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泽林其实不是质疑钟离沐话的真假,他只是接受不了钟离沐说的话。
寒气入体,这得让宝儿多难受啊。平时多娇气的一个人,就是让多看会书都得抱怨眼睛疼看不了的人。哪里敢想着掉进了湖水里冻得瑟瑟发抖还喊不出来,只能徒劳挣扎的痛苦,况且宝儿不会水。
“宝儿什么时候醒?”姬泽林看向内间问道。
“不知道。”钟离沐郁闷的转开了脸。
这话换来了姬泽林的一个侧目,被哽了下,沉默了片刻问了个钟离沐知道的:“那太医呢?”
“去熬药了。”钟离沐完全没有觉得让老太医令去熬药有什么不对的。
姬泽林又一次刷新了对钟离沐的认知,愣鄂了下,抬步回了宋玉瑾屋内等着人醒过来。
钟离沐见姬泽林进去了,也不急着跟进去,转身出去看太医熬药怎么也要那么久。而且,他还得想想怎么拉姜明渊下水,自己也不会遭了反噬,姜明渊能在上一世当上楚皇,要不是心有执念,那统一三国只是时间问题,定然是有命格庇佑着的,轻易之下,他也不能这么暴露了自己。
姬泽林进去后,却是看见宋玉瑾已经醒过来,睁着眸子愣愣的看着床顶,那目光就好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一样,姬泽林心又是一阵一阵的揪疼。
“醒了?”姬泽林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坐在床边眉眼带笑的道。
宋玉瑾其实也是刚刚才醒,张嘴想回答姬泽林的话,嗓子嘶哑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姬泽林上道的立马去桌子上倒了杯水端过来,动作生疏又轻柔的给宋玉瑾喂水。足足喂了三杯水,宋玉瑾才推拒开姬泽林的手。
“好了,我不要了。”宋玉瑾闷闷不乐的道。
姬泽林把杯子放回去,见宋玉瑾精神好些了才面容凝重的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就掉湖里了?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出来。”
宋玉瑾本来好好的在那儿的,他也没有想到怎么就掉下去了,摆摆头,声音低低的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我原来离的还是挺远的。”
“国师怎么会在那儿?他怎么就刚好就在?”姬泽林现在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钟离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既然知晓了钟离沐是周国那个神出鬼没的太子,那他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待在夏国。
“沐哥哥?”宋玉瑾那时都已经意识模糊了,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的。
姬泽林蹙眉,不满的道:“哼!这个哥哥那个姐姐的,别哪天出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谁害得你。”
宋玉瑾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嘴角含笑的问道:“可是太子表哥不是说是沐哥哥救的我吗?”
姬泽林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宋玉瑾的额头,气又气不起来,只能无奈的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平时教的都白教了是吧?”
“可是沐哥哥又不是外人啊,娘亲说了,有事就去找沐哥哥。”宋玉瑾满脸单纯的道。
“呵——”
姬泽林倒是没有想到姑姑竟然已经不把钟离沐当外人了,倒是真的发心把宋玉瑾的安危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国师。
仪态都不顾了,在宋玉瑾面前拈酸吃醋的阴阳怪气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你沐哥哥自导自演的戏呢?焉知他只是个国师,而宝儿的身份多少人趋之若鹜。”
“可是要不是沐哥哥,太子表哥可能就真的见不到宝儿了。”宋玉瑾敛下了长长的睫毛,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了几分。
姬泽林一愣鄂,长猛然反应过来,要真的不是钟离沐刚好也在外面,那现在……姬泽林都不敢想了。
此时,皇后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一进来,皇后就担心的问道:“皇儿,玉瑾怎么样了?”
走近了床边,皇后看宋玉瑾看过来眉眼弯弯,提着的气才松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后心有余悸道,“药吃了没?”
“吃了。”宋玉瑾想都没有先就回答道。
被姬泽林一记眼刀扫过来,才乖巧的闭嘴。
“国师刚刚去看了。别想说这样就可以不喝药了。”姬泽林正色道。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喝过药了啊。”宋玉瑾嗫嚅道。
姬泽林眉头紧皱。
“熙郡王刚刚喝的是姜汤。”
钟离沐温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只见他端着托盘进来。
看到皇后也在倒是不意外,温和有礼的浅浅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国师有礼了。”皇后颔首道,说着就上前接过了钟离沐托盘里的药碗。
然后看向姬泽林,意思很明显的要他起来,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姬泽林的位置,语气柔和的道:“良药虽然苦口啊,但是这样玉瑾才能早点好起来。”
手上动作不停的给宋玉瑾舀起了一匙的汤药,轻轻的放嘴边吹了吹,才凑近了宋玉瑾嘴边,哄着道:“嗯?我们喝完了,皇舅母就把要送玉瑾的礼物再多加一份好不好?”
宋玉瑾神情不是很乐意,迟迟不愿意喝下去。
钟离沐站在一边,当然知道,眸子染上了笑意的道:“熙郡王喝完后,这里还有从太医那儿要来的蜜饯,就是怕熙郡王怕苦。”
“我才没有。”宋玉瑾脸一红,掩饰的喝了递到嘴边的药,味蕾被刺激的眼睛都眯起了。
姬泽林和钟离沐难得没有互相呛嘴,只是静静的等宋玉瑾喝完了药。钟离沐才眼神示意姬泽林和自己借一步说话。
姬泽林回眸看了一眼,才跟着钟离沐转身出去。
“宝儿和太子殿下说了什么?可是说了为什么落水。”钟离沐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话一出,姬泽林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看着钟离沐的目光极为不善,语气也是不好:“你救的人,却问孤?哼——”
钟离沐挑眉,噗呲一笑的道:“太子殿下这是怀疑下官?”
看姬泽林不语,又继续道:“太子殿下大可以放心,宝儿好歹是下官亲求来的婚事,下官犯不着做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太子殿下还是察察看今天有谁也同样也不在太和殿内吧。”
姬泽林目光探究:“你看到什么人了?”
“下官可不敢随意指控,毕竟下官也是太子殿下怀疑的人之一,可不能搅乱了太子殿下的思绪。”温温和和的语气,嘲讽的意味却是半点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