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叨叨叨。
“烦死了。”
慧云公主看着那吃饭一样一样摆开来。
吃的比自己还公主的小家伙。
总觉得高低,要找机会揍她一顿。
但是想到她爹都不在了,又劝自己忍忍,欺负孤儿寡母,不厚道。
可是听小家伙叨叨叨说她还有哥哥还有姐姐,姐姐已经出嫁了。
公主又有点对不上。
自己那可怜的太子侄子,被圈禁后还能生那么多孩子吗?
不是说太子妃难产而亡,太子再没有立太子妃,孩子好像也没有保住。
这在外头还能跟人生一串孩子?
这小崽也不像是被圈起来过日子的人啊。
活泼的不行。
她果然是不喜欢小孩的。
别人家的小孩,看着都很烦。
哪怕是亲戚的也不行。
慧云公主跟小家伙接触一天,脑仁疼。
脑子突突突的。
慧云公主决定今天接待完两个小孩,就让阵法大师来加固一下阵法。
实在不行,砌堵墙吧。
总不能再爬墙进来了吧。
……
江枫接到信的时候,正在和大家一起干活,一起砌墙。
都是精壮小伙子,干活很快。
手脚非常麻利。
杛栖迟在一边,时不时搭把手。
他主要是想劝江枫。
娶了吧,那姑娘挺好的。
訾文鑫和訾干将还有訾远迁都没有妻眷。
訾文鑫倒是有好几个院里的红颜知己,他长相俊美,又会吟诗作对,也有钱,花魁们上头的时候,愿意倒贴,他没有同意。
訾干将之前还想娶江枫妹子的,后来没有娶上,也没有很开窍,有没有无所谓,不着急。
訾远迁有点独,没有找。
杛栖迟倒是有过妻眷,他被流放就给妻眷放妻书,离婚了,妻子改嫁了,孩子都有三个了,他现在是孤家寡人。
说起来造反确实不容易,工作环境不稳定,都不好安家。
因为一旦安家有家室,其实也就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造反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想的就多了。
江枫知道爹娘操心他婚事许久了,在荆州就把所有人家都筛选一遍,估计是没有他们满意的,所以也没有吭声。
其实他无所谓的,他觉得成不成婚都没有那么重要,他感觉自己好像丧失了喜欢别人的能力。
对别人很难有恻隐之心。
但是在江州这段时间,和訾兄他们几个一起训练读书干活,又觉得生活很好很鲜活很真实。
他极爱热闹。
怕黑。
那日从河里捡起来的自称爹是工部尚书有很多嫁妆的姑娘。
江枫心中有微微触动。
尤其是看她,好爱笑,好热闹。
第一眼,江枫就觉得阿娘肯定会喜欢这个姑娘的。
这样的姑娘,哪怕葬在一块,应该都不会寂寞了。
但是他也有些迟疑,还是和杛先生好好商量了许久。
他一个白身,什么都不是,父亲也只是一个侍郎,还是反贼招安出来的,对方认吗?
对方爹还是尚书。
小姑娘可能一厢情愿了。
自己这边总不能用救命之恩去求娶,这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所以送那姑娘离去,江枫他们都没有露面,担心对那姑娘名声有碍。
杛栖迟对造反大业是最积极的。
工部尚书,哪怕不能用工部的人给他们造船,但是先打好关系也好啊,连夜又挖出一堆宝贝给江枫,让他去求娶。
江枫反而不想去了。
若是这样,对那姑娘不公平,人家好好一个姑娘,他这样求娶,目的不纯,不配。
他不成婚都可以的,无所谓。
因为这事,他跟杛先生发生了分歧了。
杛栖迟觉得真无所谓啊,你照样对那姑娘好就行了,你咋这么实诚呢。
江枫不是实诚,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在某些方面是有坚持的,只要把那姑娘换到自己妹妹的位置,就不愿意这样做。
结果这边正争执呢,家中来信让江枫速回,给谈了一门好亲事。
杛栖迟只能暗道可惜,放弃了怂恿,毕竟他现在是谋士,他对主公是绝对信服的。
江枫也不纠结了,爹娘看好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堂堂正正的。
放下砖头,拍拍手。
快马加鞭回到京城。
正好赶上晚饭。
棉棉和虫哥在庙里玩了一天,棉棉玩,虫哥负责内心督促他爹磕头。
没有想到阿兄回来了,居然要娶亲了。
阿爹阿娘效率这么高,来京城才不久,就把大哥的终身大事搞定了。
不止如此,还给大哥搞了个公务员身份。
太监来宣旨,还给了赏赐,六品带刀侍卫。
江棉棉这几天就瞎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爹也太牛逼了吧。
这公务员不用考试,就直接进了,真是,忽然感觉到官二代那种劲劲儿的嚣张了。
可惜自己不是男的,否则说不定也能混个公务员当当。
江枫回来给从横带了很多礼物,给棉棉也带了礼物。
看到从哥儿在家中过的挺自在的,已经会翻白眼了,看来很融洽。
看棉棉依旧上蹿下跳,开心的不行,脑海里飘过那个姑娘,若是她来,也会上蹿下跳吧,那样家里估计就热闹的不行了。
犹豫了一下。
在晚饭后,江枫还是跟父母坦白了救人之事。
秦落霞哈哈大笑:“我说那小姑娘看我那么热情,感情是已经见过你。”
一说,才知道,父母给定的亲和他救的姑娘就是一个人。
圆满了。
商定好等沐休日上门提亲。
江枫呼了一口气。
总觉得有点太幸运,不敢相信,自己命这么好。
自己出门一趟,回来媳妇有了,官有了。
天黑了,江枫躺在家中的床上,感觉很安心,特别踏实。
……
天黑了,卢相下值,还不能上床好好休息。
他这几日总觉得肩膀很酸困。
以前疼归疼,下人按一按就好了。
现在疼的却像是脑袋上顶着好几口锅和炉子的感觉。
沉甸甸的,重的不行。
回到宰相府。
还有客拜访。
宰相府的一个会客室,被称为小朝廷。
朝中许多事,真正决策,实际是在这个会客室发生的。
卢相肩膀疼的不行,即使会客,也让下人一直按着。
副相之一,夏贺新,是个瘦瘦的中年人。
卢相的爪牙,忠实走狗。
见卢相这做派,心中觉得卢相越发嚣张了,以前会客还是客客气气礼贤下士,现在装都不装一下。
几人紧急会议,聊的自然不是背法规法则细则这样的小事,他们谈的是朝堂下一步的大事。
夏副宰斟字酌句的道:“大皇子势去,六皇子大势已成,若是他上位,恐第一个拿我们开导,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七皇子,皇上不喜七皇子,七皇子没有其他助力,他只能依靠我们,七皇子是个情种,并无野心,好控制,其子也整日绕着那柳仙子转,成不了大气候。”
“唉哟!”卢相喊了一声。
下人按一个位置手重了,疼。
卢相想起来自家小儿子也是绕着那柳仙子转,三天两头受伤,不爽。
下人惊恐的跪着退下。
转头就听到打杀的闷哼声。
那给卢相按肩的人被打死了。
会客室的几人,都静了静,然后才若无其事的继续讨论。
会客室外,天色幽暗。
角落一棵树,满树红叶,十分漂亮。
血水慢慢流到树根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