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叶倾城这个大夫,之前受伤的勇士很快就被上药,几乎没有什么损伤。
这一点被金日须看在眼里,他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在一次停歇下来整顿做饭的时候,他走到木真旁边,拍着他的肩膀,问,“木真兄弟,我看你们队伍里好像还有一个巫医啊。”
“当然。”木真按照叶倾城的吩咐,傲气地抬起下巴。
金日须眼睛眯了眯,带着商量的口吻,“木真兄弟,你看,我们队伍里也有不少人生病了,虽然是奴隶,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死不是。”
木真在心里嗤笑。
金日须说得倒像是很关心那些人一样,说是奴隶,根本就是这次被他们打劫的小部落,这些小部落不仅被抢了粮食,女眷也被抢了,男人就被留下来当奴隶,孩子倒是没看见,也不知道是杀了还是放了。
不过按照这两日对金日须的了解,估计杀了的可能性更大。
木真自认不是什么善良的,可也不会做这种赶尽杀绝的事,他跟金日须本就不是一路人。
“金兄你的意思是?”木真引导他继续往下说,好拒绝。
金日须却出乎意料的提出了别的要求。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伤药,我有银子,可以买,反正这些人都是奴隶,只要到部落之前不死就行,到时候可还有用处,死在半路岂不是浪费粮食。”
“金兄你这就是在为难我了,你们这么大一个队伍,怎么可能没有药材,我们带的也不多,实在不行,就直接在草原上扯点止血草处理伤口,保住性命没什么问题。”
金日须被拒绝了也不生气,“这止血药自然是有,还给那些奴隶用了,可耐不住那奴隶靠不住啊,你看,他们竟然用了药还高热,伤口发炎,这不是废物么。”
金日须骂得实心实意的。
木真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试探,这是想要试探自己等人懂不懂处理发炎等伤口,他一想就明白了应该是之前他们的人胳膊上的伤口,被叶姑娘医治后,竟然没有出现炎症,甚至第二日就能淡定骑马了,好似都不痛了一样,这变化估计就被金日须给盯上了。
“金兄,伤口发炎?”木真眉头微皱,十分担忧地说,“那可有些不好了,世人都知道伤口发炎稍微不处理好伤口就是要人命的。”
“金兄,你怎么这么常识都没有。”
“唉,我家兄弟受伤次数太多,所以对处理伤口倒是有一手,需要先把伤口给割掉,再重新上药。”
“只不过嘛,我们的伤药加了圣药粉末的,所以能快速愈合,只不过这伤药可是很贵重的,金兄你现在就算是买也很抱歉了,毕竟我们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受伤,好药只能珍惜着用,不然岂不是不重视自己的性命。”
“金兄,我可不信你手上没点好药。”木真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亲近地说,“想必王子在安排你出来的时候,肯定赏赐了的吧,你跟我说说,我也好了解一下王子的情况。”
“你这还没被王子接受呢,就想了解,了解什么。”金日须皮笑肉不笑的拒绝,可也没有从木真那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等金日须带着人离开,木真这才走回自己这群人的火堆。
火堆旁,叶倾城已经烤了半只羊肉,在上面撒上香料,味道十分不错,她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见木真过来,就让他自己拿小刀切割着吃。
木真也没客气,拿了小刀切了一盘,自己沾着辣椒吃。
“他想打听什么?”叶倾城问。
木真也没有停下手上吃肉的动作,面不改色地回答,“估计是看中姑娘你的医术,想要试探一下你的本事,草原上对巫医一向看重,没有人想死,巫医能救人命。”
叶倾城点头,“可有发现什么端倪?”
“没有,我把人对付回去了,不过也不确定金日须有没有相信,看他的样子,注意力还是在姑娘你身上,今日他没提到姑娘你是汉人的事,估计是现在还没发现。”
“那就不要轻举妄动,暂时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叶倾城想了想,就这么安排。
木真点头,四周坐着的其他勇士都听在耳朵里,为了防备被人听见,他们说话声音很小也很快,平时几乎也不怎么交流,大家都以木真为首,也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还有其他的人分开的。
叶倾城吃完羊肉,洗漱完,钻进小帐篷里休息下来,剩下的一个勇士负责巡逻值守,剩下的人休息,等到了下半夜再替换,这也避免被金日须的人算计,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其他想法。
叶倾城被拒绝守夜,但她也并没有睡实,睡着了也留有警惕心,一旦有声响就能迅速醒过来。
她既然不能帮忙守夜,就给这些勇士安排振奋精神的茶叶,捣鼓起来,白日里泡在水囊里,时不时喝一口提神醒脑的同时,还能养身体。
金日须盯着叶倾城已经有两三日了。
在注意到木真等人精神奕奕,始终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跟能力,他在一日下午,路过河边,扎营取水时,金日须主动找到在马匹旁采摘地上的药草。
其实说是药草,几乎都是干草了,这些干草如果是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药材,都当作野草处理了,但叶倾城不一样,她看一眼就能挑选出来。
这一点就证明了叶倾城是巫医的身份。
金日须就是这么想的。
他牵着马走过来,站在旁边,脸上堆笑,“这位请问叫什么,可是巫医?”
叶倾城看了他一眼,用了草原的礼仪见礼,装作很单纯的样子,说的也是草原话。
“见过金大人。”
“金大人找我所谓何事?”
“若是找木大人,妾身去帮忙叫。”
“姑娘,我是来找你的,我看你似乎会医,就想着询问一下,我们那边的几个奴隶怎么医治,唉,本来我跟木真说了,结果他小子小气,不答应,这不,一晚过去,那两个奴隶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所以我就厚着脸皮直接过来找你了。”
“姑娘的样貌看起来不像是草原人?”金日须的声音里还有些狐疑,同时眼珠打转,像是在算计什么。
叶倾城眼里带着一丝害怕。
就在这时。
木真回来了,拉着叶倾城护在身后。
叶倾城有人撑腰,心情就平定下来了。
木真不愉地盯着金日须,“金兄,你这是做什么,起伏我家巫医一个人在这里,你就要欺负人了?”
“木真,你这年轻人,咋这么着急呢,我只是想找这位巫医帮我治疗一下我那边的奴隶的,之前跟你说你不答应,我就只好出此下策了。”
“不过,我对你家的巫医还挺感兴趣的,她竟然不是草原人,是中原人,莫不是大楚人?”金日须眯了眯眼,“木真,你这下应该跟我好好解释怎么回事了吧?”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木真生气地说,“我就不信你们没有抓到大楚人,她有医术,我们还能把人放走不成?”
“你就不怕这人是大楚的奸细么?”金日须有些不放心,甚至可以说是警惕。
整个胡匈部落本来很强大,结果就是因为大楚的战王爷,导致整个胡匈部落直接分崩离析,被打进草原深处逃命。
若说现在的胡匈残部最厌恶谁,那就要提大楚人了。
因而金日须说这话时,声音里都带上了杀气。
木真似笑非笑的,“金兄,你莫不是想找我们麻烦吧,我们部落怎么培养的人手,还能说给你听?”
金日须脸色黑沉,气氛瞬间就冷凝起来。
就在木真已经做好了反击时,金日须笑了起来,“木真,你气性也太大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就这么生气,一看就是误会我了。”
“既然是你们从小就培养的巫医,那也就正常了,管她是大楚人还是草原人……”
木真出声打断,注意到四周有一些草原人听到金日须的话已经目光不善地看过来,对这些草原人来说,大楚人就是他们的敌人,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里的仇恨。
“金日须,我再说一遍,我家巫医的父亲是我们部落里的人,她也是,所以你别想挑拨离间,我是不会听的,比起你,我跟巫医可是一起长大的。”
木真这句话里故意泄露出来的消息很多。
加上叶倾城脸上的皮肤不像是一时间就形成了,肯定要长时间生活在草原上才会有。
这就不得不说,叶倾城的医术厉害之处了。
金日须脸上带着笑容,拱手说,“哎呀, 木真,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多嘴,你就原谅我吧。”
“我下次再也不乱说了。”
木真不在意他说的真假,只见四周的草原人目光缓和下来,转身去做自己的事后,他就放心了。
“行了,不就是给奴隶治病么,你队伍里就没有巫医?”木真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金日须苦笑,“这不是因为那两个奴隶病入膏肓么,我们的巫医根本就医治不了,想着到底是一条命,就过来找你家巫医帮忙。”
“木真兄,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药材由金兄你自己出,丑话先说在前头,能不能治好,也没有定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木真犹豫了半响,才说。
金日须咧嘴笑,“好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走,我在前面带路。”
金日须回转过身,脸上就没什么笑容了。
木真在后面安慰叶倾城,“小叶,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你就简单帮忙看看若是治不好就算了,反正跟我们也没关心。”
“嗯。”叶倾城淡定地点头。
木真见她没有生气,舒了一口气,心跳都有些加速,毕竟自己肆意开口叫叶姑娘小叶,要是云鲁在,怕是要收拾自己了。
好在叶姑娘性格好,才没有怪罪自己。
叶倾城跟着,很快就到了一个空地上,四周都围着一群人,人群里面就躺着两个病人,因为金日须的到来,原本围着的人有些警惕又带着愤怒地看着他。
不过这些人很快就被金日须身边的护卫给伸手弄到了两边拨开了,这些人也不敢反抗,叶倾城看在眼里,也算明白,这群人,应该也是被俘虏的人。
“小叶巫医,你过来看看,若是能治好这两个奴隶,我重重有赏。”
金日须笑呵呵地说,只是看他的面容就知道不是好相处的。
叶倾城闻言,慢慢走了过去,四周的人散开了,但金日须跟木真等人,都在旁边看着。
叶倾城并不紧张,她伸手,先给面容看起来更为严重的女子看诊。
当摸了脉,叶倾城确定确实是伤口发炎,而且还有风寒以及贫血。
可她看姑娘的身上却没有外伤,
把脉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这姑娘已经流了一个孩子,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脸色有些难看。
她知道草原人不把奴隶当人看,姑娘被俘虏过来,就是泄雨用的,但凡有礼义廉耻,就应该对人家姑娘尊重一些,而不是像畜生一样不把人当人看。
叶倾城眼底的怒意一闪而过,而后又平静下来。
她可以同情这些无辜的姑娘,可又无法改变整个草原的情况,何况双方又隔着国仇家恨,除非他们愿意归顺大楚,不然叶倾城是不会救的,她不想自己今日因为可怜这么一个姑娘,未来会生出一个孩子调转矛头对付大楚。
叶倾城嘴上说出药方,“用这个方子熬药,先试试看,还有止血药也上上。”
金日须没有回应,而是偏头问旁边的一个老头。
老头像是万事不管,听到叶倾城用的方子,他点了点头,“比我之前用的好些,应该是其他部落的治疗方法。”
“行,去抓。”
金日须也不知道打着什么目的,真的挥了挥手,让人去熬药。
叶倾城开的药中规中矩,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她自己了。
她又给男人看了,发现这人完全是因为外伤,也许是因为身强力壮的缘故,抗得久一些,不过,即使如此,因为发炎严重,能熬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叶倾城也给开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药。
治疗完两人,金日须就不盯着她了,尤其是当三日后,那手上的男人死亡,女人倒是熬过来了,可身体也受到极大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