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活下去,可是啊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活着就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如果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只是一个空梦,那还不如放手一搏,至少他还有选择的可能不是。
姜明渊等施文浊走了几刻钟才抬步走出了这个假山。
假山内恢复了寂静。
一片漆黑里,姜明渊和施文浊待过的地方后方的石头后一双白得晃眼的鞋子迈了出来。
那白色的鞋子出现后,那鞋子的主人步履从容的走了出来。赫然是本应该待在大殿内的钟离沐。
钟离沐低眉思索,他可以为了偿还宋玉瑾一世的恩情,而舍了自己这一世,却也不能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就解决了姜明渊。姜明渊身有帝王之命格,若是自己就这么贸然的动手杀了他,那不仅会多了不确定的因素,自己现在的命格是宋玉瑾的,自己一旦亲自动手,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影响到宋玉瑾。这个他不能赌。
但是……他不可以,不代表有的人不可以,姬泽林是紫微星的命格,虽然死于战场,却是实打实的紫微星,借他的手解决一个可能对宋玉瑾有伤害的人,这对于姬泽林来说可是一个不会吃亏的事情。
嗯……应该怎么做才不会明显呢?让他好好的想想。
钟离沐一脸的愁容,好似是为什么人而担心,却是信步而行的走出了这黑黢黢的假山内。
钟离沐还在想着两全之策,来不动声色的就能让姜明渊更不好过些。
而太和殿的后花园内——
宋玉瑾举步生风的从大殿内走出来,等走到一个无人的湖边,才停了下来。宋玉瑾松了口气,拧眉道:“唉——真的是麻烦死了,还是在家里过生日的好,这样就不用应付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了。”虽然收礼物真的很开心好了,但是这些听着就是奉承的话,他是一点都不想再听了,他就觉着他们说的那都不是自己了。
唉——快乐的烦恼啊。
宋玉瑾还蹲在湖边揪着那几根枯草往湖里扔,二十几岁的灵魂,却是表现的还没有姬明昭稳重。
宋玉瑾本就小个,蹲在那也只是小小的一团,可爱非常。
而湖边的远方有一处被花丛遮掩的地方隐着一个人,赫然就是沈怀安。沈怀安本是摸出来找姜明渊的,他刚刚看见姜明渊出来了,就向左相借口喝醉了出来透气醒酒一下。哪想出来的晚了一步,找了半天也是没有找到姜明渊,转着转着就到了湖边。
站了半晌,刚准备就这么进去了,却是看到了一个人跑出来的宋玉瑾。
沈怀安上一世只见过亡国后的宋玉瑾,明明已经是个笼中雀,却又每次见了自己时都是一脸的不屑一顾,好似自己只是脏了他眼睛的尘土,连带着他身边的宫女和太监看到自己也是没有好气。好歹他也是楚帝身边的红人,凭什么就要这样看他,他不就是一个没有实权屈居人身下的玩物而已。谁知道他为了夏国复辟,让多少人睡了,哪里来的脸高高在上的。
沈怀安看的越久眸子里的嫉妒就越发的浓重,每每午夜梦回时分,他都被自己上一世死了时的惨状吓醒,那种每一块肉都在叫嚣着痛的冷寒,他一点都不想再体会一次。
眸色暗沉,沈怀安此刻早就已经被上一世的惨死恨的没有了理智,如果原来遇见宋玉瑾那一次只是匆忙几眼,那今天这场为夏皇办的生辰宴会,说是为姬萧然,却是姬萧然对宋玉瑾的溺爱的表现。这宴会内的每个人都是对宋玉瑾的宠爱、恭维,好似他就是天命所在,所有人都会为了他而疯狂。
上一世他看到宋玉瑾不屑一顾的高高在上的样子,虽然嫉妒,却还可以再背后骂几句清高什么,还不是个玩物。但是幼年的宋玉瑾却是一个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熙郡王。真真是风光无限啊,可自己呢,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都是在庶母和庶弟手下讨生活的,要不是左相并不想站对二皇子,哪里会轮到自己,自己有哪里会有来这个宴会的机会。
眸中的恨和嫉妒愈演愈烈,竟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宋玉瑾的身后,迅耳不及之速伸手就把那没有注意到的宋玉瑾一把推了进湖里。
“啊——”
宋玉瑾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掉下去。
这声音一出,沈怀安才被激的清醒过来,果然喝酒误事儿,沈怀安慌乱了下,迅速的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没有人后,立刻果断的跑走了。
宋玉瑾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回被一股推力推下来,掉下去是被这突然的一下,给吓的大叫了一声。
他不会游泳!
宋玉瑾大喊道:“救命啊!救命——”
喊着,喊着就被湖水给呛到了。
湖水本就阴冷,入秋了之后更是冷的透骨,宋玉瑾本就体弱,还没有喊几次就已经没有了力气。
身子开始不受控的往下滑。
好冷,这是宋玉瑾此刻唯一的感受,自从上一世死后,这是他又一次体会到了这透进灵魂里的冷意,宋玉瑾往下坠的时候想的却是又要让家人们难过了,真是很抱歉呢。
去而复返的钟离沐走到了太和殿的后花园,听到了湖边的动静,不慎在意的扫了眼过去,他现在不仅学了这些测算之事,还叠加了上一世的记忆,轻易是不会救人的,这也是他身为皇室固有的冷漠,无关自身的事,他是能不碰上就绝对不会为任何一个人例外的。这也是他上一世即便知道宋玉瑾何其无辜也没有阻止任何,也是到了最后才得知真相想要挽救一二,却是早已经失去了先机。
可就是这匆匆一瞥,整个人都遍体生寒。二话不说的就连隐藏的很好的功夫都用上了,快的只看到了衣袖翻飞,下一刻又是一声落水声。钟离沐抱住宋玉瑾时,那心脏都抽疼抽疼的,这中感觉他就是死时也没有过。
抱着宋玉瑾上岸时,低头看了眼,明明半个时辰前还灵气逼人的小孩子,此刻却是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怀里,这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宝儿,你可千万不可以有事儿的,对!不可能有事的,上一世好说也是活到了快而立之年。绝对不会有事的。可他还是心疼的要死,这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个都不到自己膝盖的奶娃娃长到了如今这般模样,哪里还有当初简简单单说的只是报恩那么简单了呢。
他从来就没有置身事外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