,我喜欢的,她应该也会喜欢!
可是某一天,妈妈红着眼睛告诉我,说我老婆没了。
我知道没了的意思,因为爷爷时常会说,哪个病人好了!哪个病人没人!没了就是死了的意思,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可我还没有见到我老婆啊!
我哭得昏天黑地,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我老婆没了,我准备的礼物怎么办?
我老婆没了,以后谁给我生宝宝?以后他们都有宝宝,就我没有!
不能想,想想都伤心,我大哭特哭,哭得生病。
病好后我比之前更安静,妈妈怕我出事,于是带我去霍家玩。
我认识了霍南图,他比我大一点,是霍家长孙,是霍家未来的继承人。他是带着使命出生,由霍爷爷亲自抚养和调教,因此他和父母的感情不深。
他不亲近他们,他们也不喜欢他,但是他们都喜欢霍小园。
是的,霍家真千金没回归前,温小园一直叫霍小园,被霍家捧在掌心宠爱着。她白天跟着父母或者保姆,等傍晚霍南图放学回来,她就跟着霍南图。
霍南图很宠她,是个宠妹狂魔。
如果她不想走路,他就抱着。如果她不好好吃饭,他就蹲在面前一口口耐心极好的喂她。她要张着小嘴打哈欠或者揉眼睛,他也会立刻丢下朋友:“我妹困了,我要哄他睡觉,你们该去哪去哪。”
起初我很羡慕他,有妹妹。
后来我就烦了,她很娇气,很黏人,稍有不如意就哇哇哭。她很会拿捏霍南图,把霍南图吃得死死的。她不仅要霍南图宠她,还要霍南图的朋友都宠她。如果哪个朋友没有宠她或者陪了别的小女生,她就绝食不吃饭。
霍家是首富。
想和霍家做生意的人很多,于是他们巴结霍南图,宠着霍小园。
而我注定是要学医不从商,没必要巴结他们。
我远离了霍南图。
他叫我聚餐,我说忙。叫我出去玩,我就把一摞医书拍给他看:“这周要啃完这些书,你们去玩吧!我下次再去!”
我以为我能拒绝霍南图,谁知,霍南图带着他们来路家玩。
霍小园也来了。
她察觉了我的冷漠,一直跟在我后面叫我琛哥哥。
事后我妈还问我:“要不要娶小园做老婆?”
我想都没想一口应道:“我会死!”然而这时,我已经忘了我儿时夭折的老婆。
初二那年,我发现我逃不开他们的圈子,时不时总要面对霍小园。而霍小园随着年纪的变化越发恃宠而骄,对霍南图有了极强的掌控欲。
我问霍南图:“你觉得这样正常吗?”
霍南图说:“她是我妹,也是衔接我和父母的纽带。”
我秒懂他的意思,他父母不喜欢他,而他想要基础的父爱和母爱。他对霍小园多宠爱点,他父母就能和他多说几句话。
那时候他十四岁,还是个孩子!
然而感情无法共通,我同情他但是不能成为他,我决定出国读高中,离开他们这个圈子。结果霍南图知道后,也要出国读高中。
各去一个国家。
我学医,他学商。
然而高中开学没多久,霍南图就重新回国,因为霍小园想他。
他重新回到二中,与他的死党成了校霸,成了学校的风流人物。而霍小园在他的照顾下,也成了学校的名人,成绩差到没边。
我们有一个小群。
因为时差问题,我醒着,他们睡着。我睡着,他们在群里聊天。
我学业很忙,没时间看群里的聊天记录。
我顺利考上了大学,接了爷爷的衣钵学了临床。可法医无时无刻的勾引我,于是大二那年我瞒着爷爷转了法医。在爷爷快要被我气死之前,我又转了治毒,想拯救因努力生活却被环境毒害的人。
本科后我继续读研。
某天的下午,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霍小园不是霍家女儿。霍家女儿一出生就被抱错了。现在真千金找上门,霍小园改名温小园,温知墨改成霍知墨,要各归各位。温小园不想回去,天天哭闹,把霍家整得鸡飞狗跳。可霍知墨也不好,她得了绝症,是基因上的遗传病,治不了,只能拖时间,或者减轻痛苦。”
我立即进群看聊天记录。
和我妈说的一样,霍家的确是抱错了女儿。
霍南图发了霍知墨的照片,长得和他很像。又到底没在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差了一些,他不舍得温小园。
聊天记录有几段语音,是霍南图的声音。
他喝醉了。
声音沙哑哽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说他亏欠知墨,又不放心小园。
他知道他把小园宠坏了,怕小园适应不了温家的生活环境。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
然而没等我想好要怎么安慰他,他忽然联系我,让我推荐遗传病的专家。
我的确认识一位专家,但是不好请。
他说:“不好请也得请,我没法看着知墨那么痛苦。”
我把信息给了他,而他也像消失了似的,一时间没有消息。等我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时,他已经跌落了爱河,群里的语音荡漾着笑:“她是知墨的营养师,长得好看,气质温柔。我对她一见钟情,喜欢的不得了。完了,我感觉我要完蛋了。”
我替他高兴,感觉他可以逃出温小园的牢笼。
我后面很忙,几乎没有时间关注他,偶尔扫一眼群消息,能看见霍南图在群里炫耀女朋友。可能是因为霍南图有了女朋友,爷爷也开始催我结婚,还装病威胁我。我想了又想,决定回国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