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欣然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炕边。
将注射器的针头拔下来,吸了一管生理盐水,把毛巾递到谭云骞手上,“一会儿自己擦。”
“嗯。”谭云骞闭上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毫无顾忌的打量了一下。
面部骨骼清晰,就是现在略瘦了些,显得颧骨有点高。
眼睫线很长很黑,睫毛也很长,眉毛很浓,眉型不是那种张扬的,看着自然有型。
鼻梁挺直,鼻头有肉。
都说男人的鼻子代表那啥……
这鼻子应该也算可以吧?
不是大的离谱,也不是那种秀气型的,就……还挺好看的。
嘴唇不算很薄的那种,但是线条清晰有型。
耳朵看着挺大挺饱满的,耳唇肉肉的,都说耳朵大小也和肾气有关,耳朵大肾气足、能力强。
就是不知道摸起来紧不紧实,据说耳质紧实,肾脏就结实,腰脊的承受力较一般人强……
谭云骞躺在那感觉一阵浅浅的呼吸不断的打在脸上,有点痒。
让他心里更痒,那股熟悉的幽香也不断的往鼻子里飘。
但是身边的人却很安静,一直没动。
他不禁睁开眼睛,正好和带着一双研究意味的眼睛对上。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兴奋,好像挖宝一样……
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时欣然一跳,她心虚的赶紧伸出手附在谭云骞的眼睛上,“闭眼闭眼!”
软软的小手往下一抹……
谭云骞觉得还差一句,安息吧!
时欣然深吸一口气,暗自警告自己,不可以涩涩!
她扒开谭云骞的眼皮,谭云骞被迫翻白眼看着她。
一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俏脸,让谭云骞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他想无视,但是不能。
时欣然拿起注射器慢慢按压,让盐水一点点冲洗眼睛。
实际上流的眼泪已经冲洗的差不多了。
但是被辣椒水辣过的灼烧感久久不去。
清凉的盐水点到眼睛里很舒服。
谭云骞拿着毛巾挡在脸边,不停擦着掉落的盐水。
他的心情逐渐放松。
哪知道时欣然突然看到谭云骞眼睑边有一根掉落的睫毛,下意识的吹了一下。
这一吹,让谭云骞的身子一紧,闲着的那只手立刻抓住身下的褥子。
艹!下面好像更疼了!
他的喉咙动了动,伸出手,“我自己来吧……”
时欣然把他的手打掉,“别乱动!马上好了。”
然后,她看到谭云骞的脸颊红的像煮熟的螃蟹……
谭云骞的手快将身下的床单拧成了麻花,他放弃挣扎,强撑着等到时欣然把另一只眼睛洗好。
时欣然拿过他手上的毛巾走到厨房,接了一盆凉水。
现接的自来水还挺凉的,她洗了下毛巾又走进来。
看见谭云骞蜷缩着身子背对着外面头埋的很深,好像挺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
时欣然上前拽了他一下,“是不是很疼,要不我们去医院……”
谭云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滚开!别碰我!”
说完有点后悔,强撑着偏头看了她一眼。
没想到时欣然欢快的应了声,“好嘞!”
“毛巾很凉,你敷下眼睛,我滚了哦!”
时欣然将毛巾放到炕边的桌子上,“我明天再来看你,别出去吃饭了,我给你送。”
她笑眯眯的离开,关好门。
谭云骞看着关上的门,这个妖精好像还挺开心?
他强撑着坐起身,眼睛好多了,但是下面更疼了。
他看了眼桌子上,时欣然将生理盐水和注射器都留下了。
桌子上有洗好的毛巾,他拿起来敷在眼睛上。
但是他觉得现在最该冷敷的不是这里。
时欣然从谭云骞家出来,还不自己觉的小声哼唱一下。
今晚也算双倍完成任务。
俩人都受伤了,明天的作死赛车肯定进行不了了。
双重保险。
就是不知道谭云骞这次算不算是劫后余生的常规受伤。
但是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小骞骞献爱心!
噢耶!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再次回到院子里,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用凉水又简单擦了擦身上,躺在炕上。
早晚温差有点大,白天很热,晚上还是很凉的,要盖个毛巾被。
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其实要搞定谭云骞说难也不难。
只要把她曾经渴望得到的那些都给到谭云骞身上就好。
一个温暖的抱抱。
一句简单的安慰。
饥饿时一碗热腾的汤面。
再或者雨中的一把伞……
只不过她在很久以前就不期待了。
再后来她学会了自己爱自己。
自己安慰自己。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和谭云骞属于同一类人。
一样的封闭自己。
只不过谭云骞把冷漠当成外套披在身上,拒绝别人示好。
而她则是相反。
善于伪装,虚假的笑容,不走心的热情,告诉别人她很好,她很阳光,她不缺爱。
老娘什么都不缺,你们给予的我都有,显不着你们来献殷勤!
所以都莫挨老娘!
对于谭云骞来说,女人的外貌只是加分项,而不是必选项。
想要拿下谭云骞还需要用点心。
他很敏感,也很自卑,很容易因为一些莫名的情绪影响就迅速缩进自己的壳里,想要再拽出来就要费点劲。
任重而道远!
时欣然闭上眼睛睡觉,明天还要继续。
明天的事情解决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松口气。
第二天一早,五点多,时欣然就睁开眼睛。
从穿过来以后她很少睡懒觉。
晚上没有那么多可勾引她睡不着觉的各种手机软件。
她坐在炕上打了个呵欠,昨晚睡得太晚,今早有点没精神。
但是生物钟让她不想再继续睡了。
她起身叠好毛巾被,开始洗漱。
王奶奶比她起得还早,正在喂鸡。
“奶奶早上好!”
王奶奶乐呵呵地看着她,“哎,好!昨晚睡得好不?”
时欣然点头,“挺好的,我不认床。”
无论在现代还是穿过来以后,她早就养成随遇而安的习惯了,在哪都能睡得着。
“奶奶,我去倒泔水!”
王奶奶挥挥手,“去吧!”
时欣然拎着泔水桶出院门,经过谭云骞的院门口看了一眼,很安静,估计还睡着呢。
她将泔水桶拎到胡同口,马路牙子下面有一排黑色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