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萝月逃离不成,秦慕甫再三安抚,加之她病势沉重、体力不支,终究是暂时歇下回邺城山的心思。
只是连着两日,纵然秦慕甫好话说尽,她都不愿再见秦慕甫,而是将自己关在红笺小苑内,日渐消瘦。
秦慕甫也因为这变故痛苦不堪,原本就尚未恢复的身子,更是每况愈下。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熬着,谁也不肯放过自己。
这一日,秦慕甫正在书房处理事务,晏安推门入内。
“殿下,方才宫里来人,皇后娘娘要见您。”
“什么事?”
“冉家大小姐冉锦瑶这两日进了京,怕是为了让殿下见一见。”
秦慕甫头也未抬,继续处理手中事。
“殿下,皇后娘娘说,她知道一些言姑娘在衡王府的事……”
“哦?”秦慕甫冷笑,“都知道本王在查此事?”
晏安有些窘迫,“您让属下调查此事,衡王府固若金汤,不论是暗卫还是密探都无从下手,属下实在无法,便动用了皇后娘娘身边之人……”
秦慕甫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问道:
“让你派几个人盯着衡王妃,这两日她那边可有动静?”
“一直盯着,不过衡王妃这几日并未出府,殿下为何觉得衡王妃可疑?”
“那日在宫中,她言语怪异,本王觉得她似乎知道许多事,只是不肯直言。”
“属下必定盯紧她!”
“另外,这两日府中发生之事,不可外传,那几个细作看紧点,在本王与言萝月成亲之前,本王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是!殿下放心!”
半春宫内,身着牡丹锦绣华服的冉锦瑶跪在大殿中央向纳兰皇后行礼。
冉锦瑶不愧为江南首富冉家备受珍视的嫡长女,不但出落得亭亭玉立,举手投足落落大方,而且穿戴配饰亦是恰到好处,华丽而不失灵秀,一派大家闺秀之风范。
与京城中那些名门望族家的小姐们相比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纳兰皇后很是满意。
冉芙兰站在冉夫人身旁,见到纳兰皇后看自家姐姐的眼神,既有欣喜又充满妒忌。
欣喜的是自家姐姐只要成为璟王妃,她便能以陪嫁之名进璟王府;妒忌的是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及姐姐一半的风姿。
秦慕甫在纳兰皇后再三催促下,终于进了宫。纳兰皇后在偏厅接见,秦慕甫见过礼后,直入正题。
“母后叫儿臣来,所为何事?”
纳兰皇后姿态放的很低,眼眸中带着慈爱,语气也是柔软的。
“你从边疆回来,母后还未曾见过你,只是想见一见你。”
秦慕甫不愿与纳兰皇后上演虚假的母慈子孝。
“若母后是为了冉家女入璟王府之事,儿臣奉劝母后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儿臣说过,非言萝月不娶,况且,父皇已经答应了儿臣迎娶言萝月。”
纳兰皇后闻言,并未恼怒,只是淡淡道:“言萝月与阿苏有了感情,她如今还愿嫁于你吗?”
秦慕甫剑眉轻蹙,幽深的眸子不自觉看向纳兰皇后。
“母后此言何意?”
“母后听说,言萝月在衡王府的时候,与阿苏颇为亲近,两人相处的很是愉快。”
秦慕甫要杀秦慕苏时,言萝月是拒绝的,她说她不想他们兄弟相残。
言萝月此前从未见过秦慕苏,她甚至在来京城之前,根本不知自己还有个双生兄长。所以,她能说出不想二人兄弟相残的话,定是这两个多月,与秦慕苏相处得还不错。
秦慕甫已猜出了这一点,但如今从旁人嘴里听说,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纳兰皇后见秦慕甫沉默不语,趁热打铁道:
“你与阿苏长得一样,她在你远赴边疆之时,耐不住寂寞,与阿苏有了感情,所以,她不愿再嫁给你。”
秦慕甫回过神,忍不住嗤笑,“母后不觉得,母后这挑拨离间的意图太过明显吗?”
“你觉得母后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母后说的都是实情,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言萝月。”
“儿臣信任言萝月,不需要去问她什么。倒是母后你,如此作为,难道仅仅是为了阻止儿臣娶她?”
“母后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在儿臣与秦慕苏之间,父皇与母后会毫不犹豫的选他,所以,母后挑拨我与言萝月的关系,是打算将言萝月送到秦慕苏身边?”
“……”
“母后若是没有其他事,儿臣便告退了。”
“阿甫!”纳兰皇后忙喊了一声!
“母后还有什么吩咐?”
纳兰皇后有些愣愣地看着秦慕甫,好一会儿时间,才哀哀叹了一声。
“你与阿苏,都是母后的孩子,阿苏他自幼多病,虽是你兄长,却是个极其可怜的孩子……”
“所以呢?”
“所以,母后希望你能照拂他。”
“他有父皇母后照拂,还用得着儿臣?难不成母后所谓的照拂,是叫儿臣让出言萝月?”
“阿苏并没有那么想娶言萝月,他只是在乎你!”
秦慕甫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嘲讽的笑意。
“在乎我?我从未见过他,而他却不断伤害我,不是吗?前有纪蓝辛,后有言萝月,他在提出要娶她们之时,可曾想过我这个兄弟?”
“阿甫!你别总是在意这些儿女私情……”
“所以儿臣应该在意什么?”秦慕甫问,继而又道,“母后召儿臣来,不也是为了儿臣的亲事吗?”
“锦瑶与她们不同,锦瑶会是你的得力内助,她背后的家族势力也能为你所用,她会是你夺嫡路上的梯子。”
“儿臣何时说过,要参与夺嫡?”
“阿甫,你……”
这时,琉云进殿,在纳兰皇后耳边说了几句,纳兰皇后看了一眼秦慕甫,挥手示意让人进来。
不多时,璟王府的丘嬷嬷进了殿。
秦慕甫见到来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自觉蹙起眉头。
只见丘嬷嬷行至中央,跪下行礼后道:“启禀娘娘,老奴有一事禀告。”
“但说无妨。”
“老奴托大,也是看着璟王殿下长大的,实在不忍心殿下不明不白地迎娶新王妃,故而斗胆禀告,言萝月已非清白之身,实在不宜成为璟王妃!”
纳兰皇后一愣,诧异道:“言萝月非清白之身?”
“不错!老奴亲耳听到,言姑娘在衡王府时,早已失身于衡王殿下。”
纳兰皇后突然激动得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