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瑾打的一手好算,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去。
一进来,就见太后和姬萧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宋玉瑾迈进去的一只脚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皇外祖母安,皇舅舅安。”
“皇祖母安,父皇安。”
宋玉瑾和姬泽林同时行礼问安。
“在哀家宫里就不用这套虚礼了。”太后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玉瑾。
姬萧然则玩笑道:“怎么?知道自己犯了错就找你太子表哥来撑腰?”
这话一出,宋玉瑾震惊的瞪大瞳孔。小孩的瞳孔颜色浅淡的像琉璃,清澈而又泛着光,眼尾因为年幼还是有些稍圆,情绪都写在脸上。
张嘴半天也没有说一个字出来。
看着宋玉瑾这个表情,那种自己养孩子的感觉才真实起来。老大一出生就是太子,从小也是端方自持,也不会像宋玉瑾一样的和自己撒娇,而老二和老三就更不用说,见着自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
想着,姬萧然冲宋玉瑾招招手,示意宋玉瑾过来。
宋玉瑾心虚,回头看了姬泽林一眼,见姬泽林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宋玉瑾怒了,算了不过是上课睡觉了,大不了他真的装病。
宋玉瑾边想边挪过去,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我犯什么错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姬萧然轻笑一下,没有说话。
宋玉瑾倒是先急了,一股脑的就往外倒:“我知道太傅讲课睡着是我不对,但是我都主动认错了,皇舅舅不可以罚我了。”
姬萧然端茶喝了口,好整以暇看着宋玉瑾,笑容清雅。
宋玉瑾眼神幽怨,声音小小道:“都认错了,还要怎么样嘛。”
姬萧然见宋玉瑾这埋怨的小样子,差点就没有忍住笑出声,以手掩唇,假意轻咳了几下才接着开口道:“站那么远做什么?朕能吃了你?”
不能,但是会罚我。
宋玉瑾满脸都写着抗拒,又微微的挪了几步。
还没有走到姬萧然身前,就被姬萧然一手给拉了过去,等宋玉瑾没有防备的撞进姬萧然的怀里的时候,就一把抱起来坐到了自己腿上。
姬萧然掐了下宋玉瑾的脸才道:“这是不是瘦了?”
“没有——”
宋玉瑾防不胜防的被掐了下,敢怒不敢言道。
姬萧然被拍开了手,也就愣了一下,又是接着拿起架子假意道:“玉瑾在上书房睡觉都被太傅告状到朕这了,玉瑾说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太傅满意?”
“禁足?”宋玉瑾试探开口,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姬萧然。
姬萧然看着宋玉瑾写在脸上的小表情,哪里像是会难过的样子,没好气的道:“禁足?母后觉得这可行吗?”
太后刚示意宫女去上菜,这突然就被姬萧然叫到,看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知道怎么了,目光就看向了还傻站着的姬泽林,无奈摇头:“怎么太子还在那儿站着呢,皇儿也真是的,不知道太子的性子,也由着太子站着。”
姬萧然这才从逗宋玉瑾的乐趣中回过神,淡淡的打趣道:“玉瑾看看你这太子表哥多死脑筋,非要朕说了才肯坐下,你说说这表哥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可取之处的?”
宋玉瑾听着姬萧然的话,又看了看太子表哥,咬了咬嘴唇,太子表哥可别怪我呀,好不容易转移了注意力。不过太子表哥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宋玉瑾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太子表哥老是这么不懂变通,除了长得好看点,比二表哥和三表哥聪明点外有什么好的。”
宋玉瑾说完就发现怎么大家都好像在看着自己啊,有点心虚但是不多,挺了挺腰,更理直气壮了。
姬泽林在姬萧然开口调侃的时候就坐下了,这会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宋玉瑾睁眼说瞎话。对上宋玉瑾看过来的眼神,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宝儿可能是刚去,不习惯在上书房,听明昭说第一天还迟到了。”
可恶,姬明昭怎么什么都和太子表哥说啊,下次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姬明昭,没开玩笑,宋玉瑾心里恨恨的想。
“哦?玉瑾第一天去就迟到了?”
姬萧然挑眉,垂眸看向怀里的小脑袋。
宋玉瑾危机意识拉满,抱着姬萧然的手臂就卖惨道:“宝儿知道错了,宝儿也是第一次不在家,不习惯。”
姬萧然点点头,好像很赞同宋玉瑾的话。
而太后也适度的开口道:“宝儿长这么大才出过几次门,这次住宫里,昌平和祁玉都不在身边难免会想他们,这也是正常的,等住习惯就好了。”
而姬泽林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宝儿还小,身体也不好,难免有些吃不消去上书房也是正常的。”
“玉瑾也到了学习的年纪了,总不能我们帮昌平养着养着就养废了吧?”姬萧然有些不赞同道。太后宠着玉瑾不愿意看外孙吃苦可以理解,但是太子这又是唱的哪出。
“有道理。”太后附和道。
很好,话题已经偏了,这是不是不罚自己了,宋玉瑾在心里已经开始放烟花了。
“既然宝儿受不住,那就去儿臣宫里学就是了,若儿臣没有空的时候还可以让儿臣太师帮忙教着点。”姬泽林自圆祁说的道。
姬萧然皱眉,泽林这是要做什么,莫非他还不死心?
死亡一对一辅导!不行!绝对不可以!宋玉瑾的脸上都是抗议。
“皇舅舅,这样太麻烦太子表哥了,太子表哥很忙的,没有时间教我的。”宋玉瑾焦急道,“而且,二表哥和三表哥不是也还在上书房吗。他们可以照顾好我的。”
“听说昨天宣平侯家的世子还打了人,万一你们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伤到了怎么办?”姬泽林看了眼宋玉瑾道。
宋玉瑾震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打人?”太后喝茶的动作一顿,“宝儿怎么不和外祖母说?”
“啊?又不是我挨打。”宋玉瑾脱口而出道,“整个京城敢打我的有几个啊。”
说的也是,太后放下心。
而姬萧然听姬泽林这么说,倒是有些不懂了,你就还真的是不死心,只要自己指婚的圣旨没有明明白白的写,就要死磕到底了啊。
这么想着,姬萧然扫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也不计较宋玉瑾的错了,而是赌气道:“那好,玉瑾就让你教,但是朕每隔断时间就要抽查,要是还是没有用,那玉瑾就主动一点让太傅来罚,就不用每次都告状到朕这里了。”
“啊——”宋玉瑾懵了。不是说我身体差吗,不仅一对一死亡教学,怎么还有抽查,抽查就算了,还有太傅罚,还要去上书房,我不是不用挨罚了吗,都怪太子表哥。
“就这么定了,赶紧去用膳,你皇祖母都要饿了。”姬萧然结束话题道。
太后看了姬萧然一眼,那眼神明明就是撇清关系。
姬泽林半垂眼睑,好像这不是他干的一样。
整段下来,就只有宋玉瑾和姬萧然在生闷气,但受罚的却只有宋玉瑾一个人。好气,但是没有地方撒,没事儿,只要到时候假装不会就可以回上书房了,太傅一个人教那么多人总比太子表哥只教自己一个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