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主任无语的看着周云霄。
哪里来的脸，说过的话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不认账？：
他只能出口提醒道：“五月的时候，如果我没记错，当时你与令夫人都在场，江恩同学也答应了。”
周云霄看向江恩：“你答应了吗？”
江恩摇头，很干脆的答道：“没有。”
周云霄又问江恩：“那你妈同意了吗？”
江恩努力板正着脸，摇了摇头：“我从未听到我……妈妈，同意这个提议。”
周云霄笑了笑：“我也没同意。”
他抱歉的看向梁主任：“不好意思啊，梁主任，你应该是贵人事多，记错了。我们夫妻没打算给江恩换学校呢。毕竟，你们学校又没做错什么，不是吗？”
梁主任目瞪口呆，还能玩这种赖吗？
哪是他们学校做错什么？明明是江恩自己的问题。
下面的家长坐不住了，一个中年妇女开口说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家江恩怎么有脸在学校待下去的？”
周云霄看向她：“你是？”
梁主任赶紧介绍：“这是江恩同班同学马宇凡的妈妈。”
马妈妈冷哼一声：“你们家江恩什么情况，不用我明说了吧？我们孩子忍了她小半年，够意思了，说好的这学期让她转学，结果这都开学多久了，还没个动静，到底怎么事？”
接下来又有了几个家长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孩子跟她一个班，出了事，谁负责？”
“我们又不是逼她马上走，已经给了这么长时间让你们找学校，仁至义尽了。”
“我家孩子晚上时不时就做噩梦，谁还敢跟她一个班啊。”
“这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也该有点自知之明。”
“就是就是。”
……
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是要求江恩马上转学，别影响他们孩子学习。
周云霄微笑着安静听，不发一语。
江恩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并未被这些家长们的冷言冷语伤害，又或者，她早就习惯了。
跟之前的血雨腥风比较起来，这些家长说话，都算是内敛含蓄型了，不伤分毫。
众家长纷纷发表意见，说了足足十来分钟，慢慢的，他们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停下来。
一看，周云霄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不恼也不急，跟看戏一样。
突来的一室沉默。
半晌，还是由马妈妈打破沉默：“周先生，你既然今天来了，给句痛快话吧，到底你女儿，什么时候转学？”
江恩杀了人，居然还有人不怕死去领养她，这对年轻人，怕是脑子有问题吧？
她眼中的轻视，更明显了。
周云霄依旧保持得体的笑容，扫视了一圈，问道：“你们说完了？”
大家迟疑了会，点点头，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
“没人要补充什么了吧？”
马妈妈眉头一皱：“你就说你女儿到底什么时候转学吧。”
“我们书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学？”他语调温柔，说完，不给马妈妈反驳的机会，转头看向梁主任：“我们家江恩，是违反了学校什么规定需要转学吗？”
梁主任一愣：“那倒也……没有。”
相反，江恩在没……杀人之前，她是学校高考的种子选手。
安静听话乖巧，成绩优秀，很得老师们的喜欢。哪个老师不喜欢优等生？还不惹事。
可谁想到，不叫的狗才咬人呢，她平时不惹事，一惹就惹大事，把她的继父给宰了……
真狠呐，听说在他身上足足捅了几十刀，人都死透了，她还在捅……
太吓人了，从老师到学生，全都恨不得离她百米远。
现实生活，都是普通平凡的老百姓，谁手上有过人命啊，而且她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还这么狠，这么凶残……
周云霄继续问道：“那她是在班级里，欺负同学吗？”
梁主任继续摇头：“没有。”
相反，因为江恩迟迟没有转校，再加上她性格实在太过沉默寡言，同学们在最初的害怕过后，开始……想要试探着欺负她……
其实老师建议她转校，也是为了她考虑。
周云霄还在平稳提问：“既然我们家江恩，没有违反任何学校规定，也没有欺负同学，请问，她为什么要转校？”
梁主任为难的想挠头，为什么？答案不是明摆着吗？一定要摊开来说吗？
马妈妈冷哼一声：“还能是为什么？我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一个杀人犯天天待在一起。”
“就是就是，谁愿意跟杀人犯做同学啊。”
“这种事情，以后说出去，都是种耻辱。”
周云霄微微一笑：“既然是你们不愿意，为什么不是你们转学呢？”
马妈妈像是被戳到尾巴一样，差点跳起来：“我们走？凭啥呀，我们孩子又没杀人，没犯罪。要滚也是江恩滚！”
周云霄耸耸肩：“我家江恩，对跟谁做同学，完全无所谓。既然有所谓的是你们，当然你们走喽。不然，大家就都留下来，继续做同学嘛，我们不介意的。”
他还要不要脸了？马妈妈差点气了个倒仰。“你们不介意，我们介意。”
周云霄摊手：“谁介意，谁走人呗。”
多简单点事。
梁主任咳了咳，低声提醒道：“周先生，几乎全班同学都很介意。”
事实上，老师也不想逼走学生，可是江恩现在，很影响同学的学习，没人愿意跟她同桌，也没人愿意跟她说话……
长此以往，不仅对其他学生，就是对江恩来说，都不是好事。
“哦，那就全班都转校呗，我们无所谓的。我家江恩，心态稳的一批，哪怕全班就剩下她一个，她也能好好读书。”
众人吐血。
这人，是脑子有问题吗？
马妈妈直撇嘴：“让大家走，她一个人留下，她有那个脸吗？”
“她为什么没有？她又不像某些家长，不要脸。”
“你！”
啊啊啊，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