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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凡兴高采烈回家,因为事情未定,忍住未曾告知祖父祖母,和岳父孙大人。

但他实在欢喜,晚间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妻子。

孙嫣然闻言也是十分惊喜,不过她到底多了几分理智冷静,只说:

“做侍郎不比做春坊官,虽然位高权重,可高处不胜寒。

无论此事是否成真,最要紧一切平安。”

谢凡听妻子如此言语,心中激动之情也少了大半,后悔没有先同妻子商议。

可是日间已经答应程大人,现在多想也是无意,夫妇二人已经照常度日。

六部侍郎是正三品高官,任命多由廷推而来。

廷推由吏部尚书领衔,六部尚书侍郎以及科道言官等齐聚一堂,为空缺职位拟出人选。

候补名单拟定之后,也同部推一般,上呈皇帝,由皇帝圣心独裁。

一般来说,空缺职位越高,参与推选的人数越多

虽然程大人一力保举谢凡接任礼部侍郎一职,但是架不住僧多粥少。

礼部侍郎这一位置,竞争格外激烈。除去谢凡以外,还有两三位官员候补。

又过了月余,宫中终于传出圣上旨意:谢凡出任工部左侍郎。

消息一出,实在出人意料。谢凡震惊之余,连程大人也十分惊愕。

毕竟谢凡历任翰林官、春坊官,出任皇子老师,乡试会试考官。

虽然谢凡表现算得上出色,可堪提拔。但他所做都是举贡事务,与工部实在毫不相干。

程大人原以为,若是谢凡无法接任礼部侍郎,那么出任从四品国子监祭酒甚至外放地方为官也合情合理。

圣旨已出,谢凡只能谢恩接旨。更何况工部侍郎也是侍郎,对谢凡来说都是高升:

“廷推是皇上定下的,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心里暗自想着。

所以谢凡仔细交接手头事务,又与几位皇子学生依依惜别。之后便换上三品孔雀补子绯袍,腰间束上金钑花带子,前往工部履新。

工部掌管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等事,下辖四司:

营缮司,掌管土木兴建,宫殿、陵寝、城郭、祠庙、仓库、营房、王府邸第;

虞衡司,掌管山泽采集捕猎、制陶冶炼;

都水司,掌管桥梁道路修整、车船制造修理、织造、券契、度量衡;

屯田司,掌管屯垦、抽取赋税、薪炭、夫役、墓碑等;

另有院、所、局等,分别掌管各项事物,比如营缮所、军器局、织染所、杂造局等等,又各有大使、副使、主事。

六部中以吏部、兵部、户部权力最大。而礼部权力稍逊一筹,但是管掌天下礼仪、祭祀、宴飨、贡举,也是十分清贵。至于工部,算是下乘。

但是谢凡穿越而来,对于工部是十分中意:

“终于,我前世所学理化知识,能够用上了!”

他每日埋头于各式图纸之中,更不时向几位主事、大使等等讨教。

谢凡不仅前世学过物理、化学,更加上年少时候喜爱《天工开物》,和工部一众下属研讨起来,不光有来有回,甚至颇有见地。

历来工部尚书与侍郎,乃至司郎中都是科举出身,虽然熟读四书五经,但是却并不知晓工部具体事务,往往还不屑一顾。

现下来了一位新任左侍郎,做过会试考官,据说是有大学问的,不光没有架子,还通晓工程营造。

主事、大使等人虽然官职不高,甚至仕途晋升也无什么前途,但在营造之道上,都是一等一的厉害。

能工巧匠,往往最敬重技术。所以履新不过月余,工部众人对于谢凡都是心服口服,相处融洽。

谢凡不仅在工部学到当今种种精妙营造之法,更利用前世自然科学知识,提出了不少改良方法。

次年夏季,北方暴雨连着下了大半个月。连北京四九城中,地势稍微低洼一些的地方都淌上了水。

而河南布政司更是遇上了大麻烦,连日暴雨之下,黄河河水大涨,黄河决堤,洪峰很快涌向了开封府。

黄河大堤归属工部管辖,因此内阁商议之后,一道旨意,指派工部左侍郎谢凡前往河南修缮大坝。

除去工部一干人等,还有一位宫中太监作为天使,随行监督。这位太监乃是宫中司礼监掌印太监刘公公义子,司礼监随堂太监季五福。

司礼监随堂太监虽然品级不及正三品侍郎。但是太监是皇帝家奴,天子近侍,此次又将随行监督。大小官员但凡行差踏错,都将被太监上奏圣上。

官员此行是功是过,可说依赖季五福之口。

所以谢凡对着季公公可是恭恭敬敬,季五福刚刚作揖行礼,谢凡便马上避过,又作揖还礼。

季五福年少时候曾经与谢凡有过一面之缘,还得谢凡赠诗。此后对于谢凡一直心怀好感,多加留意。此时相见,又将一同办差,他心中喜悦激动不言而喻。

可是季五福在宫中多年,早已精于世故,老于人情。此时众目睽睽之下,更谨言慎行,只是佯装淡定问道:

“谢大人一向可好?”

但是季五福眼中激动期待神情实在隐藏不住。

可是当年那件小事,谢凡早已抛诸脑后,所以此刻对着季五福古怪神情,谢凡简直一脸茫然。

见谢凡这般反应,季五福心中顿时明白谢凡早已忘记燕九节那日白云观花园中,两人曾说过话。

少不得感觉十分失望:“原来他早忘了我,只是我一人念念不忘。”

可是他很快收敛情绪,只笑眯眯同谢凡寒暄应酬,然后一行人启程前往河南开封。

谢凡是钦差大臣,一路都有卫所兵士护送,虽然安全无虞,可目之所至皆是一片荒凉情景。

开封城下,男女老少,聚在官道旁、田坎旁,或躺或坐,衣衫褴褛。

也有零星几个窝棚,下面铺着芦席,偶尔也有锅灶,里面煮着颜色既绿又棕的菜汤。

菜汤、便溺,甚至尸体混合的气味,蔓延一路,又拥挤又破落。

洪水来势汹汹,居民们根本无暇携带家当,只有自己出逃。