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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啊......我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了。”一个感染者被拿着棍子的暴徒踹倒在地。

“别装蒜!我们看得一清二楚,你用过炉子,你从哪里搞到的吃的?为什么你每天都能搞到吃的?!”

感染者蜷缩在角落里,声音颤抖的说道:“我......只是碰巧捡到......”

“捡到?”暴徒举起手中的棍子就要挥下去。

但他的同伴看上去还算冷静,将他拦住:“别弄得太过火,小心这小子急性矿石病发作,害得我们一起完蛋。”

“你的仓库到底在哪里?说!”都这么说了只能又踢了一脚。

“我真的......只是捡到......有人把东西放在了我的窗台上......”感染者只得说出自己食物的来源。

“还不老实——”

雷德的刀挡在感染者的面前:“他的话就那么不值得你们相信吗?感染者偶尔也会走运一回,捡到点吃的吧。这又有什么稀奇。”

“你又是谁?也是来抢东西的?”暴徒丝毫不惧怕雷德手中的刀,但长期的饥饿还是让他被震的后退一步。

雷德并未将刀拔出刀鞘:“你们好,我叫雷德。以前在乌萨斯的时候,他们也叫我‘红刀’。”

……

“我们的物资,如果以最好的情况来估计,还能再撑上一个月。这是算上夜启明给我们提供的物资,不然我们可能连一个星期都撑不到。”戴菲恩拿着一本笔记说道。

“如果以最坏的情况来估计呢?”贝尔德问道。

“最多......半个月。”

“好吧,我知道了,我和卡铎尔会继续想办法。”

“外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一个平常住着一万人不到的街区,被塞进来了数倍的人口,没有额外的补给,没有警察和法律。过了这么些天,我们还活着,这就已经该感谢市民们那些残存的道德了。”

“也许只是卡铎尔的拳头足够硬,和夜启明先前露的那一手。”

“我不否认。”

“有听到大公爵们的动向吗?我听说......温德米尔公爵的军队驻地离这里应该不远。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的境遇视而不见。”

“零星有些传言......有人说,在夜晚看到过划过的火光。我们都见过萨卡兹那个飞在天上的东西......我们刚被扔出伦蒂尼姆的那天,它的影子划过了整个地块。”

“不用传言了,温德米尔公爵的战舰被萨卡兹的飞空艇轰炸了。”夜启明回到这里,顺手摘下兜帽给自己灌了口水。

“不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温德米尔公爵本人目前并不在伦蒂尼姆周边。”夜启明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戴菲恩。

变形者临走前告诉他的情报着实有些让他意想不到,但毕竟大公爵的女儿也在这里的这件事确实有些......过于抽象。

“至于打起来,暂时还没有,但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戴菲恩和贝尔德都沉默了,良久,戴菲恩开口问道:“你有办法联系外界的军队吗?”

“没有。”夜启明回答的很干脆。

戴菲恩又看向贝尔德,对方也没什么办法:“怎么传?城际通讯网络早就瘫痪了。我们这些被困在封锁区的可怜虫,还是担心下明天的口粮吧。”

代表饥饿的咕噜声正好响起,夜启明直接从空间中拿出两份食物和一瓶刚开不久的红酒:“改善改善伙食吧,我至少能保证你们不挨饿。”

“谢谢......”戴菲恩和贝尔德接过夜启明递过来的食物,贝尔德吃了一口就不由得感叹道,“......我们曾经的生活就这么结束了。一转眼,一切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到处是疯子,到处是尸体,还有萨卡兹建起的封锁墙......这些天不是没人试过突破那里,他们的脑袋现在还挂在墙边。我至今也没想明白,怎么就——”

戴菲恩不由得再次提醒道:“战争爆发了,贝尔德。”

“我知道,我知道!可就是因为‘战争爆发了’这轻飘飘的几个字......所有的过去就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这是谁的战争?”

“公爵们是为了保护维多利亚......”

“我只知道,它不属于我。”

一阵细碎的响动从黑暗中传来,还有罐头与罐头轻轻碰撞的声音。夜启明并不在意,或者说,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挡住了那人逃走的路线。

“......你在干什么?”贝尔德定睛一看,赫然是刚才她带回来的那个人。

“我......我......”那人不由得捂紧自己大衣。

“今天不是你守夜。”贝尔德说道。

“你大衣里藏的是什么东西?”戴菲恩质问道。

“别......别过来!”这个瘦小的男人突然拿出了个什么东西在空中挥舞着,是一支钢笔,就算是在黑暗中,也能看清楚它上面的华贵装饰。

这位自称能成为下个皇家科学院院士的纹章学家或许曾用它写下不少精彩的考据。然而如今,它成了个可怜的,十足不体面的武器,被颤抖地握在掌中。

当啷一声,一个罐头从男人的大衣里滑落,男人慌忙弯腰捡起,又藏回自己的衣摆下。

“......先生,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罐头。”戴菲恩并未生气,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个人彻底破防:“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快被逼疯了!这片封锁区,这些飘在空气中的死人粉尘,这些尸体的臭味,这一切——”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我......我该是个有身份的人!我该在羽兽的鸣叫中醒来,喝一杯咖啡,然后去写我的书稿......”

“我为什么——女士们,我很抱歉,你们帮了我很多,可是......请原谅我,请原谅我,我不该做这样的事,我曾以我的道德自豪,我对我的佣人很好,每次在外面吃饭我都给双倍的小费......”

“我......我坚持不住了,我真是受够了,我不明白,我很困惑......”

戴菲恩说道:“那你可以放下手中的罐头,然后离开这里。”

“我可以和你们交换!我有些萨尔贡的宝石,还有一把萨科塔的守护铳......”

“我们用不上。”

“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这位先生抖得愈发厉害,最终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大概从来没有这么哀求过别人,姿势滑稽而可笑。

他紧紧地裹住自己的大衣,藏着肉罐头的位置鼓出一块,像是个寄居在身体上的悲哀肿瘤,又像是个备受爱惜的胎儿。

贝尔德眼神中带着一股平静的绝望:“走吧,先生,正门被封上了,你知道怎么从阳台出去。”

“贝尔德!”戴菲恩也没想到贝尔德会做这样的决定。

“让他走吧,让他走吧!滚出这里,带着这个该死的罐头,再也别回来!我......我很累,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一切了。”

胆怯的市民慌乱地起身,他踉跄着,犹豫着,仿佛不相信这位经营拳馆的帮派分子就这么放任自己离去。

戴菲恩愤怒地看着他,他别过头,下意识地在身上摸索着。他什么也没有,钞票和硬币在现在的诺伯特区毫无用处。

这位先生咬咬牙,把自己那支装饰精美的钢笔放在了地上,随即转身逃进黑暗里。

夜启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默默的将钢笔捡起来递给瘫坐在沙发上的贝尔德:“或许,我需要给你们一点空间。”

“谢谢......”贝尔德接过钢笔将它随手放进自己的口袋,直到夜启明的身形消失才对着戴菲恩说道,“......戴菲恩。我们靠着,眯一会儿吧。就像那些日子,在录像厅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